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虞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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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祈安走后没几日，虞府布置了灵堂，灵柩两侧悬挂灵帏，整个虞府都被低迷的气压笼罩，无端让人觉得压抑。
虞府的嫡小姐——虞葙病死了。
虞茴服“大功”，颓然地跪在虞葙的棺椁前，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前几天还在和她玩耍的阿姊转眼就和她阴阳两隔了，她的内心翻涌着，像暴雨来临的海面，一层层的浪花击打着摇曳的帆船。眼里再淌不出泪水来了。
虞备德服“齐衰”眼里也是对爱女离去的心痛：“茴儿。”
虞茴听见声音转过脸来，如花似玉的面容再没有往日的雀跃神色，声音哽咽着“爹，你不是，要上朝吗？”
虞备德挨着虞茴跪下来，往火盆里添了些纸钱，一夜见仿佛苍老了十岁：“陛下仁德，辍朝一日。”
虞茴咬着嘴唇：“阿姊……病逝，祁安哥该怎么办呀，他一定也会悲痛欲绝。”说着说着，眼睛转向别处，干涸的眼角又淌下泪来，她觉得悲痛，本该终成眷属的两人，如今取只剩一个人留在世间。
虞备德嗓音沙哑：“所以没人会告述他，他承接天命，得安心剿匪。”
“那岂不是还要被蒙在鼓里一直到他剿匪成功的那天？”虞茴觉得他们好自私，但转念一想，到这世间走一遭，被利益熏心，是再正常不过了。其实没人知道，她自己也是个很自私的人。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虞府嫡小姐病逝的消息。
棋盘街的茶馆里，几个三五成群的懒汉聚在一起谈论这名动京城的虞府小姐。
“你说，这位花容月貌的小姐怎么突然就病死了？”一个懒汉神秘兮兮的环顾了一圈人群。
“嗐，”另一个懒汉喝了口粗茶“我看啊，绝不简单。”
“你倒是说啊，卖什么关子，大家伙等着急了都。”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
“咳咳，那我说了。”懒汉道“你们知道宁国公府的三公子，和这位小姐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吧，打小就一起玩的那种，感情特别好。”
“嘁，这谁不知道，和这位小姐病死有关系吗？”人群中冒出质疑的声音。
另一个懒汉接着道：“嗐，这句话就不对了，不能说没关系，那可太有关系了。”懒汉表情浮夸：“这位小姐不是有个妹妹吗？她也是打小就跟在这两位哥哥姐姐后面跑的。”
“那也没关系吧。”
“哎，我再透露一下吧，这个妹妹啊其实是小姐的同胞妹妹，双胞胎呀！”懒汉自觉说出了惊天大瓜，但人群没有太大的反应。
“傻的，这么明显了都还没看出来吗？”另一个懒汉实在看不下去，接嘴道“这个妹妹自小也和三公子玩，日久生情的，肯定也喜欢三公子啊，这次是乘三公子现在剿匪不在把自己的姐姐害死了。”
人群似恍然大悟长声幺幺哦了一声。
懒汉兜起自己的衣衫向人群走去，脸上带笑：“各位听得尽兴，我们讲得也辛苦，给几个子再走呗。”
人群顿时散开：“什么嘛，我还以为是真的，没想到是你们现编的，没意思，走了走了。”茶馆又归于平静。
蒋府花厅设了戏台，用绘有江南园林，潇湘八景的屏风分隔前后台。灯光幻影，几案玲珑。正对戏台的看楼上铺设锦垫，置香几茶具。
戏曲开场，花旦小生尽数上台。
蒋迂春瞧了眼虞葙，脸上带着赔礼的笑：“都说邀虞小姐看戏听曲，总不得闲，还望海涵。”
虞葙觉得奇怪，蒋迂春从没有说过要邀她听曲的话，心想，应该是她那日投池未成昏迷的时候说的吧：“这没什么的，一场戏而已。”
蒋迂春笑笑，接话：“信守承诺才是君子所为，应当的。”
虞葙不知道该接什么，微笑点头，转过身去看戏。现在正在唱《游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虞葙似是想到什么，转过头来想问，又见蒋迂春正专注的看着戏，又转过头来。
“怎么了？”蒋迂春温声道。
“……就是，”虞葙斟酌着该怎么开“蒋府的下人唤我虞小姐，连蒋学士您也是这样叫我的。”虞葙看着蒋迂春的眼晴，她才发觉他的眼眸是琥珀色的“我不知道我是……以怎样的身份住进蒋府的”说着又低垂着眼“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问明白，这样我就知道我该履行什么样的职责，在其位谋其职嘛。”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蒋迂春沉吟不语，搞得虞葙有些紧张。
“你觉得你在蒋府是什么身份？”蒋迂春反问。
“啊……”虞葙没想到蒋迂春会反过来问她，她思索片刻“……侍妾？”
蒋迂春没接话，又问：“虞小姐对于辛世子是怎样的感情？”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虞葙也没想到蒋迂春会问这个：“祁安哥吗？我和他亲梅竹马，打小一快长大，算我半个哥哥。”
蒋迂春品茗，淡淡的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虞葙见蒋迂春一直成默着：“蒋学士问了我这么多，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是该叫得亲切些，叫虞小姐有些生疏。”蒋迂春转过眼眸轻笑道。
虞葙听话外之音，开来她真的是他的侍妾。
“该叫什么好呢？”蒋迂春当回事似的，细细思索“叫虞葙不尊敬，葙儿太俗，葙娘是辛世子叫的……”他细细数来，突然眼睛放光“是了……”
“叫青葙嘛。”
与之落下的还有游园最后一段唱词。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葙，青葙独舞荒园晚，白鸟双飞野水秋。”蒋迂春向虞葙解释名字由来，在火红的灯笼映照下，为他清冷的眉眼渡上了一丝烟火气，是久居天山的仙神下了凡尘，一时让虞葙看得慌了神。
“青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虞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