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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笔记与心事 ...

  •   周日晚上,夏栀开始觉得喉咙发干,像有细小的羽毛在挠,脑袋也昏沉得像灌了铅。周一早上醒来,症状加重了,鼻子完全堵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身体一阵发冷一阵发热。

      “妈,我好像感冒了……”她带着浓重的鼻音,蔫蔫地说。

      夏妈妈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低烧。今天别去学校了,在家好好休息。”

      于是,夏栀人生中第一次,因为生病缺席了高二的课程。她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班级群里偶尔弹出消息,说着今天的课程进度、老师布置的作业……她感觉自己像被隔绝在了那个热闹的世界之外。

      她会不自觉地想到自己的新同桌。那个总是坐得笔直,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刷题的黎沐阳。没有她在旁边“不小心”掉笔、问东问西,他会不会觉得特别清静?说不定正合他意呢。

      另一边,高二(七)班的教室里。黎沐阳旁边的座位空了一整天。课间,没有了那个总喜欢转笔、时不时会小声嘀咕“这题好难”的身影,也没有了那些时不时“越界”的小零食。教室依旧喧闹,但他却觉得似乎过于安静了。

      他的目光几次掠过旁边空荡荡的椅子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桌面,做题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一些。语文课上,老师点名让夏栀回答问题,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她请假了。黎沐阳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放学铃响,大家开始收拾书包。顾一宸抻着懒腰凑过来:“沐阳,走啊,打球去?今天可算没老师占课了!” 黎沐阳拉上书包拉链,语气平淡:“不了,有事。”

      “啊?你能有什么事?”顾一宸一脸好奇。黎沐阳没回答,只是把桌上那本他整理得极其工整的数学笔记塞进书包,又犹豫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早上那两颗没动的水果糖,也放了进去。 “神神秘秘的……”顾一宸嘟囔着,被等得不耐烦的苏绾拉走了。

      黎沐阳骑着车,却没有直接回家。他在一家干净的粥店前停下,买了一份清淡的蔬菜粥,打包好。然后,他凭着记忆,骑向了夏栀家的小区。

      站在楼下,他抬头望了望,并不知道夏栀具体住在哪一层哪一户。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几乎没怎么聊过天的头像,这还是开学初为了拉班级群互相加的呢。

      黎沐阳:在家?过了一会儿,回复来了。
      夏栀:嗯嗯,在家躺着呢。怎么了?
      黎沐阳:老师发了张卷子,我顺路给你带过去。楼下。
      发送成功后,他微微吐了口气。

      夏栀收到消息,惊讶地从床上坐起来。黎沐阳?来给她送卷子?还就在楼下?

      她赶紧套上外套,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穿着拖鞋就啪嗒啪嗒跑下了楼。

      单元门口,黎沐阳果然站在那里。夕阳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手里拎着一个透明的粥店袋子,还有那个熟悉的笔记本。

      “你怎么来了?”夏栀的声音还带着鼻音,听起来软糯糯的。黎沐阳把笔记和粥一起递给她,视线有些不自然地飘向旁边:“顺路。笔记,重点我划了。这个……店员说感冒喝点热的比较好。” 夏栀接过来,粥盒还是温热的。她的心也跟着暖了一下。

      “谢谢啊……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黎沐阳顿了顿,目光快速扫过她有些苍白但带着惊讶和笑意的脸,叮嘱道,“好好休息。”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任务,转身就走,脚步甚至有点匆忙,仿佛怕被什么追上。

      夏栀抱着笔记和粥,站在原地,看着他骑上车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

      她慢慢走上楼,回到房间。打开那本笔记,里面是他干净有力的字迹,重点、难点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得清清楚楚,条理分明得就像他这个人。

      她翻开那碗粥,热气混着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心里那点因生病而生的低落和孤单,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充盈感取代了。

      他……好像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这个发现,让她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比感冒发烧更让人脸颊发烫。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对着那本笔记和空粥碗,发了很久的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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