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胆小鬼在霍格沃茨》Limbo

14、【六】期末考试

　　霍格沃茨的考试季对于几乎每个学生来说都是难熬的一段时间，费雯也不能例外。她感到奇妙，因为在她上一段人生里，她一直都是大学霸，在这个人生的麻瓜世界也是如此。在来到魔法世界以前，她从来没有怕过考试，甚至会隐隐感到兴奋。但是学习了魔法，她才明白，原来不害怕考试的确需要一些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在魔咒课和变形课考试之前，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每天都偷溜出休息室跑去找个空的肖像洞练习。哪怕她对自己说，只要不变成默默然就好了，但多年以来对考试分数的高要求让她依然无法违背自己追求优异成绩的本能，不管有多么困难。

　　终于，考试的时间到了。二年级先考的是魔法史。这一门功课不考验任何魔法天赋，她从监考的麦格教授手上接过防作弊羽毛笔，翻开卷子扫了一眼，便自信作答。考试时间一个半小时，她一个小时就迅速做完，检查一遍，提前交卷，然后就急匆匆地又赶往肖像洞了——她在抓紧一切时间练习变形术和魔咒。

　　魔药课出人意料地轻松——斯内普要求他们用新鲜的白鲜配置白鲜香精。在斯内普一瘸一拐地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的时候，费雯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公器私用，让学生们给他配备一点白鲜香精的储备，好治疗他被三头犬咬伤的伤口。不过，转念一想——得了吧，斯内普还不至于需要学生帮忙配置这种药水，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会信任他们这帮萝卜头的水平。

　　费雯的确翘了几乎大半学期的魔药课，但不巧的是，她有极强的记忆力和极为扎实的化学实验室操作功底。她复习魔药课的时候熬制了好几种高难魔药，白鲜香精这种相对简单的药剂甚至不在她复习的范畴内，但她还是十分完美地在考试结束前就熬制好了一瓶完美的淡黄色液体，放在黑色的避光瓶中，放到了讲台上。随后，她拎起自己的东西，在斯内普阴沉的注视下离开了地下魔药教室。

　　草药课也相对轻松。他们需要带着耳套，收割成熟曼德拉草的根茎。这套操作在他们整个学年对付曼德拉草的过程中都做了许多次，所以费雯也轻车熟路地收割了非常完整的根茎，得到了斯普劳特教授的赞赏。

　　天文学在半夜进行。它和魔法史一样，是费雯的长项，更别说这项课程还包括了计算。只不过，这场考试竟然戏剧性地出现了一道附加题：天王星的星相和在夏日时节的一贯方位。

　　“……简直是送分题……”费雯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动得飞快。

　　考完这些学科，终于到了费雯不擅长的魔咒课。费雯练习了不少魔咒，但当她走进魔咒课教室，发现教室里飞着一只疯狂往外喷水的茶壶。弗立维教授解释，这是一只被施了清泉咒的茶壶，而考试内容则是要让这只茶壶冷静下来。

　　费雯狠狠叹气。记忆力超群的她可以报出从一年级到七年级魔咒课教科书上的任何一种魔咒，甚至因为觉得有趣，她看了不少偏门的杂志，也背得出不少日常生活中实用的魔咒。

　　但背得出来和用得出来完全是两码事，这点她深有体会。在和菲利希亚学习魔咒的时候，光是一个漂浮咒，就花了她两个星期的练习时间。而眼下能够起到作用的咒语，并不在她押题的范围内，她自然也就没有做任何练习。因此，到底能不能成功，大概也就只有梅林知道了。

　　她郑重其事地掏出她的魔杖，对准那个哆哆嗦嗦的茶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费雯觉得它好像此时的心理状态和自己一样，都特别想吐，区别只在于，这个茶壶已经在吐了。“咒立停！（Finite Incantatem！）”

　　弗立维教授刚要满意地点头，就看到一道蓝光从她的魔杖尖飞出，没有飞向魔杖所指的地方，而是飞向了天花板。那道魔咒毫不客气地击中了头顶的吊灯，玻璃渣一刻不停地往下掉，而费雯好像早有准备一样，飞速钻到了桌子底下。

　　“哎，弗立维教授，”费雯在桌子底下和他说话，“非常抱歉，但我想给您打个预防针……如果您愿意在这里等到我的魔咒击中那个茶壶的话，我们可能得在这里待个几个小时……或者几个星期。”

　　弗立维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弗立维教授没有立刻判她不及格，她就没有放弃。她在桌子底下蹲着转悠了两圈，发现角度不好，干脆直接扛着桌子站了起来，一边对着那个茶壶发射魔咒。这下要躲避的是弗立维教授了。他从他原本站立的书堆上跳下来，无可奈何地给自己周围施了个铁甲咒，预防费雯的咒语击飞的桌腿或是书本砸中他的头。

　　十五分钟后，在费雯绝望地胡乱挥动魔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角度发射的魔咒终于击中了那个茶壶。那个茶壶也像是十分欣慰自己完成了使命，掉落在地上，啪地碎了。这个时候，地上已经积了约五厘米深的水。弗立维教授如释重负地跳出来，仁慈地宣布她拿了70分，然后挥动魔杖去清理她造成的混乱。

　　费雯欣喜若狂，而后眼巴巴地看着弗立维教授轻而易举地让他的魔杖听随他的指示，让整个教室恢复到原本的样子。“真想知道能这么熟练地用魔咒是什么感觉……”费雯羡慕地说道。

　　弗立维教授鼓励她：“多做练习，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的！”

　　“借您吉言！”费雯轻快地离开了魔咒课教室。教室外，等着考试的人正排着长队，往教室里面张望。大概因为费雯花太久了，他们觉得这是什么绝世难题。

　　费雯最后往教室里看了一眼，在门关上之前瞄到那个绝望的茶壶又在往外吐水。还好，至少我不用做那种工作——费雯有点自嘲地安慰自己。

　　“嘿，薇薇安！”罗恩从远处跟她打招呼，“考试考得还顺利吗？”

　　费雯踏着轻快的步伐追上罗恩，“嘿！还不错。我只剩最后一门了，考变形术——你们呢？”

　　“我们也剩最后一门魔法史了，明天考。”罗恩说，“魔咒课我拿了85分呢，那个我可是捏了把汗——弗立维教授让我们让一只菠萝跳着舞趟过书桌！”

　　费雯听得直冒汗——去年她魔咒课的考试题目是要用漂浮咒控制着一只鬼飞球穿过障碍飘过一个迷你的魁地奇球门，那个就已经要了她老命了。要是让她再考一遍今年一年级的魔咒课期末，她还真不一定过得了——至少在她废掉20个菠萝之前。

　　哈利和赫敏也加入了他们，几个人狠狠地吐槽了一遍他们的考题。这个时候，罗恩突然想到：“对了，薇薇安，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我的斑斑！菲丽希缇应该玩够了吧？能不能把它还给我？”他略带哀求地看着薇薇安。

　　“噢！斑斑啊！”费雯很高兴地说道，“啊，菲丽希缇好像还没玩够呢！不过，你放心，斑斑可是被我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不信？我回去拿给你看。”

　　午饭时间，费雯拎着一只老鼠笼子，坐到了格兰芬多的餐桌前。看到这只老鼠的时候，哈利和罗恩都不敢相信这是斑斑。斑斑看上去状态好极了，它整个鼠胖了一圈，毛发也变得更加乌黑发亮。老鼠笼子也不是罗恩交给费雯时候的那个笼子了，而是换了一个更加大的、有双层空间的笼子。

　　在这个笼子里，它有一个非常舒适的小床、一套非常豪华的喂食设备和一个仓鼠轮。不过，看斑斑的体型，这个仓鼠轮大概没有怎么被使用过。此时的他正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惬意地享受一小块培根。

　　“菲丽希缇喜欢和斑斑一起玩弹珠球，”费雯说道，“不过，也就大概是晚上我回宿舍的时候会放斑斑出来和菲丽希缇玩一玩。别的我不能看着斑斑的时间，我都会把斑斑放在笼子里。我说过了吧？我会好好对它的。”

　　罗恩看上去放心了，“哎，我看这家伙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如果你想要一只猫头鹰或者猫的话，或者一只新的老鼠的话，我很乐意作为补偿送你的。”费雯说道。

　　罗恩看上去犹豫了一下，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啦薇薇安，等菲丽希缇和斑斑玩腻了，还是请你把它还给我吧——它毕竟还是在我们家养了那么多年了。”

　　费雯温和地看着罗恩。有的时候她真的佩服莫莉，能够养出这么多优秀善良又品行端正的孩子。只是，这只内心阴暗的老鼠，是否又能够配得上这片赤诚之心呢？

　　“当然，我很乐意，”费雯看向那只老鼠，唇角勾起，眼中却毫无笑意，“感谢你借斑斑陪我们家菲丽希缇玩。”

　　就在费雯和罗恩讨论老鼠的饲养的时候，哈利突然捂着伤疤揉了揉。从禁林回来之后，哈利就再也没有和薇薇安单独说过话了。禁林里费伦泽和他们说的那番话，他早就和罗恩赫敏讨论了许多遍。有关天王星相的那番话让他们十分迷惑，赫敏在复习功课期间还去查阅了有关天王星的资料，似是而非的话倒是不少，但是没有一个能够回答他们的问题。最终，在学业的压力下，他们决定把这个问题暂且放到一边。

　　是不是要和薇薇安讨论一下这件事呢？哈利有些举棋不定。那天晚上，听到有关天王星的预言，薇薇安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很不好，回城堡的路上，他尝试和她说说话，她也显得十分心不在焉。如果她不想谈论那个话题，此时他却刻意提起来，惹薇薇安生气了可怎么办？老实说，现在整个学校还愿意和哈利、赫敏和纳威说话的，也就剩下罗恩和薇薇安了。哈利不想失去一个在他们被排斥的时候还愿意和他们来往的朋友。

　　不过，即使是和罗恩赫敏讨论到最激烈的时候，哈利也依然没有把薇薇安是精灵速递的创始人的事情告诉他们，即使他隐隐地觉得这件事和天王星相的事情有关系。也是因为这样，即使薇薇安愿意和他谈那件事，他也必须和她单独谈谈。

　　他的伤疤又一阵阵地疼痛起来。这个时候，薇薇安和罗恩突然聊起了海格。

　　“你知道之前哈利和赫敏为什么晚上溜出去吗？”罗恩压低了声音，“因为海格不知道弄来了一条龙！这是严重违规的，最后我们不得不把它送走。其实本来我也是要和他们一起去的，但是那天正好我被诺伯——噢，就是那条龙的名字——咬了一口，结果，你那天也看到了，手臂肿得老高，就只好由哈利和赫敏去送了。”

　　“嘶——很痛吧？”薇薇安仿佛感同身受地说道，“听说龙的牙齿是有毒的。”

　　“可不是？但是我要说，还好那天我没去，否则我们被抓住的话，就要扣200分了。”罗恩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哈利突然一跃而起，匆匆地往礼堂外面走去。

　　“诶？哈利，你去哪里？”罗恩愣住了。

　　“去追他吧，”费雯推推罗恩。“我看他今天好像不太舒服，你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罗恩和赫敏拔腿就追上了哈利，而这个时候，弗雷德和乔治突然一左一右坐到了费雯旁边。

　　“说起来，薇薇安，我们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成了哈利的朋友？”弗雷德问。

　　“他们害得格兰芬多拿不到学院杯了，你对此没有意见吗？”乔治气哼哼地说道，“现在就算我们赢下最后一场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也注定要垫底了。”

　　费雯左右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双手搭上他们的肩膀，“好啦！别生气了，他们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何况，其实你们两个早就不生气了，不是吗？”

　　弗雷德撇撇嘴，“好吧，但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呢。”

　　“你为什么最近对哈利赫敏他们那么友好？”乔治说。

　　“你到底在向我们隐瞒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费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指望像隐瞒傻瓜一样把弗雷德和乔治糊弄过去是不可能的，这两个讨人喜欢的机灵鬼很早就发现了费雯的异常，变着法子追问费雯那天在禁林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他们和哈利赫敏表面上在冷战，他们估计早就已经去纠缠他们了。

　　“好吧，”她用深沉的声音说道，“罗恩跟我讲了那天晚上他们扣分的真正原因。”她冲两人挑了挑眉毛，“怎么样？想听吗？不得不说，听完之后，我完全能够理解他们了。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干的。”

　　当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哈利和赫敏就发现，弗雷德和乔治好像突然原谅他们了一般，向往常一样和他们打招呼。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前一天，他大概会暗自高兴好久。然而这个时候，他的大脑全部都被“魔法石即将被斯内普盗走”的焦虑占据了，因此对于韦斯莱双胞胎的示好，他也只是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回应。

　　“嘿，伙计，我都听说了，”弗雷德在哈利身边说。

　　乔治也挤过来，“没想到罗恩这小子瞒我们瞒得这么死，你们……”

　　两个人的话被打断了，因为他们被薇薇安一边一个用手拎着耳朵揪了起来。

　　“韦斯莱们！”薇薇安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他们，“我都跟你们说过什么来着？”

　　“啊啊啊——痛！你别生气啊薇薇安！“

　　“我们可是守口如瓶，没有和任何别的人说！只是想和哈利讨论一下……”

　　这两个人被薇薇安拖着走远了。哈利松了一口气，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知道薇薇安和他们说了什么，接下来，即使哈利和罗恩在公共休息室里待着，弗雷德和乔治也没有来缠着他们。这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晚上，他们需要静静地待着——马上，他们就要去四楼的走廊那里，去偷走魔法石。

　　在放倒了纳威之后，三个人身披隐形衣，慢慢地走出格兰芬多的宿舍。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格兰芬多的宿舍外面徘徊着。薇薇安穿戴整齐，拿着魔杖和一张纸，正在走廊上踱步。她看上去心事重重，但一点也不怕被人撞见——不过，她可能确实不怕斯莱特林被扣分。

　　“她在这做什么呢？”罗恩诧异道。

　　“咱们从她身边走过去吧，不要惊动她。”哈利说道。他并不想把薇薇安卷进来。

　　他们从她身边溜走了。而费雯此时低头看向那张纸——活点地图上，代表“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的三个小点正团在一起，离开格兰芬多宿舍，朝四楼走廊走去了。

　　“恶作剧完毕。”她用魔杖点着活点地图说，于是，那张地图上的所有信息都消失了。这张地图长久以来一直在韦斯莱双胞胎的手里，是他们和费雯赌对霍格沃茨的各种密道熟悉程度时的重要道具。但费雯开口向他们借活点地图的时候，他们却也一点没有犹豫。

　　好吧，既然他们没有叫住她，那这就都是命运的选择。费雯对自己说道。

　　比起身先士卒地冒险，她还是更加喜欢躲在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