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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清醒意识 ...
如麦的意识正迷迷糊糊地沉入温暖的黑暗边缘,紧绷的神经在得知沉重真相和情绪宣泄后,终于感到了疲惫,即将被睡意俘获。
身旁的人却突然动了。
床垫一轻,温度撤离。如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野模糊地看到昱宁坐起身,正掀开被子要下床。
“……怎么了?”如麦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睡意。
“我差点忘了。”她语速有点快,“你的药还没喝。本来刚回来就该喝的,但你那会儿昏迷状态,我死活喂不进去药,差点忘了这茬儿了。”她说着,已经快步走到了卧室门口。
如麦的睡意被这话驱散了几分。
药?哦,她发烧了,在医院开了药。
客厅的灯被按亮,柔和的光线从门缝透进来一些。接着传来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是打开药盒、撕开铝箔板的声音,以及杯子碰撞的轻响。
昱宁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点真实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说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在人昏迷状态下给他喂药的啊?”她似乎在兑温水,水流声响起,“我像你上次给我喂药一样,想拿勺子喂你,结果差点没把你呛死。”
如麦:“……”
瞬间清醒。
——废话!我拿嘴给你喂的!
这句话在她脑海里疯狂刷屏,但她死死咬住嘴唇,一个字也不敢吐出来。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幸好房间里足够暗,应该看不出来。她下意识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试图盖住半张脸。
那次之后,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她以为昱宁一直不知道,毕竟当时她昏迷着。
客厅的水声停了。昱宁端着一杯棕色的药液走了进来,重新坐回床边。她把水杯递给如麦,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温度刚好,喝了再睡。”
如麦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昱宁的,两人都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如麦垂着眼,不敢看她,心跳得厉害,只能假装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杯苦兮兮的药上,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整个口腔,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
昱宁接过空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她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躺下,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如麦因为药的苦味而皱成一团的脸。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两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沉默。
如麦心里七上八下,偷偷抬眼觑了一下昱宁。对方的表情平静无波,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刚才那个提问真的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深意。
她暗暗松了口气,也许…昱宁真的不知道,只是好奇问问?
正当她悬着的心刚要放下一点点的时候,昱宁忽然开口了,声音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所以上次我发烧,你用的是那种方法。”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如麦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刚褪下去的热度“轰”地一下再次涌上脸颊,她猛地抬头,撞进昱宁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里,张口结舌:“我不是…那个是因为……”
她语无伦次,大脑一片空白,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昱宁静静地看着她慌乱失措、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知道是烧的还是怎么),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笑意。
然后,在如麦震惊的目光中,她做了一件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
她忽然拿起床头柜上那个还有一点点残留药液的杯子,仰头将杯底那点苦涩的液体倒入口中。
如麦彻底懵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
下一秒,昱宁俯身逼近,一只手快而准地掐住了如麦的两颊,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的嘴唇被迫微微嘟起。如麦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阴影笼罩,带着药味的、微凉柔软的触感便覆上了她的唇。
如麦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大脑彻底死机。
那是一个短暂却无比清晰的接触。苦涩的药味在彼此唇间弥漫开来,混合着昱宁身上那特有的冷香,形成一种极其诡异的、令人心跳骤停的体验。
昱宁松开了手,直起身,后退了半步。她看着彻底石化的如麦,舌尖极轻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仿佛在回味那点药的余味。
然后,她挑了挑眉,语气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无辜:
“你占我便宜,我小气,得还回来。”
如麦像是终于被解除了咒语,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像只被煮熟的虾子,声音都变了调:“你干什么?”
“还债。”昱宁回答得言简意赅,眼神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恶劣的、得逞般的微光。看着她前所未有慌乱羞窘的模样,似乎心情颇佳。
“你无耻!”如麦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嘴唇上那微凉柔软的触感和苦涩的药味仿佛烙印般挥之不去。
昱宁看着她这副样子,终于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不同于以往的冰冷或讽刺,带着点真实的愉悦。她没再说什么,只是重新躺回床上,拉好被子,背对着如麦,仿佛刚才那个惊世骇俗的举动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般寻常。
“睡了。”她丢下两个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如麦却彻底睡不着了。
她僵在原地,脸红得能滴出血,心脏砰砰狂跳,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手指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短暂却极具冲击力的触感。
窗外,雨不知何时变小了,只剩下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沙沙声。
房间里,暧昧和尴尬的气氛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混合着药的苦涩和那清冷的余香,缠绕着两个各怀心事、都无法平静入睡的人。
恨意与爱意交织的前尘往事似乎还未理清,新的、更加混乱悸动的情绪又悄然滋生。
如麦几乎是一夜无眠。
后半夜雨停了,窗外只剩下偶尔滴答的水声,衬得房间里愈发寂静,静到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以及身旁那人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她僵直地躺着,一动不敢动,生怕一点点声响就会惊动旁边的人,或者更糟,让自己不得不去面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嘴唇上那短暂却无比清晰的触感,混合着药的苦涩和昱宁身上独特的冷香,如同一个顽固的烙印,反复在她脑海里回放,每一次回放都让她脸颊温度飙升,心跳失序。
“你占我便宜,我还回来,不行么?”
这句话像个魔咒,在她耳边循环播放。
偏偏她又无法反驳,因为从某种层面上讲,昱宁说的好像是……事实?
这种认知让她更加羞愤欲死,只能把滚烫的脸深深埋进带着冷香的枕头里,试图闷死自己,或者至少闷死那疯狂跳动的心脏。
她不知道的是,背对着她的昱宁,在说完那句话后,嘴角曾极轻地、近乎无声地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恶作剧得逞般的幼稚和愉悦,然后才真正陷入沉睡。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细微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渗入房间,如麦才在极度的精神疲惫和身体困倦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感觉好像才刚闭上眼没多久,就被一阵轻微的厨房声响吵醒。
她挣扎着睁开酸涩的眼睛,茫然地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看了几秒,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她小心翼翼地侧过头,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只剩下一点凹陷的痕迹和残留的冷香。
厨房里的声音持续传来,似乎是煎东西的滋滋声,还有碗碟碰撞的轻响。
昱宁……在做饭?
这个认知让如麦感到一种极其怪异的不真实感。
她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感觉头还是有点昏沉,但比昨晚好了很多。喉咙也不再那么干痛。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宽大的T恤,犹豫了一下,还是穿着它走出了卧室。
公寓不大,开放式厨房的景象一览无余。
昱宁果然站在灶台前。她换了一身简单的家居服,短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那层冷冽的气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色。她正专注地看着平底锅里滋滋作响的煎蛋,动作算不上多么娴熟,但很认真,侧脸的神情是如麦从未见过的平和,甚至有点居家?
这一幕太过违和,以至于如麦愣在卧室门口,半天没敢出声。
昱宁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四目相对。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如麦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下意识地就想躲开视线,却强逼着自己站在原地,故作镇定地移开目光,含糊地说了声:“早。”
“嗯。”昱宁的反应平淡得多,她迅速转回头,用锅铲翻了翻煎蛋,语气如常,“去洗漱,牙刷毛巾在卫生间,新的。准备吃饭。”
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们真的只是好朋友在家里寄宿一样。
如麦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溜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发乱糟糟、脸颊泛着不正常红晕、嘴唇似乎还有点微微肿起的自己,她哀嚎一声,把冷水拍在了脸上。
怎么还带咬的?
等她磨蹭完出来,简单的早餐已经摆在了小餐桌上:煎得边缘微焦的荷包蛋,两片生菜,烤好的吐司,还有两杯牛奶。
昱宁已经坐在桌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看不清表情。
如麦默默在她对面坐下,拿起吐司小口小口地啃着,味同嚼蜡。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像是救星般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如麦如蒙大赦,立刻就要起身:“我去开门。”
“坐着。”昱宁头也没抬,语气不容置疑,自己起身走去开门。
“如麦!如麦!surprise!我来找你写作业啦!顺便慰问一下病号!你昨天没吓坏吧……呃???”
声音戛然而止。
站在门外的星茗,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活像见了鬼一样。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开门的人身上——昱宁!穿着家居服,身上甚至还围着一条明显不合身的、有点可爱的卡通围裙!
然后,星茗的视线越过昱宁的肩膀,看到了坐在餐桌旁、穿着明显宽大不合身的男士T恤(在她看来)、头发微乱、脸颊泛红、眼神躲闪的如麦。
以及餐桌上那两份显然刚刚吃完的早餐!
信息量过大,星茗的大脑CPU直接烧了。
她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手指颤抖地指着昱宁,又指指如麦,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围裙?!如麦!你居然让她登堂入室了?你们两个的关系真的是背着我越来越好了是吧?我被背刺了吗?我一定是被背刺了吧!!”
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捂住胸口,戏精上身:“说好的一致对外呢?说好的塑料姐妹情也能地久天长呢?如麦!你居然让她给你做早饭?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都没给我煎过一个蛋!还是溏心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如麦捂着脸,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要是不认识这个人该多好。
昱宁倒是依旧平静,她甚至慢条斯理地解下了那条可笑的围裙,挂回厨房,然后才转过身,倚在门框上,看着炸毛的星茗,淡淡地抛出一句:“你给我看清楚了,这是我家。”
“你家又怎么样!那你也不能……”
眼看星茗就要开始和昱宁“开战”,如麦赶紧起身把她拉进来,试图转移话题:“你不是来找我写作业的吗?作业呢?”
星茗这才想起正事,把手里的书包往沙发上一扔,但目光依旧在如麦和昱宁之间来回扫射,充满了探究和怀疑。突然,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猛地凑近如麦,盯着她的脸,尤其是嘴唇。
“等下…”星茗眯起眼睛,像福尔摩斯发现了关键线索,“如麦,你的嘴怎么了?怎么好像有点肿?昨天磕到了?还是……”她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在如麦和昱宁之间来回扫射。
如麦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偏开了头,眼神慌乱:“没有,你看错了。是昨天发烧上火了。”
昱宁闻言,目光也轻飘飘地扫过如麦的嘴唇,眼神意味深长,看得如麦头皮发麻。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去给星茗倒了杯水。
星茗将信将疑地接过水,终于暂时放过了如麦的嘴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好吧好吧,说正事。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吓死我了。后来怎么样?温老师那边有消息了吗?”
如麦的神色黯淡下来,她看了一眼昱宁,昱宁也正好看过来,两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我没事了。”如麦摇摇头,避重就轻,“就是有点着凉发烧,多亏…昱宁照顾我。”说出这句话让她有点别扭。
“温老师早上打电话给我了,”昱宁接话道,“说学校联系了张檀的家长,对方承认了昨天的事,道歉态度……还算诚恳。”她语气里的讽刺显而易见。
星茗不乐意了,两嘴一张就是说:“诚恳个屁!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把她关厕所泼冷水这是人干的事吗?必须给她处分!严重警告!不!开除!”
“处分肯定会有的。”昱宁的声音很平静,但那种平静下仿佛藏着冰碴,“温老师说正在走流程。张檀暂时也不会来学校了。”
星茗愣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昱宁话里有话:“暂时?什么意思?她还想回来?还有,她家就这么轻易认了?不像她的风格啊,她平时不是挺横的吗?”她想起张檀平时的嚣张跋扈,觉得这事解决得似乎有点过于顺利了。
昱宁端起自己的牛奶杯,抿了一口,眼神看向窗外,语气淡漠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谁知道呢。或许是她家里人终于明白,有些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吧。”
她的话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星茗眨了眨眼,看看昱宁,又看看沉默不语的如麦,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糊涂了。她隐约感觉到,在这件事背后,昱宁可能做了些什么。但她很聪明地没有继续追问细节。
“反正不能再让她欺负人了。”星茗最终嘟囔了一句,算是为这个话题画上句号。她拿出作业本,试图重新活跃气氛,“来来来,写作业写作业!如麦你快好起来,下周还要月考哦。”
阳光彻底照亮了客厅,将昨晚的阴冷潮湿和暧昧尴尬都驱散了不少。三个女孩各怀心事地坐在沙发上,作业本摊开在眼前,却似乎谁都难以真正集中精神。
如麦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昱宁,她正垂眸看着一道数学题,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冷静,仿佛昨晚那个流泪的、脆弱的、以及后来强势“还债”的昱宁都只是她的幻觉。
恨的尽头是什么?是纯粹的恨?还是酸涩的爱?
这个问题依旧没有答案。
但至少,在这个有着阳光的早晨,她们还能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听着星茗叽叽喳喳地讲着学校的八卦,暂时将那些沉重的过往和不确定的未来,搁置在一旁。
而关于张檀的事情,似乎真的如同昱宁轻描淡写的那样,暂时告一段落。只是那平静的水面之下,究竟涌动着怎样的暗流,或许只有昱宁自己才清楚。
星茗:这两人的关系绝对有鬼!我星·福尔摩斯·茗,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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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清醒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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