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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重逢 ...

  •   三年后,冬天

      “咻咻”几道剑影闪过,一丛枯竹如爆裂般粉碎。曹酝格梳着利落的发髻,舞着手中的剑。

      “太精彩了,酝格妹妹练得一手好剑法!”晟茗钰在一旁鼓掌。

      她以绝食要父亲答应她习武,疼爱她的父亲拗不过,去找季文业哭诉,季文业一心想两家联姻,就派他的好大儿季景肖去了。

      “花架子而已,爹连军营都不许我去,”曹酝格轻叹一口气,严肃起来,“今天找你一聚确实有事,钰姐姐,现你正逢桃李之年……”

      “你是想说冀贺扬吗?”晟茗钰收起笑颜,低下头,流出一丝忧伤,“酝格,你还记得熠钧吗?”

      听到这个名字,曹酝格心中咯噔一下,抿抿嘴:“嗯,当然记得,不过他走都走了,提他干嘛。”曹酝格将剑用力收入鞘中,发出“哒”的一声。

      “我喜欢他。”晟茗钰坚定的语气直冲曹酝格的头颅。

      曹酝格睁大眼睛,愣住:“可是……他都走了三年了。”

      晟茗钰深呼一口气,声音不大,刚好能被曹酝格听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他就在我脑子里挥不去,我很想他,我觉得…他很英俊,我见过的男子,都不及他。”

      曹酝格惊得嘴巴都不自觉张开了。

      晟茗钰接着说:“我大姐十七岁就嫁给了厢沣王,我二姐十九岁嫁给安淮县承,她们皆受父母之命,为了那些蝇头之利……我,我不想那样。”

      “可……他只是个侍卫。”

      “那又怎样,我不在意这些,妹妹,我和你不一样,你于万千宠爱于一身,我无父无母,且是庶出,我爹也是庶出,我爹自小体弱多病,即便成家后也一事无成,连自己的单独的府邸都没有,”晟茗钰噙着泪水,诉说着自己的过往,“我的哥哥姐姐叔叔婶婶们都看不起我,甚至很受排挤,是爷爷可怜我,才把我带在身边,换作以前,我根本没资格去私塾学堂,去认识你,和你做朋友的。”

      床榻边

      “锦玥,你还记得熠钧的样子吗?”曹酝格倚靠在床边,愁眉莫展。

      “当然记得,那双剑眉和深邃的眼睛俊秀又不失英气,他长得也高挑!”锦玥眼珠子咕噜噜转不停,回忆着熠钧的长相和身型。

      “英气,俊秀,高挑……你不会也…也喜欢他吧?”

      “他人也好,干活又利落,蛮不错的,很招人喜欢。”锦玥边说边认可地点头。

      “当初就是因为那把短剑,他迟迟不肯离身,季叔父才把他逼走,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他那样薄情寡义,我不喜欢他。”那个黑衣人刺伤曹酝格的脖子仿佛就在昨日发生的,曹酝格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藏着很多秘密,一肚子心眼儿,深不可测。”

      殷阜,朝堂

      近几年西河镇以南坝川势力愈发强大,收复咖纳、开荒辟土,鼓励开垦南部荒地,对新垦土地免税,使大量荒地得到开垦,增加了耕地面积,促进了农业生产的发展,不少西河镇的百姓也加入其中。

      储贺泉意识到西南局势的严峻,咖纳已被坝川吞并,对殷阜的边境安定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殷阜目前虽富强安康,却又自知西北那些厘族有着禽兽般凶残好斗的野性,为防止其主动出击,真打起来又功不进去,何不先稳定一下建交,与其从各地调遣几万大军与他们斗个数月,也是鱼死网破。不如,效仿先王献出公主与之联姻,一个女人就能摆平的事,为何要耗费庞大的军力?

      储贺泉坐在高堂之上,一脸严肃地说:“重修先王陵墓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大兴土木,然西南坝川势力愈发强大,边境不稳,却又不宜开战,孤打算效仿先王,以和亲巩固两邦友谊。孤的两个女儿皆尚幼,众位爱卿,养女有方,择一封为公主,代国联姻。”大臣们一听,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大臣吓得腿都软了,有的无奈地直叹气,还有几个心思活泛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整个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外面的风呼呼吹,好像在为那个要远嫁的姑娘提前难过呢。

      “你家女儿亭亭玉立,绰约多姿,再合适不过!”家中既没有女儿,又在朝堂上有敌对关系的大臣翻着白眼嘟囔。

      晟明泰在众大臣中德高望重,领会了城主的意思,表示甘愿效劳,主动请示:“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此等大义,臣等莫敢不从。老臣家中庶出小女,虽出身不高,但自幼跟在老臣身边,受私塾学堂教导,知晓大义,若能凭借微躯,为陛下安定边疆,臣满门上下,定当肝脑涂地,请陛下定夺。”

      “丞相此举,解朕燃眉之急,忠心可鉴!想来卿家孙女,虽为庶出,亦有不凡之处。朕盼她此去,能让边疆息战,朕也会记丞相这份功劳。”

      “老臣所做不过本分。如今和亲之策既定,老臣自觉使命已了几分。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实在难以继续为陛下分忧。待操办好小女的婚事后,恳请陛下恩准臣告老还乡,回到蒿玛故土。”

      “听说西河坝川寸草不生,沟壑纵横,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假公主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和亲。”下人们议论纷纷。

      曹酝格拿着帕子擦拭着手中的剑,问锦玥:“他们在讨论什么?”

      “小姐有所不知,陛下要从文武百官家中选公主去西南和亲,坝川地处西河以南,都是山,那里的厘族人生性残暴,听说……”锦压低声音,左右看看,“听说……还有吃人肉喝人血的。”

      曹岢承增派人手看管小姐,不许她出门,想来是这个原因。

      曹酝格脑补着厘族人如饿狼般扑向和亲公主的画面,他们双手死死地揪住其头发,张嘴便朝着公主白皙细长的脖子咬去,瞬间鲜血四溅。他们一边攻击,一边发出兴奋的吼叫,狰狞的面容……

      丞相府

      “钰儿不哭,西南坝川现执掌政权的是樊阔的独子樊培,那里虽地势险峻,却也自产自足,你若嫁去那里,定不会受太多委屈的,什么厘族生性暴戾、那都是谣传,孙儿莫信。”晟明泰捋着胡须,安慰道,“你正直桃李之年,嫁去西北做王后也能保你一生无虞,祖父现年事已高,也该告老还乡去陪陪你祖母了。”

      一边是幼时暗暗埋下的情愫之花,一边是为百姓为国家谋取和平的大义之举。忘了他吧……

      日光毫不吝啬地倾洒而下,给整座城都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辉,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为和亲公主的婚礼做准备。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皇宫出发。走在最前方的是威风凛凛的羽林军,他们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长枪,枪尖上的红缨随风舞动,彰显着皇家的威严。其后是一列列乐师,他们吹奏着竹笛、唢呐,敲打着编钟、铜锣,欢快而喜庆的乐曲声回荡在城市上空,引得百姓纷纷驻足观看,发出阵阵赞叹:此乃大义之举!

      靖和公主的婚车由八匹纯黑的骏马拉着,车身用珍贵的檀木打造,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车帘是用轻薄的丝绸制成的,上面绣着象征吉祥如意的牡丹。靖和公主身着凤冠霞帔,缓缓走到祖父面前盈盈下拜。晟明泰眼中泪光闪烁,轻声叮嘱:“吾孙此去,万事小心,莫要牵挂。”公主强忍着泪水,点头应道:“孙儿定当不负使命,为殷阜邦交尽力。”

      送亲队伍缓缓出城,百姓们夹道相送,纷纷祝福公主一路平安。在夕阳的余晖下,送亲队伍向着远方前行,带着对和平的期许,踏上了和亲之路。

      “什么?!已经走了?”曹酝格跳起来,惊呼,“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王后?”

      “小姐,管他鸟拉不拉屎的做甚,倘若晟小姐在京城……那也只能做妾室。”锦玥不敢议论太多,在晟茗钰的角度出发,去和亲确实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坝川

      送亲队伍于西河镇折返,跨过崎岖的苍梧山脉,南边是一片茶园,接亲队伍在茶园后的一处建筑前停下,在这里要搜身,除使者外,只留一名侍从跟随进入礼室。礼室内人不多,加上侍从也不过十人。透过模糊的盖头,她看到礼室的正中央坐着两个人,一个半躺着,是位老人,一个端坐着,是个年轻人,却看不清样子。突然跳出来一个人,给晟茗钰吓得一惊。

      “哟哟哟,小娘子。”樊培身着一身赤金色喜服,手中摩挲着一把铁皮剑鞘,说着便要将公主的盖头挑起。“躲什么,本王不会亏待你的。来来来,让本王看看你。”樊培呲着一口大白牙。

      这就是坝川的王?登徒子。

      “你老大不小的净装这副德行。”

      “嗨咻,少主,这可是北殷阜主动送上门来的,要不是你不屑王权,今儿可轮不到我做这新郎官儿!听使者说,还是个丞相大人的小孙女呢,”说着,樊培又凑上去,“小娘子,快让我看看你吧,别躲了。”

      晟茗钰已经被吓得连连后退。

      盖头被铁皮剑鞘掀开,好一个梨花带雨。“哟哟哟,小娘子,别哭啊。我跟你开玩笑的。”

      樊阔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因愤怒而加深了几分,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地盯着樊培,沉声道:“闹够了没有?去把该做的事情做好。”樊阔有四个女儿和这一个儿子,樊培自小就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再加上姐姐们的疼爱,做事任性。

      “是,父亲。”樊培撇撇嘴,赶紧收起刚才的邪恶嘴脸。

      晟茗钰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坐着的二人面前,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姻侍走上前开始念长经:雷令响起角号鸣,禳婚解煞讽仙经……拜!

      晟茗钰学着樊培的样子将手高举过头顶、睁眼、抬头,一刹那,他看到面前这个年轻男子……是熠钧吗?不,人的变化不可能这么大。

      愣神片刻,慌忙跟上樊培的速度俯身跪拜。樊培已是坝川的王,半躺着的老人是他的父亲樊阔,为什么也要向这个长得像熠钧的年轻男子行大礼?

      “礼成!”姻侍退后。

      将军府

      “谁和亲?晟茗钰?!已经走了十日了?!”一声响亮划破寂静,“若是那厘族人真的像传闻那般……”

      “哎呀,格儿,稍安勿躁,别听那些莫须有的谣言,西南有武将樊阔坐镇,他又减税开荒,实行一系列利民措施,那里也算安定,对晟相孙女来说和亲已然算是个不错的归宿了。”曹岢承安慰道。

      “不错的归宿?那你怎地不让我去?”

      “啊呀呀,你这是什么话啊!留有我老命一条他们别想戏谑一句!”曹岢承脸部肌肉紧绷,嘴唇微微颤抖。

      坝川

      “他……长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晟茗钰吱唔。

      “不可无礼,要称少主的。”樊培提醒。

      “是,”晟茗钰继续说,“其实,大婚那日我就想问你了……少主是不是在殷阜京中待过?”

      “是,少主在那里待了十年。”

      晟茗钰一股暖流从眼眶涌出。

      “你哭什么?”

      “果然是他,从前他在将军府做侍卫,我是他家小姐的闺友。”

      “侍卫?破侍卫有什么好当的,该不会是为了你的闺友少主才一直不愿意回来吧?”樊培感到不可思议,“少主连坝川王都不屑做,将天下大权视若儿戏,真不知道少主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这么说来,你早就认识少主?说来也怪,前些年,少主许是对你那个闺友念念不忘,一直写信去,却没见半字回复,侍卫而已,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我也从未听她说起过关于熠钧的任何来信。”

      “熠钧?少主在殷阜用的竟是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有何不妥?”晟茗钰心里仿佛有一百万个疑问。

      “没不妥,那是少主曾寄养在北方蒿玛时,他的养父母给他取的名字,可能少主确实想过那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吧。”

      “少主如今是何名讳?”

      “复姓赫连,单字熠。”

      “赫连……熠,那……他的养父母还在蒿玛吗?”

      “北方大旱闹饥荒,百姓纷纷逃难到殷阜,少主的养父母竟将他出卖,真是可恶,那些官兵以为是疯言疯语骗银子的,直接杀了,真是万幸。”

      “危难之际,他们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付出了代价,逝者已然安息。当初为何不直接将少主带来坝川?那你们又是如何找到的少主?”

      “带走少主的那行人也是前朝旧部,他们计划在北方扎根,谁料,殷阜竟趁饥荒北上,吞并蒿玛,他们对前朝管得太严了,又遭奸人出卖,全部赶尽杀绝,旧部也是拼了命保护少主,寄养在那对老夫妇家中,哎,当初世人皆预言殷阜会一路南下突破西河,攻入坝川,这才先让他们将少主带至北方,真是世事难料啊!”

      “后来呢,你们怎么找到的少主?”

      “多亏那枚黄玉葫芦,几经流转竟出现在往西去的商队集市上,沿着这唯一的线索一路找到了殷阜京城,一找就是四年,托先主保佑终是找到了,但当时少主不愿意跟我们回来,后来几经劝说还是回来了,但是他执意不称王,复国后……”樊培眼珠子突然紧盯着晟茗钰,觉得自己话多了,狐疑地问,“你不会是来通间的吧?”

      晟茗钰深呼一口气,真的纯属好奇,要不是喜欢熠钧,她才懒得问,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我如今身在坝川,千里迢迢来给你做王后,给谁通间?”

      将军府

      从前,曹酝格、锦玥、晟茗钰、熠钧四人形影不离,后来熠钧走了,还有晟茗钰,现在只剩锦玥还在身边,不免觉得孤单。于是日日习武练剑,人都瘦了一圈。

      “小姐,别人家同龄的小姐都忙着给自己做嫁妆呢,咱们天天舞刀弄枪的,别人会嚼舌根的。”锦玥小声嘟囔。

      “谁敢,看我不把他舌头拔了。”曹酝格将剑弹离掌中,扎入树干,扭头朝屋内走去,许是力道不足,片刻便掉落在鹅卵石地上。

      “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去学堂。”曹酝格今日都魂不守舍的,往日有熠钧和晟茗钰陪伴的画面不停地浮现在脑海中,她现在需要做点什么让自己忙起来,学堂里还有陈礼威、季景肖他们,对,去学堂。

      学堂

      一位身姿婀娜,身材娇小的女娃身着层叠纱衣,是个绝顶的美人坯子,曹酝格直瞅着那小小的身影,不料却被发现了,那小人儿身后的侍女对她轻声说了几句话,随后便舞着窈窕的步子走上前来,主动向曹酝格问好:“妹妹好,我是靖邦国公靖宇麓的长女靖旎,早就听闻妹妹个头高挑,才貌出众,一眼看去就能分辨出来,定是曹伯伯的女儿。”曹酝格不失礼貌地微笑,锦玥拍拍曹酝格,提醒回话,曹酝格打量着对方的身高,眼皮都不用抬一下就能看到头顶,无奈附和道:“姐姐更是仙女一般,不过,姐姐怎知我比姐姐小呢。”“妹妹可是京城的名人,闺中女子多为学习女工,琴棋书画,或是学着操持家务,少有整日刀剑做伴的,可不是名人吗!”她并不想与靖旎交朋友,她觉得这人矮矮的,小小的,说话也不甚讨喜,“咳咳咳,你这小人儿,早就听说浓缩的都是精华,只是这精华偶尔浓度过高,有点呛人啊,咳咳咳……”

      “何人在此争吵啊?”陈豹是个瘦瘦小小的老头,拄着一个木头拐杖,长长的胡须被分成左一半右一半。但由于陈豹佝偻着身子,谁都没有注意到他。陈豹挑挑眉,捋了捋胡须回答。三人整齐划一地向陈豹示礼:“太傅安好。”

      此时,陈礼威一路小跑过来,匆匆向爷爷示礼后,隔着衣衫握着储钰歌的胳膊,轻声说道:“格儿妹妹,快快快,老位子!”随即,二人匆匆去了,留靖旎与太傅二人客套。

      “曹酝格?你来说呢?”陈豹抚着自己的长胡子慢条斯理的问道。陈豹见久久无人作答便抬起眼皮呼噜噜的转着眼珠子,扫视一圈,只见曹酝格趴在桌上,双手交叠当枕头,侧脸贴着桌面,呼吸平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正做着什么美梦。太傅嘴角一垂,呵斥道:“竟然又在睡觉!就数你来的少!太不把我陈某放在眼里了!呔!打手板!”

      “哎哟哟,嘶哈,好痛好痛,不敢了,不敢了。”曹酝格疼得握紧拳头。

      陈豹眯眯眼,慢条斯理地说:“刚才讲的那些,孔老夫子曾说‘玉不琢,不成器’你对这句话怎么看?”储钰歌思索片刻,缓缓回答:“我见过的玉质器具都经过匠人们精雕细琢的,若没有雕琢便是山上的石头,无人问津。”“就是这个道理,你们都知道了吗?”陈豹欣慰地点点头。

      “太傅,我有一事久思不得解,想向您请教。”“请讲。”陈豹说。“为什么巩固邦交去让一名柔弱女子去和亲来解决?”曹酝格真诚地问道。“每牺牲一名士兵,就有一个家庭失去父亲、丈夫、儿子,甚至是一国将领,一场战争就算胜利,家破人亡之数也不可计量,而和亲,离开的只是一个女儿。”陈豹双手背后,看向远方……陈豹的女儿在二十年前被先王指派嫁去咖纳和亲,从此杳无音信。

      曹酝格揉搓着自己的手心,从前犯错,都有熠钧代为受过,也是这样打手板,每次熠钧都是愤愤地瞪她,提醒她认真听习,曹酝格一时又陷入往复的回忆中……

      “少主,请您三思啊,”樊阔卧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说,“就像当年一样,他们一定会要您性命的!”

      “樊伯伯放心,此行是去拿回父王留给我的炽云剑。”

      “好,待少主归来便继承大统吧!少主也看到了,竖子难成气候,吏康百年基业绝不能易主!这是老臣最后的请求,望少主恩准!”

      将军府

      “什么?下个月大婚?和谁啊?”曹酝格跳起来。

      “回小姐,是直隶总督季文业之子,季景肖公子。”传话的女婢缓缓退下。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曹酝格拍拍心脏,平复心情。

      女子的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鲜有自己择取。曹酝格早就听父亲提起过两人的婚约,只是不知是在哪次把酒言欢时定下的。

      “季公子跟您可般配呢!教您剑术时也是颇有耐心!”锦玥一听大喜之事,不自觉得为小姐高兴。

      “是啊,真希望他能一直教我剑术。”喜讯传开了,周围人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对她投以艳羡的目光,等着看她高兴又羞怯的模样。可她只是微微一笑,随即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唇角并未扬起期待中的笑容,仿佛这大喜之事不过是意料之中的安排,激不起内心波澜。

      十天后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鳞次栉比。固城街作为盛京最繁华的街道,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街道中央,各种杂耍艺人正在表演着精彩的节目。舞刀弄剑的侠客们展示着高超的武艺,寒光闪闪的刀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唱着国富民强歌辞的乞丐,用清脆的竹板声和独特的唱腔吸引着路人的目光,赫连熠走到跟前,投下几枚铜钱。殷阜的繁荣景象使他由衷感慨:“当年,我初至殷阜,就像这般热闹,今昔对比,街道是宽了不少,建筑也愈发雄伟了。”

      “是,少主,确实比我们坝川繁华,坝川虽不及平原宽阔平坦,却也依山傍水,筑防皆宜。”吕卫附和。跟随在侧的还有庭余,他们左瞧右看,很是警惕。

      从城门一路往东路过当年的裁缝铺子,匾牌已换了不知几回,现如今是一座二层的茶楼。隔壁是一家脂粉铺子,生意格外火热,吸引赫连熠驻足停留。

      “三位客官里面请!”女铺官见其气宇不凡,如脚下生风般快步向前迎接引入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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