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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为什么要退出?我想听实话。”
      俞奏将接满咖啡的纸杯递给方步,坐在他对面,纪绘声的办公室,现在只有他们两个。
      方步不敢抬头看俞奏,握着纸杯,说:“方今说,如果我不退出,他就绝食到底,宁可死掉。我不能看着他这样。”
      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俞奏更加不解:“为什么?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说理由了吗?”

      与俞奏吃晚餐的那夜,方今果然不在家,方步直等到睡着,他也没有回来。第二天方步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回到家来,看见方今端正地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放着俞奏打包的餐点。
      原本高兴的心情在看到方今神情涣散,目无焦距的脸后立刻消散,一颗心提起来,他推搡方今,过于瘦削的肩膀硌手,喊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是如此干哑。
      方今慢慢抬头看他,像被按了慢放的放大镜头,说:“哥,这是哪里来的?”
      “是我同专业的师哥给的。”方步坐到他对面,将包装拆开,虽然已经过了最佳品味期,但对他们来说依旧是不可多得的高级食物,“正好,方今,我要和你谈谈。”
      “Alpha?”方今全然无视哥哥的问话,自顾自问。
      “是。”
      方步拆开,端出一碟奶油蘑菇浓汤放在方今面前,方今只看了一眼便猛地起身将盘子摔在墙上,用力过猛让他眼前全黑,飞溅在墙上的汤汁如电流一般钻进他脑袋里,撕扯他的神经和意识,把他推倒在地。
      “方今?!”
      “你离他远点。”方今还没有恢复视力,闭着眼也要说出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方步说,“他翻来覆去只说我要不退出,他就去死。”
      “这个项目很有分量,你退出真的很可惜。如果你的弟弟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可以亲自去和他解释。”俞奏眼神坚定,不断挽留,最后只能说,“你回去休息一下,我给你留一个位置,再慎重考虑几天。如果答案依旧是退出,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方步本身亦不舍,在俞奏的劝说下,心意几番动摇。
      俞奏站起来,拿着纸杯在咖啡机又接了一杯说:“好了,出去走走吗?失去你这么优秀的组员,我需要透透气。”
      方步立刻站起来,捏着纸杯说:“好的。”
      两人出了教室,俞奏尚在想如何挽留,忽然楼道尽头教室的门砰地打开,声音之大在俞奏这边也能听到。杜片笺气冲冲地走出来,颈环松垮,衣服凌乱,边走边整理时,看到对面的二人顿时钉在原地。
      方步面色发苦,身体发软,老旧的颈环无法抵挡杜片笺强大的信息素,他被立刻带动,手里的纸杯掉下来,咖啡溅在两人的裤脚,人也随之倒下。
      俞奏手疾眼快地拉住人大喊:“喂!方步!你怎么了!”
      杜片笺将颈环戴好,手环调高。快步走过来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支抑制剂给方步注射,抑制剂很快起了作用,但方步已经出了一头的汗,身体虚弱无力,想自己站起来都难。
      这时候俞奏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加不放心,扶着他站起来说:“我送你去医务室。”
      方步摆手,刚要说话,电话响了,传来邻居大声的指责,在场的三人都听得极清楚:“方步!你家水费不要钱?!都流到我家天花板了,你得赔!”
      方步顿觉天旋地转,不肖想一定是方今出了事!今早上方今说,他不会出门,节俭已经刻在了贫穷的兄弟二人的骨子里,若方今无无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想立刻跑回去,腿脚更绵软,连一步都走不动。
      “我送你去。”
      俞奏的良心不允许他看着刚被压制的方步独自离开去处理一件难事,扶着方步越过杜片笺走出一步,一股拉力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俞奏回头,杜片笺拉着他的衣服的一角,神情平静,淡淡道:“等你忙完,我有事和你说。”

      水果然流出来,是极淡的粉色。方步打开门冲进去,俞奏与同步赶来的秘书留在外面应付火大的邻居,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通常不会困扰人太长时间。
      方今在浴室割腕自杀了,苍白的手腕搭在水龙头上,浴缸表面漂浮着湿透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方寸手腕传来割痛,被血腥味刺激到反胃,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按住弟弟的伤口,扯下窗帘遮盖他过分营养不良的身体,如何咬住弟弟腺体输送自己的信息素来维持他的生命,又是如何在俞奏的协助下带弟弟去了急诊。
      再有意识时,已是站在医生面前,听着医生的指责:“年轻人玩耍要有度!还好这次抢救过来了。临时标记可以,但短期内不断更换临时标记,身体会受不了,何况他先天腺体就弱,严重会危及生命。”
      “谢谢你医生,病人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是俞奏的声音。
      渐渐地,连医生和俞奏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方步失魂落魄地回到方今的病床前,等到方今醒过来,第一句话问:“水龙头关了吗?”
      方步忍着眼泪,抬手想打方今,最后响亮地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带着哭腔说:“是我没管好你。不怪你,怪我。”
      方今的眼泪也跟着成串地落下来,细弱的双手捂住脸哭,两人连掉眼泪都是轻轻的。
      推门进来的俞奏撞见这幕,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想起临走时杜片笺的话,拿出手机才发现没有他的号码。

      在方今身体稍好,俞奏的安排人转院去了六院,何红酣为主治医生,一并转移的还有秘书在方氏兄弟的出租屋中发现的湿透的纸张。
      次日的下班时间,何红酣叫来俞奏,神情严肃,十指交叉握拳,低声问:“你老婆是不是叫杜片笺?”
      “注意你的措辞。”俞奏闭眼,拇指食指按住眉头向两边张开,大事小事叠在一起,他真的有点累了。
      壁屏打开,照片排列出来,照片中是有些蜷缩的纸,黑色的小字娟秀变形,何红酣展开一个伸缩笔点在上面说:“这些纸是方今的日记,我可以很确定,他被他的老师□□了。杜片行,名字很明确。他和你老婆有亲戚吧?”
      俞奏猛睁开眼,因困倦使得双眼皮褶皱更加深邃:“接着。”
      “这还不止,看这句‘什么时候那些画可以写我的名字?’剽窃学生作品;‘我离不开他了,控制不住我自己,一直想要’听起来像标记控制是不是?”
      伸缩笔在壁屏上画的圆圈触目惊心,真实的情况比只言片语还要晦暗难明。
      何红酣离俞奏极近,贴着他的耳朵低声快语:“方今的腺体诊断出了高浓度化学合成信息素,他染上的是信息素瘾,这是明令禁止的,你老婆的亲戚是罪犯,他活在一个犯罪窝点。”
      何红酣一口气说完,将伸缩笔按桌子上,一把戳进去,敲在桌子上:“我还是那句话,恋爱和正常人谈怎么谈都正常,和不正常的人谈怎么都不正常。你这个婚约,绝对不能答应。如果他也参与其中,你很难脱身。”
      难道这才是邵远要他履行婚约的原因?
      何红酣退回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将份病例报告递给他:“俞奏,你觉不觉得你身边的精神病突然变多了?这会是巧合吗?”
      俞奏接过,封面写着病人大名:历历
      “我从来不相信巧合。但是今天方步跟我说,他准备去圣赫乐疗养院给方今治疗。”
      俞奏不解,和纪绘声夫妇有什么关系?
      “在对历历的诊断里,也出现了圣赫乐疗养院。她极度惧怕那个地方。以及这不是我第一次在病人嘴里听到这个地方了。而目前我诊过的所有提及圣赫乐的病人都自杀了。”何红酣从抽屉底部取出优盘插在电脑上,壁屏上的照片换成了病历。
      一个个灰色的病历滑过,昭示着病人的离世,最后一张的病历最后有一个附属链接,何红酣点开。
      俞奏瞳孔一缩。
      病历本的背部,铅笔画着一个标识,正是与隆的商标。
      “它始终困扰我,每个从圣赫乐出来的病人,包括你的师母历历,在见到这个标识后都表现了极度的害怕与逃避,这是为什么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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