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歌》丁零当啷响

8、第 8 章

　　江一吟提过费澄家距离医院非常近，上下班步行10分钟。考虑到原呦带孩子的频率、还要道晚安的可行性，他估计原呦暂住在费澄家，或者在费澄家附近。

　　以六院为中心、半径一公里及以内的小区，鹿小鸣都做了标记。他拉上附近的房产中介，花了一天时间都跑了一遍，最终敲定了东方豪庭。根据中介的描述，东方豪庭是12年落成的高端小区，小区业主素质非常高，还有些有头脸的六院的医生，都在这里置业。以大平方为主，三房起。想起费澄腕上的豪表，鹿小鸣估计觉得大概率就是东方豪庭。

　　他不敢贸然直接问原呦，以原呦的性格，大概率会拒绝告知。

　　昨晚失眠，明白心意的激动之后，忐忑随之而来。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打动她，毕竟之前他由着自己的性子、倒了不少胡话。以至于家里是否能同意，竟成了后话。一时间，脑子里乱哄哄。想起当初对原呦的气急败坏，得知她和叶弇的婚事。她半个字也来不及说，眼泪先滚落。当时他在气头上，还加了句--以后有你哭得时候。

　　嗯，此刻，他很想哭一场。以及，他还有些慌张--大学时候的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不确定那时候自己到底过分到什么程度。

　　当天晚上，沈之舟被鹿小鸣从另一场约会中拖出来，他最清楚当时的状况。他俩大学同寝室，且因为沈之舟喜欢林清，促成了俩寝室的联谊，鹿小鸣和原呦也由此交集。孜孜不倦地整四年活动，林清也没答应，最后干脆回老家。

　　按沈之舟的打听，原呦和叶弇分开确实分开有一年，分手时叶弇的公司正值艰难期。饶是如此，依然大方给了呦B市一套大平层。再后来，连甜甜从英国归来，帮叶弇牵线某欧洲老牌投资公司。在她的一手促成下，帮叶弇公司走出困境。连甜甜是叶弇的初恋，这件事圈子里的皆有耳闻。沈之舟讲得抑扬顿挫，言语间满是“连甜甜真是厉害，叶弇对原呦还挺大方”。

　　鹿小鸣可不关心连、叶的佳偶天成。既然确定原呦确实已经单身，且叶弇即将展开新生活，他可以稍稍松口气。但还有另一个头疼的话题，他提了口气，貌似不经意地说道：

　　“我前几天在医院碰到原呦，她还装不认识我。真是奇怪”

　　750ml红酒的作用下，沈之舟非常松弛，递出大大的白眼：“换作我是原呦，我也不理你啊。读书时候，逮着原呦就呲哒。”

　　想了想再补道：“鸣哥，我追不到林清，真要论原因，你是担主要责任的。林清说人以群分，因为你不是好东西，所以我也不是好东西。”

　　鹿小鸣很想打下一脸猪肝色的沈之舟。

　　提起林清，沈之舟情绪上来，继续喷：“林清还说，她们寝室里仔细讨论过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原呦。得出三种可能性。”

　　鹿小鸣耐着性子问：“哪三种？”

　　“第一种，你喜欢原呦，有些幼稚的、未开化的男生，会选择用欺负来吸引女生的注意。”

　　“第二种，你这人，性格坏，且眼高于顶，只喜欢圈子内的女生，看不上家境普通的女生。”

　　“第三种，你可能喜欢男生，但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取向，所以走向极端。”

　　说完，满脸推心置腹的神色，看着鹿小鸣。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鹿小鸣轻轻问道：“她们有说过，万一是第一种，我喜欢原呦，会怎么办呢？”

　　“关于这种可能性，她们确实讨论过--”

　　鹿小鸣不禁抬头，眼神闪烁。

　　只听沈之舟道：“但她们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迟钝到4年都在欺负人女孩子，还意识不到自己的心意。”

　　“那也太TM蠢了！”沈之舟大手一摊，说得抑扬顿挫，看着鹿小鸣：“鸣哥，你说是不是。这得蠢到什么程度啊！”

　　“所以她们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呢？”鹿小鸣咬着牙。

　　“当然是第三种，她们觉得你人品还行，当时W市大地震，你捐款做多。大家印象都很深刻。”

　　鹿小鸣决定短时间都不想见沈之舟，怕自己会掐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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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家

　　晚上，鹿老太太、鹿鸿飞夫妇、长子鹿山南都端坐餐厅，面前各一碗安神汤。鹿山南搅了搅汤，和吴妈笑道：

　　“吴妈，你这安神汤的料真足，今晚一定可以睡得很好。”

　　吴妈笑，慈悲地看了眼还一无所知的大少爷，转身回了厨房--可不是要多放点，接下来还有得煮呢。

　　只听一阵脚步声，刚进门的鹿小鸣就被一脸慈悲的吴妈，引到老太太身边坐下。吴妈感叹正主可算回家了，大少爷都被太太里里外外关心遍了，再问，只能问小时候的便秘是否还会发作了。

　　鹿小鸣环顾了众人脸色，清楚这么兴师动众的原因，他不紧不慢道：

　　“爸，你以前不适常说，三十而立。我搬出去，是对自己历练。”只听鹿父清了清嗓，他再追道：“何况大哥高中之后，就没着家啊！”

　　鹿山南：你这个叛徒。

　　鹿鸿飞两条眉毛要打架：“你大哥和你能一样吗？！军队纪律严明！”说完尤不解气：“何况他现在关键期。”

　　鹿小鸣点头认同：“我也在关键期，上次市宣传口周部长还想让我负责区里新上的项目。”

　　鹿山南：我是无辜的。

　　“少糊弄我。你要搬出去，你舍得下奶奶？忍心她老人家每天操心你、担心你？”鹿鸿飞盯着三子。

　　“奶奶、爸、妈，我今年30岁了，也是时候独立生活了。儿大不中留，有大哥、二姐打样，你们也该习惯了。要是觉得寂寞，就给大哥好好挑个老婆。35岁了，还形单影只。房子已经找好了，下周我就搬过去了。”说完，鹿小鸣起身往卧室方向走去。

　　鹿鸿飞气结又无可奈何，眼带埋怨看向老太太：都是您宠出来的。

　　走到餐厅门口，又转向鹿山南：“哥，你要是有空，就多回来陪陪奶奶、爸妈，别一天到晚借口部队忙，不着家。”

　　鹿山南：我并没有形单影只。

　　何阳一边顺着鹿鸿飞起伏的胸口，一边宽慰的老太太：兴许搬出去，小鸣就有更多空间和田意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