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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旧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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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栩宁的公寓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凌乱的床单上还残留着昨夜欢爱的气息。梓渝蜷缩在田栩宁怀里,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两人的皮肤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几点了?"梓渝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
田栩宁伸手摸到床头的手机,眯着眼看了看:"刚过八点。"他的手指穿过梓渝柔软的发丝,"再睡会儿?昨晚你太累了。"
梓渝摇摇头,翻身压到田栩宁身上,下巴抵在他胸前:"你今天不是要拍广告?"
"下午才去。"田栩宁笑着搂住他的腰,"早上我们可以..."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不是田栩宁的,而是梓渝的工作手机。两人同时僵住,梓渝叹了口气,伸手去够床头柜上不断震动的手机。
"喂?"他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工作状态的那种冷静。
电话那头传来经纪人林姐急促的声音:"梓渝,出事了!网红奶黄包凌晨发视频,用聊天记录截图指控你私生活混乱,还@了郑星源要求'还原互殴真相'!现在热搜爆了!"
梓渝的表情凝固了。田栩宁察觉到异样,撑起身子看着他。
"我知道了。"梓渝简短地回答,挂断了电话。
他点开微博,热搜榜上赫然挂着:#奶黄包曝梓渝私生活混乱#、#郑星源否认霸凌梓渝#、#前队友为郑星源发声#。梓渝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抖,最终没有点开任何一个词条。
"怎么了?"田栩宁凑过来,下巴搁在梓渝肩上。
梓渝把手机扔到一边,翻身下床:"没什么,老调重弹罢了。"他抓起地上的T恤套上,语气轻松得有些不自然,"我去冲个澡。"
田栩宁拿起自己的手机,迅速浏览了热搜内容。他的眉头越皱越紧——那个网红奶黄包晒出几张模糊的聊天记录,声称是梓渝同时约会多个对象的"证据",还暗示他与前队友郑星源的"互殴事件"另有隐情。更恶心的是,有人扒出奶黄包和郑星源同属花开半夏(现更名向新娱乐),引发"联手炒作"的质疑。
浴室里水声哗哗,田栩宁知道梓渝不可能像表面那么平静。郑星源这个名字是梓渝的噩梦,两年前那场所谓的"互殴"后,梓渝曾经消失在大众视野整整半年。
田栩宁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门前,听到里面除了水声,还有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他的心揪成一团,轻轻推开门。
雾气弥漫的浴室里,梓渝站在花洒下,水珠混着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看到田栩宁进来,他慌乱地抹了把脸,强扯出一个笑容:"怎么,想一起洗?"
田栩宁没有回答,只是走过去关掉水龙头,用浴巾裹住梓渝颤抖的身体。"我看到了热搜。"他轻声说,"那些聊天记录..."
"P的。"梓渝的声音轻飘飘的,"他们连真人录音都拿不出来,只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截图。"
田栩宁捧起他的脸:"告诉我真相,梓渝。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互殴对不对?"
梓渝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在灯光下像碎钻一样闪烁。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轻声说:"从来就没有什么互殴...一直都是他打我。"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田栩宁的心脏。他早该猜到的——每次有人提起郑星源,梓渝眼中闪过的不是愤怒,而是更深、更黑暗的东西:恐惧。
"为什么不说出来?"田栩宁问。
"说什么?说花开半夏的当家小生是个暴力狂?"梓渝苦笑,"公司第一时间就定了调子是'互殴',我敢反驳,他们就威胁雪藏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左侧肋骨,"那时候我刚有点名气,违约金我赔不起..."
田栩宁突然注意到梓渝手抚的位置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在氤氲的水汽中若隐若现。他轻轻拉开浴巾,倒吸一口冷气——梓渝瘦削的身体上散布着几处淡白色的疤痕,最明显的是左侧肋骨处一道约五厘米长的痕迹。
"这是...?"
"椅子腿。"梓渝平静地说,"郑星源用金属椅子砸的。当时断了根肋骨,但公司对外说是训练时摔的。"
田栩宁的指尖颤抖着触碰那些伤痕,仿佛能透过时光感受到当时的疼痛。他突然将梓渝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
"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他在梓渝耳边发誓,声音低沉而危险,"永远不会。"
梓渝在他怀里放松下来,头靠在他肩上:"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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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梓渝的手机不断震动。经纪人、公关团队、合作品牌方的消息一条接一条,但他只是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在沙发角落。
"不回应?"田栩宁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
梓渝接过咖啡,摇摇头:"没意义。郑星源背后是向新娱乐,他们买通了所有媒体。我说什么都会被扭曲。"
田栩宁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但沉默会被当作默认。"
"那就默认吧。"梓渝盯着咖啡杯,"反正...那些事确实发生过。只是版本不同罢了。"
田栩宁仔细观察着梓渝的表情——表面平静,但眼底藏着深深的疲惫与痛苦。他知道梓渝此刻需要的不是劝他战斗,而是有人和他一起承受这份重量。
"好。"田栩宁点点头,"那就不回应。但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一个人看那些评论。"田栩宁认真地说,"如果忍不住想看,叫我一起。"
梓渝的嘴角微微上扬:"怎么,怕我玻璃心碎一地?"
"我怕你记不住那些喷子根本不值得你浪费一秒钟。"田栩宁捏了捏他的手指,"你的价值不需要他们认可。"
梓渝突然觉得鼻子发酸。他急忙低头喝咖啡,掩饰瞬间湿润的眼睛。
田栩宁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站起身:"我得去准备下午的拍摄了。"他弯腰在梓渝额头上亲了一下,"冰箱里有吃的,记得按时吃饭。晚上我回来给你带那家你喜欢的提拉米苏。"
梓渝点点头,目送田栩宁走进卧室换衣服。当卧室门关上后,他立刻拿起手机,点开了那个热搜视频。
网红奶黄包在屏幕里挤眉弄眼,展示着所谓的"实锤证据"。评论区一片污言秽语:「早就听说他睡遍剧组」「郑星源打他肯定是因为他勾引人」「这种人也配和田栩宁合作?」...
梓渝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动,每条恶评都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最痛的是那些相信了郑星源说辞的评论:「前队友都作证了,明明是梓渝先动手」「霸凌者装受害者,真恶心」...
卧室门突然打开,梓渝慌忙锁屏,但已经晚了。田栩宁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不是说好一起看吗?"他轻声问。
梓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那些恶评像毒蛇一样缠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田栩宁快步走过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别看那些垃圾。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们相信了..."梓渝的声音支离破碎,"所有人都相信郑星源...为什么?因为我看起来就像会做那种事的人?"
田栩宁捧起他的脸:"看着我,梓渝。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那个视频里的不是你,评论里说的也不是你。"他的拇指擦过梓渝湿润的眼角,"真正的你在这里,在我面前,是这个敢爱敢恨、坚强又脆弱、让我着迷的人。"
梓渝紧紧抓住田栩宁的手腕,仿佛那是暴风雨中唯一的浮木:"我...我当时太弱了...如果我能反抗..."
"嘘..."田栩宁将他按在自己胸口,"不是你的错。被伤害从来都不是受害者的错。"
这句话击溃了梓渝最后的防线。他在田栩宁怀里无声地流泪,两年的委屈、愤怒和恐惧如洪水般倾泻而出。田栩宁只是静静地抱着他,手指温柔地梳理他的头发。
当梓渝终于平静下来,田栩宁轻声说:"我有个朋友在《深度娱乐》做主编,他们一直在做娱乐圈黑幕的深度报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把真相告诉他们。"
梓渝抬起头:"你相信我说的话?不需要证据?"
"你的身体就是证据。"田栩宁的手指轻抚过那些伤痕,"而且,我永远相信你。"
梓渝凝视着田栩宁的眼睛,那里面的坚定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场景——两年前的一个颁奖礼后台,当时还是新人的他紧张得手足无措,是田栩宁主动走过来和他搭话,那个温暖的笑容和现在一模一样。
"好。"他最终点头,"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用你公司的资源,不要签任何协议。"梓渝认真地说,"我不想你因为我陷入麻烦。"
田栩宁笑了:"放心,我有的是不通过公司的人脉。"他看了眼时间,"我真的得走了,晚上回来我们再详细商量。"
他起身拿起外套,在门口又回头:"记住,别再看那些评论了。晚上我要检查你手机浏览记录。"
梓渝做了个鬼脸:"知道了,田老师。"
门关上后,公寓陷入寂静。梓渝走到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那些曾经让他羞耻的印记,此刻突然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田栩宁的消息:「忘了说,阳台那盆薄荷记得浇水,你上次养死的仙人掌还在我记忆里挥之不去呢。」
梓渝忍不住笑了。他回复:「那是它自己不想活!」,然后放下手机,真的去给薄荷浇了水。
窗外的北京城车水马龙,无数人匆匆忙忙地生活着,没人知道在这栋公寓的27层,一个曾经被伤害过的年轻人正学着重新相信自己值得被爱。
而这一次,他不会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