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克勒斯之界》古铜清秋

9、医校-第一次被表白都会心脏狂跳

　　肖不言被阿净攥得生疼，却不敢挣扎，等待良久也不见他动作，只能小心翼翼道：“怎么了？”

　　阿净没有回答，只是拉着他加快了脚步，阴测测道：“一群‘虫子’…搞得到处都是难看的影子……”
　　肖不言茫然不解，却知道此刻问也问不出什么，只能忐忑又无奈地跟着。

　　“食堂里不可以穿白大褂。”阿净在食堂门口停了下来，看向肖不言，“脱下来给我吧。”

　　“……好。”

　　食堂里人很多，却依旧安静得诡异，只有餐具碰撞的细微声音。
　　阿净带着肖不言打好饭，找了个角落坐下，阿净没有点什么吃的，只点了一杯石榴汁，手里翻看着他早上出门带着点那本《希腊神话》。刚吃了几口，对面的阿净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肖不言，眼神里的深意让肖不言差点噎住。
　　“小言，你喜欢吃石榴吗？”
　　“啊？石榴？”
　　“就是…阿迪斯给波尔塞福涅的礼物。”
　　“……希腊神话？”
　　阿净晃了晃手里的果汁，话锋一转。
　　“小言，你喜欢我吗？”
　　阿净顿了顿，没等他回答，嘴角勾起一丝诡笑，瓷白的面上晕染开一抹淡红。
　　“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对吗？”

　　肖不言心脏剧烈跳动，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喉咙干涩道，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人生里第一次被表白居然是这种情景，肖不言有些欲哭无泪。
　　“真的吗？可是你好像在骗我。”
　　阿净仿若未察觉肖不言的异样，微微歪头，那抹诡笑愈发明显，“你今天在找谁？小言，你是不是想离开我？”
　　他站起身缓缓向前逼近，肖不言被逼着后仰，抵到了椅背。
　　阿净抬手轻轻抚上肖不言的脸，手指冰凉，唇齿呢喃：“小言……陪着我不好吗？”

　　·

　　周天带着刘丽文和张星星来到了学校储藏室。刚一推开门，刺鼻的霉味，裹挟着浓厚的灰尘汹涌袭来，呛得人喉咙发痒、几欲作呕。
　　屋内昏暗的光线被层层叠叠的杂物筛得支离破碎，只透出凌乱的轮廓。

　　四处散落着废弃零散的人体教学模型，整个空间弥漫着死寂的气息。

　　“这些……是死的吧？”张星星不安道。
　　“目前看，应该没有攻击性…”刘丽文皱眉颤声道，“有完成任务的需要，按照c本的设计…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这里真的是c本吗？”张星星看向最前的周天，声音苦涩，“我们、已经死掉好多人了。”
　　周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色道。
　　“……我们找吧。”

　　断臂被随意地搭在陈旧的箱子上，断肢处的仿真肌肉和骨骼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逼真，几颗头颅因为几人的翻找咕噜噜滚出来，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众人。
　　躯干部分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半掩在杂物之中，表面的皮肤已经开始泛黄、干裂。
　　它们杂乱的躯体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堆叠，如同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这地方感觉随时都会蹦出个什么东西来。”张星星声音颤抖，带着明显的惧意。

　　周天低声安抚：“别吓自己，注意看有没有线索。”

　　突然，张星星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下意识地扶住旁边一个破旧的置物架，却不想置物架嘎吱几声，上面堆积的杂物纷纷掉落。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后，几人惊魂未定，张星星正想抱怨，目光却被置物架后方的东西吸引。

　　“周……周天，你们快过来看！”张星星声音发颤。

　　周天与刘丽文赶忙看过去，置物架后露出一角熟悉的白色。他们合力搬开周围的杂物，一件白大褂渐渐展露全貌，胸口的名片静静垂着，上面斑斑血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这是…肖不言的白大褂！”刘丽文惊呼。

　　周天眉头紧拧，他缓缓拿起白大褂，仔细翻找，却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线索。

　　“他……”刘丽文轻声道。
　　“他昨天没有穿白大褂，今天也没有必要穿。”周天心里挣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可能轻易…”
　　“你要接受现实！”张星星见他这么一向轻松自信的人，因为另一名玩家成了这般，心有不甘道，“另外两个人…不也连尸体都没有？他已经死了！”

　　“你们快看！”不等两人说话，刘丽文再次惊呼，“那边那个…是‘肺’吗？”

　　储藏室置物架掩盖的角落里，一具没有四肢的人体模型静坐着，它胸口大开，肋骨被一根根向外折断，胸膛里，一只鲜红的‘肺’在规则的起伏着。

　　·

　　黄佳佳独自伫立在医院太平间内，刺鼻的消毒水味如同无形的雾霭，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呛得她鼻腔生疼。
　　太平间里是一层层冰柜，环境阴暗潮湿。昏暗的灯光闪烁摇曳，将她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平滑的地面上。

　　突然，一阵阴寒刺骨的风从里至外呼啸而过，似一双冰冷的手抚过脊背，黄佳佳顿时寒毛直竖，瞬间警惕起来，迅速环顾四周。

　　黑暗角落里，一个黑影缓缓浮现。

　　“谁？出来！”黄佳佳厉声喝道，声音在空旷阴冷的太平间里回荡。
　　黑影逐渐清晰，是一个身着病号服的小男孩，他面色惨白，眼睛空洞，凌乱的头发肆意地贴在脸上。

　　“姐姐。”
　　小男孩的声音空灵又稚嫩。
　　“你来这里找什么？”

　　黄佳佳手指微微弯曲，食指与中指轻触，隐秘的从袖中抽出一张牌。
　　“我来这里找‘心’。”

　　“你骗人。”小男孩的声音陡然尖利，“你不是来完成任务的。”

　　“你是来找他的！”

　　他的背诡异的隆起，病号服不堪重负的被撑裂，伸出了一道道黏腻的触，地面上，猩红的液体一点点蔓延。

　　“不。”

　　黄佳佳神色自若，缓缓亮出了手心的牌面，牌背是杂乱的立方体图案，牌面上没有数字没有符号，只有简笔画出的一只眼睛。

　　“我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