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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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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不假,陶知世新工作的地方在S市,实打实的商都,到手工资足足有两万一,且工作时间极巨弹性,无需打卡,只要任务完成即可。
经理对陶知世态度很好,先是带着他在公司上上下下转了一圈,随后告诉他公司很器重陶知世的广告策划能力,如果可以,陶知世可以尽早入职。
陶知世同意了,回答说会在第二天就入职。
房子距公司百米距离,不算大,但家里的设施应有尽有,楼下还附带一个停车位。陶知世刚到时有过疑惑,自己并没有考过驾照,现在却白白多了一个停车位,岂不是很可惜。
然而在第二天李进出现在陶知世家门口时,他的疑惑就被打消了。
“你怎么来了?”陶知世问。
李进笑笑:“来照顾您。”
陶知世眼睛瞪圆,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许久才磕磕巴巴问道:“霍先生让你来的?”
李进摇头:“我自己来的。”
陶知世不傻,对于李进的说辞一点不信,他看看李进,没说让他进来还是让他走,而是说:“我可没钱给你发工资。”
李进笑出了声音:“不用您给我工资。”
“为什么?”
李进:“霍先生给了很多,我已经不需要再赚了。”
陶知世:“……”
百米距离再搭车到公司,多少有些小题大做,陶知世很坚定地拒绝,也自知有了霍启年的命令李进短时间内都要在自己这里,便也不再过多阻拦,交代了一些家里的注意事项后就去了公司。
跟他共事的是一个女omega,叫郑姝晏,是个唇红齿白的大美人,笑起来温温柔柔,十分客气向陶知世自我介绍:“叫我阿晏就好。”
陶知世点头应下,有样学样地告诉郑姝晏叫自己知世就好。
第一天的工作任务不算多,陶知世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后,恰好收到医院的短信,是他预约的清洗标记的手术有了确定的日期。
“怎么了,知世?”郑姝晏在收拾包,发现陶知世周身的气氛有些低迷,“怎么突然看起来不高兴了?”
陶知世愣了一下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然后摇头说:“没怎么。”
郑姝晏笑一下,没有多问,“忙完就可以走啦,楼下那家蛋糕店的蛋挞很好吃,你可以试试哦知世。”
“谢谢阿晏。”陶知世点头,又同郑姝晏告了别。
手术时间确定在这周三下午,陶知世请了假,原本打算自己去,李进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再三强调清洗标记后的Omega很脆弱,自己应该陪陶知世去。
“我自己可以。”陶知世还在坚持。
李进:“陶先生,手术后您的麻醉不会很快过去,总得有个人照顾。”
陶知世为难:“正因为这样啊,谁知道我会不会在麻醉时胡言乱语。”
几日的相处,让两人的关系有些缓和,李进失笑,保证道:“那我戴个耳塞过去,这样就不会听到您说什么了。”
陶知世好似很轻地歪了一下脑袋:“李进,你怎么这样。”
最后还是李进陪陶知世去了医院,清洗标记并不算一件简单的事情,前前后后共要进行五次。
陶知世躺在手术床上,和上次生育有完全不一样的感受,麻醉生效,脑袋昏昏沉沉,头顶的手术灯莫名晃眼。
针尖扎进腺体,陶知世有了短暂的清醒。
痛。
除了痛还是痛。
是一种身心共痛的感觉。
好像刀子在剜他的心,拔离的针尖抽光了他的血,恍然间陶知世窒息,又在下一秒突然猛得开始大口喘气,眼泪不自觉地下流,潜意识了陶知世开始想念霍启年。
身体的痛苦是由霍启年带来的,那心理呢,陶知世说不清。
手术结束,陶知世被推回病房,麻醉的效果还未完全消退,他的意识混沌又清醒,几次眼睛微微睁开,眼前的人却不是李进而是霍启年。
“霍……”他无意识呢喃,忽而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害怕心底的秘密被人知晓,闭眼沉沉睡去。
当陶知世彻底清醒时,窗外已是暮色,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发现李进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手机。
“几点了?”陶知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李进放下手机,“晚上七点,您感觉怎么样?”
“还好。”陶知世试着坐起来,李进连忙上前扶他。
腺体处的痛感太过明显,让陶知世无法忽视,他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
“医生说这几天要特别注意休息,腺体处不能碰水。”李进递过温水,“还有止痛药,如果疼得厉害可以吃一片。”
陶知世接过水杯,指尖微微发抖,他低头看水面泛起的细小波纹,突然开口问道:“我刚才说过什么吗?”
李进的动作顿了一下,不明显,他摇头:“没有,您一直在睡觉。”
陶知世轻轻“嗯”了一声,喝了水没再说话。
沉默中,李进说:“霍先生来过。”
陶知世喝水的动作停顿,然后又继续,始终没有说什么。
李进主动解释:“清洗标记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前两次术后如果有alpha的信息素安抚,会好的快一点,霍先生发现你走时没有带任何沾有他信息素的东西,所以他来了。”
陶知世的眼眶有些发热,杯中的水已经没了,他没办法再假借喝水不去回应李进,他低着头小声说:“我想再睡一会儿。”
李进犹豫一下,没有戳穿陶知世,起身离开,“有什么事情按铃,我就在门外。”
病房重归寂静,陶知世缩回被子,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霍启年总是这样,理所应当地对陶知世好,而自己竟也是那样讨厌,时刻会渴望着霍启年的出现。
陶知世讨厌这样的霍启年和自己,明明他们两个人之间只是一纸协议而已。
出院后,陶知世的精神明显萎靡了许多,他时常发呆,郑姝晏几次发现,也只是小声提醒。
周三复诊,如果陶知世的腺体恢复得好,那么就可以进行第二次的标记清洗,但医生看着检查报告很快皱了眉:“陶先生,您的恢复情况不太理想,腺体处的伤口愈合得很慢,这通常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陶知世问。
“意味着您的身体在抗拒这个改变,”医生推了推眼镜,“有些Omega会对标记自己的alpha产生强烈的依赖感,这种我们通常称为标记依赖症。”医生停顿,继而又说:“最初您的个人信息上表明您和您的伴侣信息素契合度很高,所以这个症状只会更加严重。”
陶知世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医生又说,“随着后续治疗的进行,这种依赖会逐渐减轻,但我还是建议您在术后不要再接触您前一任alpha的信息素,并尽量避免不要见面一类。”
走出诊室,李进迎上来:“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陶知世摇头:“没事,只是手术要推迟了。”
李进安慰:“慢慢来吧,身体要紧。”
可陶知世不想慢慢来,医生刚才说什么,他对霍启年有依赖,隐藏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仅剩被戳穿后的尴尬,窘迫与自卑。
或许陶知世不应该留在霍启年为他安排的地方,这样的话他们很难断干净。
又是几天后,陶知世接到霍母的电话。
霍母的声音有些沙哑,她问:“知世啊,启年说你出差了?”
陶知世拿着手机像烫手洋芋,说话也没有底气:“嗯。”
霍母突然哭出声音,“你们少骗我,是不是闹矛盾了?”
“阿姨,”陶知世不知道如何安慰,“我们……”
“那孩子怎么办?”霍母哭着打断陶知世,“宝宝还这么小。”
提起孩子,陶知世的眼泪也要流下来,他最是没资格过问孩子的人。
“阿姨,对不起。”陶知世说。
霍母瞬间明白了陶知世这是在变相承认他和霍启年分开的事实,她对着手机小声啜泣,“知世,是不是启年哪里做得不对,没有好好对你是不是?”
陶知世不忍霍母的挽留,出口打断霍母,“阿姨,是我自己的原因,不是霍先生的问题。”
不等霍母再说,陶知世率先挂断了电话。
违约的行为有一就有二,陶知世做不到再去配合霍启年了。
他向郑姝晏打听了律师的事情,草草写了离婚协议。
回到家里,李进外出还没回来,陶知世的东西向来就少,收拾到最后仅剩一件霍启年的衬衣和那个装着戒指和项链的首饰盒。
其实霍启年那天说错了,陶知世走时是拿走了他的一件衬衣的,是最初霍启年给陶知世的那一件,信息素的味道已经很淡了,是鬼使神差下陶知世塞进行李箱的。
至于戒指和项链,陶知世总觉得自己戴过了,霍启年应该不会再拿去送给别人。但现在又开始犹豫,总归是霍启年的东西,他怎么处置也不该轮到陶知世猜测。
拨通霍启年的电话,陶知世有些发抖,听着电话被接通,然后传出霍启年的声音,“知世?”
陶知世的心脏突然停跳了一瞬,他深呼吸,回答:“霍先生。”
“嗯,”霍启年说,“怎么了吗?”
“您最近有时间吗?”陶知世问,“我有事情想和您谈。”
霍启年沉默,像是猜到了陶知世难以言语的事情,几秒后才说:“没有。”
“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陶知世的声音变得轻了一些,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陶知世。”霍启年叫陶知世的名字。
陶知世下意识回应:“嗯。”
“你很着急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