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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你招惹了我,就要跑吗? ...

  •   沈臻臻再睁眼已经是晚上了。
      灯影绰约,顾则礼在收拾行李,她没出声。
      看着他的身影,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相处,又想到未来故事走向,心头升起苦涩,唇边勾起一丝苦笑,暗想道:
      “也该到了道别的时候了。”
      顾则礼转身瞥见沈臻臻醒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床边说道:
      “醒了?饿不饿?厨房里温着海鲜粥,我叫他们端上来?”
      “不想吃。”
      沈臻臻看着他,眉眼间满是关切,看得她心头酥酥麻麻的,又泛着酸,轻声问道:
      “明日启程吗?”
      “嗯。我已吩咐路平留下,往后让他在府中照应你。”
      顾则礼觉得沈臻臻格外低沉,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愁绪。
      沈臻臻起身,倚靠在床头,头发松散地垂在肩头:
      “还是让他跟着你吧。路上多个人照料总是好的,也能让母亲少悬些心。”
      “那……你呢?你会担心我吗?”
      顾则礼目光灼灼地看她,清朗的嗓音里裹着明晃晃的缱绻。
      “也不知和谁学的,这般油滑。”
      二人眸光对上,沈臻臻失神一瞬,躲开他的目光,眼眸低垂,虽是打趣他,语气里带了几分怅然。
      顾则礼见她避而不答,想到那晚她说的“和离”,眼底染上了慌乱,犹豫片刻忽然倾身靠近,轻轻攥着沈臻臻的手,笃定的语气带着一丝蛊惑:
      “臻臻,等等我吧。”
      沈臻臻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下意识抬头,鼻尖恰好撞上他的下颌。
      下一秒,温热柔软的触感便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沈臻臻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里映出他近在咫尺的眉眼,连他微微颤动的睫毛都看得清晰,脑海里像是有烟花骤然炸开,细碎的光点仿佛将最后一丝紧绷的理智吞噬。
      顾则礼只轻轻碰了一下便仓促移开,二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间带着滚烫的温度。
      沈臻臻心口一热,反手猛地拽住他的衣领,眼底氤氲着一汪春水,声音又轻又哑:
      “顾则礼,你招惹了我,就要跑吗?”
      “臻臻…”
      顾则礼被她拽得俯身更近,耳鬓厮磨间,他抬手覆上她攥着衣领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手臂顺势环住她的腰,喉结滚动着,情动间的低语带着颤音:
      “我怕你不等我……”
      后面的话哽在喉间,化作更紧的拥抱,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沈臻臻的指尖深深陷进他的衣襟,将脸埋在他颈间,心口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清冽又滚烫的气息,情不自禁的要朝他颈间吻去,尾音缠绵地漾开:
      “顾则礼……”
      脑中却毫无预兆地撞进小说里的剧情——那些属于他和原书女主的相遇相知,那些注定要发生的、与自己无关的传奇故事。
      她话音骤然顿住。
      沈臻臻猛地睁开眼,眼底的氤氲情愫渐退,声音却已恢复了平静,只是尾音仍带着未散的轻颤:
      “等你高中状元。”

      天光未透时,沈臻臻便听见窸窣响动。
      她闭着眼,能感觉到顾则礼在屏风后更衣——玉带扣相撞的轻响,靴底踏过青砖的闷声。
      还有,他站在床前时,呼吸拂过她鬓发的温度。
      额间忽然一凉,顾则礼落下一吻。
      沈臻臻睫毛颤了颤,终究没睁开眼。
      她听见他转身时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听见他推开门,又轻轻阖上。
      直到院中传来书箱碰撞的轻响,她才猛地坐起。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跑到门边,手刚触到门闩,又缓缓垂下。
      “总会分开的。”
      她对着空荡荡的院子低语,指尖抚过额间被吻过的地方。
      沈臻臻在书案前翻了一天沈府铺子——锦绣阁的账本。
      夜幕降临,青棠端来了一碗汤羹,轻声道:
      “小姐,您都看了一天了,歇歇吧。”
      沈臻臻拿起碗小口小口的吃,吩咐道:
      “明天带上翠柳,咱们去查账。自己的铺子更该用心。”
      青棠点头应是,随即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臻臻抬头,挑眉问道:
      “怎么了?”
      “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
      沈臻臻示意她继续说。
      “您为什么不去送姑爷呢?姑爷今早等了好一阵子。”
      汤匙掉在碗里,发出脆响。
      沈臻臻垂眸盯着飘在碗边的百合花瓣,声音轻轻地说:
      “总会是分开的,要是现在就依依不舍,日后可收不住场了?”
      “姑爷和小姐恩恩爱爱的,怎么会分开呢!”
      青棠急得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青棠,我们出去逛逛吧。”
      沈臻臻见青棠急得都要哭了似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问道说:
      “这城里哪儿最热闹!哪里俊俏的小郎君最多!”
      “小姐!”
      青棠见沈臻臻没个正形,气得一跺脚就跑开了。
      “哎?”
      沈臻臻有些疑惑,看着青棠的背影,
      “跑什么啊?”
      “——翠柳!!陪我出去转转!”

      西街繁华热闹,烟火气十足。
      沈臻臻牵着翠柳的手挤过胭脂摊,闻着糖炒栗子的香气,忽然停在戏楼前
      ——红绸戏牌上写着《状元缘》,锣鼓声正从楼里飘出来。
      “上去看看。”
      沈臻臻拽着翠柳上了二楼雅间,选了个好位置,便靠在软枕上,喝着果酒,格外惬意。
      戏台上的戏一折接着一折。
      沈臻臻酒也空了两壶,面色绯红,眼前有些重影…
      忽然觉得戏台上扮状元的小生眼熟——丹凤眼,笑时的梨涡,连抬手捋袖子的动作都像极了顾则礼。
      戏文唱的是少年状元遇高门贵女,二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恩爱情好,相偕一生。
      戏文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时,小生握着小姐的手眼波流转……
      沈臻臻忽然觉得眼睛发辣。
      她伸手去擦,眼泪却顺着指缝流下来,擦了又擦,帕子都湿了半块。
      “小姐,别伤心了,戏都是假的。”
      翠柳慌着递帕子,指尖碰着她发烫的脸颊。
      “假的……”
      沈臻臻重复着,眼泪却越流越多,打湿了帕子
      “可他昨天还说,要让我等他……”
      戏散时已近亥时,街上行人稀稀落落。
      翠柳在外面驾车,沈臻臻醉眼朦胧地上马车上。
      刚放下帘子,便觉得一股血腥味冲进鼻腔。
      倏然见,沈臻臻的嘴被捂住,耳边传来:
      “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你招惹了我,就要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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