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歌》我是黑黑

12、半夜急诊

　　当天晚上小三上吐下泻险些休克。

　　俩人回去都挺累的，洗洗也就睡了。夏牧睡得迷迷糊糊地只感觉小三一会儿起来一趟一会儿起来一趟，模糊地想小三吃什么玩意儿了这么利尿，直到扑通一声响，夏牧才彻底清醒过来，打开台灯一看：小三歪在了卫生间门口的地上。夏牧着急惶惶地把他扶起来，却发现小三怎么都站不直，夏牧看他眼都快睁不开了，抄手就把他横抱起来，几不可闻地听见一句“肚子疼”，夏牧把大灯打开看见他嘴角还留着呕吐的秽物，夏牧大致知道小三得急性肠胃炎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夏牧抓起衣服胡乱套上，拿被子一裹小三就冲出去了，刚跑到楼梯口小三就挣扎起来，说是挣扎，那气力实在是小的可怜，夏牧问他怎么了，小三说不话来，两只眼睛水漉漉的，夏牧已经往回走了，问他是不是要上厕所，小三没再挣扎，任凭夏牧抱着他回房上了卫生间。小三的肚子已经快被掏空了，已经拉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夏牧听他没动静了，给他擦干净屁股，拿被子把他裹住就急吼吼冲下楼去了。

　　夏牧跑到诊所拍了半天门，才有个年轻女人来开了门。

　　夏牧抱着小三就窜进去了，“快快快！这孩子上吐下泻，要脱水了！”

　　“我不会看病，我只是值班的，我们这儿的医生回家睡觉去了！你要看病上医院去吧！”

　　“你们半夜不看病写什么24小时营业？！”

　　“我们半夜卖药，卖药就不是营业了吗？！”

　　“那你们医生的家在这儿吗？”

　　“不在，人家在市里买房子了！”

　　夏牧嘴都要气歪了！小三在被子里轻轻动了动，夏牧忙凑过去哄他，“小三乖，不要害怕，很快就会好的！”又想了想，“小三要上厕所吗？”小三没动，那就是要去。

　　夏牧压着怒气问那女的厕所在哪儿，小孩拉肚子。

　　那女人不太情愿地带他们去了，完了说了一句“冲洗干净啊！”

　　夏牧已经顾不上生气了，小三已经干呕上了，好不容易不干呕了，夏牧忙又把他放到座便器上，夏牧脑子飞速运转着应该怎么办。这里不好打车，离医院也挺远，之所以来这个诊所是因为它总挂个“24小时营业”的牌子，弄了半天只卖药不看病，村那头还有一家诊所，那是老牌子诊所了，可那老头儿晚上不开门，也要回家睡觉。那老头儿看病很有一套，可他住哪儿夏牧不知道，只知道是本村的。夏牧想起了他的房东先生。

　　抱着小三摁响房东门铃的时候，小三的睡衣已经被出的虚汗浸透了，房东出来的很快，正赶上半夜起夜了，夏牧把情况简单一说，房东说你们赶紧往诊所赶，那老头是我大爷，我给他打电话。夏牧眼睛一热，抱着小三给他鞠了一大躬就蹬蹬蹬下楼了。到那儿没一会儿老头就到了，边开门边问情况，开灯一检查就确定是急性肠胃炎了，并且引起了高烧，已经要脱水了。

　　夏牧把小三放到病床上，小三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夏牧在耳边轻声说，一会儿要给他打针让他别害怕。老头给小三扎针的时候说，这孩子真瘦啊！夏牧红着眼没说话，刚一扎上，小三竟然叫了一声疼，老头解释说这是药物的事儿，给他调慢点儿就好了，我去给他弄点温水，你让他喝点水，这是体温计，你隔断时间就给他量一下体温。夏牧一一应了。

　　夏牧给老头要了个空的输液瓶，装上热水，压在输液管上，这样小三的胳膊也不会太凉，老头说我都忘记跟你说了，你倒有心。

　　小三慢慢地睁开了眼，也不再出虚汗，夏牧松了口气，又喂他喝了点水，测了测体温，还是那么高，夏牧问老头怎么回事，老头说你不要着急，输完水就好了。老头在另外一张病床上躺下睡着了，睡前交待夏牧要及时换药，有情况就喊他。

　　小三拽了拽袖子，让夏牧也上床睡，夏牧看了看那窄小的病床，摇头说自己不困，让小三赶紧睡觉，睡醒了病就好了。小三执拗了一会儿实在是熬不住就睡过去了。夏牧看了看点滴瓶，还有整整半瓶，桌子上还有两大瓶，输完估计天就该亮了。屋里不冷，老头把空调打开了，夏牧看着小三恬静的睡颜，不禁想，才认识了几天呀，就好像已经过了好久，久到他成了自己心尖儿上的一块肉。

　　点滴打完天也亮了，小三也醒了，气色好多了，夏牧就没那么好了，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胡子茬冒出来不少，两个眼窝也黑黑的，小三伸手抱住夏牧的脖子说哥哥对不起，夏牧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你没有对不起哥哥，哥哥只要你好好的。夏牧看他还穿着自己的睡衣，肥肥大大的一点都不合身，在家就自己看也不觉得什么，这被外人看了，脸竟然热热的，回头还是去给小三弄两套好了。

　　老头给小三把了把脉，看了看他的眼睛舌头，跟夏牧说没什么大问题，回去给他好好补补，今天你只给他喝点清淡点儿的汤就好，可以吃点软面条，肠胃虚弱着呢！夏牧连连点头，问老头还要不要再来输水了，老头说看情况吧，我给他开点药吃吃应该就可以了，如果不行你再来找我。夏牧说好，要结账时才发现没带钱包，老头说不急，你回头给我就行。夏牧连连说谢谢，老头说你要是赖账，我就跟我侄儿说，让他给你加房租，夏牧用被子把小三裹了，哭笑不得地走了。

　　上楼的时候碰到了房东，夏牧又谢了谢他，他说你只要按时交房租就行了，夏牧说一定，抱着小三回了家。夏牧拧了热毛巾给小三擦了擦身体，换了干净衣服，就张罗早饭去了。夏牧给小三做了鸡蛋汤，小三喝了小半碗就不喝了，夏牧自己买了几个包子吃了吃。夏牧又给他们老板打电话请假，原因又是家里小孩病了，老板说你们小孩怎么又病了，夏牧说小孩要生病我有什么办法，我都一晚上没睡了，家里实在是走不开，老板说这次我可不给你全勤奖了，夏牧说我都没想过那事儿，你只要准假就成。挂了电话看小三眼巴巴地望着他呢，夏牧问他还难受不，小三说好难受，肚子空空的。夏牧想了想就去做蒸鸡蛋了，夏牧特意多放了点水，蒸的软软的像豆腐脑，小三吃了才不那么空落落的了。

　　小三喝了药倚在床头看电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夏牧把他小心挪进了被窝。夏牧收拾了收拾房间又把俩人换的脏衣服洗了，实在是困得要死也上床补觉去了，小三感觉到夏牧的气息，自发自动地窝进了夏牧的怀里，夏牧摸了摸他的脸，亲了一口，抱着他就闭眼见周公去了。

　　夏牧睡醒都下午了。小三早就醒了，饿醒的，看夏牧还睡着也没叫他，自己起来去厨房找吃的，没找着，站在小板凳上掀开锅盖一看还有鸡蛋汤，赶紧热了热喝了，喝完了还饿，又吃了一袋饼干才不怎么饿了，胃疼了一会儿就好了。小三想以前那么饿都过来了，现在怎么稍微饿点儿就这么难受呢？真得感谢老天爷把我劈到了哥哥身边。小三不饿了也不困了，就拿出作业本写字去了，小三已经认识好多字了，只是写的还是那么难看，一直到小三长大字都没写好，永远停留在初学水平，这也是小三后来“动口不动手”的原因之一。

　　上帝果然是给你打开一扇窗就要给你关掉一道门。

　　夏牧摸着小三的额头温度很正常就问他有没有再拉肚子，小三说没吐也没拉肚子，夏牧又问他是不是饿坏了，小三就跟他说已经自己吃过了，夏牧生怕他再闹肚子忙问他吃了什么，小三说鸡蛋汤加饼干，药也喝过了，夏牧表扬了小三几句，心才放下了。

　　夏牧做了一锅汤面条，面条软的都不用牙咬，直接都能喝进肚里去。小三喝了一碗夏牧就不让他喝了，小三委屈地说还没吃饱呢，夏牧给他擦了嘴说，要少食多餐。可这玩意儿太不挡饿了，没多大会儿夏牧就饿了，把饭热了热就呼噜噜又吃了两碗，回头看小三正盯着他呢，夏牧挠挠头，就剩一碗了你喝了吧！夏牧出去买了馒头回来，馒头刚出锅的，特软和，俩人连菜都没有就那样嚼吧嚼吧吃了，夏牧嘱咐小三嚼烂点儿，小三忙不迭地应了，眼皮都没抬一下。

作者有话说

　　扑街啊扑街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