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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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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叙终于见到了李擎岚。
看上去挺高的个子,五官说不上多出众,但是也还算端正。
就是看上去有点愣愣的,呆头呆脑的感觉,走起路来前脚跟和后脚跟好像在打架。
短暂交流一番之后,江叙却没发现对方有什么问题,说话逻辑能自洽,也会跟他自然对视。
只是无端的让他想起了提线木偶,傀儡戏之类的词汇。
C108之前一般都是跟秦阮指挥的营队C109合作,没有跟C102的任务有交集,所以他并没和李擎岚打过几次交道。
不过毕竟都是总指挥官,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还是有些印象。只不过这个印象就停留在对方是个老实憨厚的alpha,平时也不怎么说话的表层上,好像还爱喝点茶。
具体是什么茶他也记不清了,甚至知道他爱喝茶都只是个巧合。
那天C102的新人拎着一大袋茶叶,送到了他的面前,对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说感谢他的赏识,自己一定会珍惜神卫军军人的身份,随后不由分说就把茶叶放下。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冒着幸福的泡泡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走错了房间。
那人的原意是想把茶叶送给李擎岚,却没想到阴差阳错送给了江叙。
新人不认识自己的指挥官倒也正常,所以江叙没责怪他,而是告诉他擎岚的房间号,让他离开。
就是这个巧合,让他依稀记得李擎岚爱喝茶。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任务没完成,还劳烦总部派你们来协助我。”李擎岚对江叙伸出手,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没事,只是宁海区的污染...”江叙也伸手跟他握了握,随后注视着他,面无表情,话没有说完,等着李擎岚的解释。
“C102来到宁海后,很快就将净化任务完成。即将返程时却发现宁海区海域出现异常污染。情况就如你们看到的那样。”
李擎岚抽回手,还是挂着笑容。
江叙不置可否,眉梢微挑,嗤笑了一声。
李擎岚见状,脸色微变,明明是慈眉善目的长相,此时脸色却显得有些阴沉。
此刻门又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哎呀呀,我今天事务实在有些琐碎,这时候才抽出空闲来,还请江指挥官和李指挥官见谅。”李全声腆着大肚腩缓缓走进来,油光满面的笑道,“两位这是在?”
江叙没有回头看,也没搭理他,依旧面对李擎岚:“李指挥可以解释一下,前阵子为何迟迟不向总部汇报任务进度,甚至失联吗?”
李擎岚一时讷讷,迟疑片刻刚想开口,却被李全声打断。
李全声轻轻抬手,摩挲着下巴,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江指挥官这是干什么,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说完,他走到屋内茶几边,坐在沙发里,含着笑意说:“两位快来,我这有上好的碧螺春,这不,特意等着两位品品,还请两位赏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好推脱,江叙只好上前就坐。
在他与李擎岚拉开距离的一瞬间,他的余光瞥见对方下意识摸了摸额头,仿佛松了口气。
这个动作让江叙觉得有些奇怪,他不动声色地把端在手上的茶杯往前递了递,观察着李擎岚的反应。
对方愣了一下,一秒内没有动作,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般。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摸了摸鼻子,跟江叙对视上后,把自己的茶杯举到江叙的旁边,碰了碰。
江叙:“......”
虽然自己对茶饮礼仪并不了解,但是一个喜欢茶文化的人绝不是这个反应。
李全声见状赶紧又出来和稀泥,开始说些有的没的,试图岔开话题。
而江叙只是冷着脸,盯着他们默不作声。
所长办公室内,此时只有他们三个,以及谢佑和钟然。
谢佑也收起了脸上常年挂着的招牌微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两人站在江叙身后,一左一右,散发着独属于异能者的强大气息,压迫感很强,李全声一个普通人,知道他们甚至不用动手就能将自己撕的粉碎。
室内五人依旧无声对峙着。
此刻,好像有一根无声的弦紧绷着,快要断掉——
直到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个子不算高,不过看起来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皮肤白皙到有些病态,穿着C102的制服,步伐沉稳,只是神色阴郁,连带着秀气的五官都仿佛被笼上一层阴霾。
他扫了屋内的人一眼,递给李擎岚一份文件,并自觉端起茶壶,给在场所有人添了杯茶,就这样在五个人的注视下站定。
是个看不出来什么等级异能的beta,江叙闻到他身上带有一些香橙和水仙花的味道,应该是不小心沾上的。
没记错的话,C102只招alpha和beta,这样柔软的味道,应该属于omega。
那么,他的信息素是从谁身上沾染的?
“报告指挥官,这是C市的污染情况文件,还请您过目。”少年走到李擎岚面前,躬身将一份文件递给他。
少年虽然是在对李擎览说话,但是目光却在谢佑和钟然身上流连,最终停在钟然身上,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以及...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喜,旋即消失。
钟然感应到他打量的目光,对视了上去,却没有发现异常。
“怎么这时候过来?”李擎岚看见少年,神情一惊,又立刻恢复正常,示意他赶紧离开。
“抱歉,您今上午要这份文件的时候有些着急,于是整理出来后我就立刻给您送来了。”少年一字一句的说着,目光终于从钟然身上移开,看向地板,随后拿起茶壶,“我去给各位续茶。”
江叙谢佑钟然三人,听闻这话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这个李擎岚明显有问题。
明明几天前就向总部汇报了C市的污染情况,却现在才印出纸质文件,而且刚好在得知他们要过来跟进进度时印出。
江叙勾了勾唇,平日里板正的脸上又带起一点客套的标准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李指挥官,觉得这茶怎么样啊?”
李擎岚此刻已经有些汗流浃背,只是点头附和:“好茶,好茶。”
于是江叙进一步逼问:“听闻李指挥平日里就爱品茶,江某粗鄙,可否请您评点一二?”
“......”
江叙见状,眸色一沉,正欲直接把话挑明,责问事情真相之时——
“啊——”
只听“砰”的一声,那只沉实的紫砂壶掉落在地,碎的干干净净。
江叙回头看,原来是已经走到门口的少年踩到洒出来的茶水,跌倒在地,并被锋利的碎瓷片划伤了手,痛叫了一声。
这一举动硬生生打断了江叙要说出的话。
李擎岚见状更为慌张,直接起身,快步上前,想要上前扶起少年,却被钟然抢先一步。
钟然几乎是在少年摔倒的第一秒就有了反应,大步流星走至其面前,将他扶起。
与此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谢佑。
谢佑顿时福至心灵,走到李擎岚身边,佯装听江叙和他对话。
实则挡住了李擎岚的视线,使其看不见少年和钟然的动作。
“李指挥要是实在嫌江某粗鄙,弄不懂阳春白雪之事,不欲指点就算了。”江叙叹了口气,挡住他的步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回到座位。
李擎岚无奈,在多次尝试向钟然那边看无果后,只好放弃,专注于应付咄咄逼人的江叙。
不过江叙已经得出李擎岚被调换的结论,便也不再刻意为难他,而是快速结束话题,起身抱歉道:“本来还想陪李指挥多聊一会儿,可惜处理完污染之,我副官的身体有些不适,应当休息,就不奉陪了。”
谢佑闻言,立即配合地捂了捂肚子,原本站姿就很懒散,此刻更是缩了起来,还皱着眉头,表情难受。
刚刚一直没敢说话的李全声立即点头应声,讪笑着领他们进招待所:“各位声名远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年轻就是好……对了,我们宁海招待所给C108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就在这边,请各位跟我来。”
谢佑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少年摔倒的地方。
少年已经不见,只留下一滩茶水和一地的碎瓷片……
他扫了一眼,是平滑的大理石地板,没有预想中的门槛。
紫砂壶在非剧烈抖动的情况下也不会洒落,除非是少年故意将其倾斜。
谢佑思索着,试图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不知不觉走到了住所门口。
“各位和C108的军爷们这几天就住在这间寒舍,还请各位不要嫌弃。”李全声冲江叙抱了抱拳后,终于走开。
一进房间钟然就反锁房门,示意他们小声说话。
他掏出了一张浸满茶水的字条拿给他们看——很明显是少年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