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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真的玩不来 ...

  •   开学第三天,午休时间。
      沈芮趴在课桌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试图用物理降温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班上除了她和王洲翊,其他人全是小学同学?!
      她偷偷抬眼,扫视了一圈教室。前排几个女生正凑在一起翻看同一本杂志,后排男生们嬉笑着互相丢橡皮,而斜对角的位置,王洲翊正被三四个女生围着,不知道在聊什么,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这不公平。沈芮在心里默默抗议。
      明明暑假时她还郑重其事地在日记本上写下:初中目标:交到新朋友!!
      甚至还画了个小小的星星符号,以示决心。
      可现在呢?
      ——她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没记住几个。
      除了王洲翊。
      ……真讽刺。
      沈芮捏紧了手里的自动铅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戳出几个小黑点。
      搏一搏吧。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锁定在教室另一侧的一个女生身上。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皮肤白皙,头发柔顺地扎成高马尾,正低头安静地看书。
      看起来是最好相处的一个。沈芮在心里评估。虽然对方身边肯定不缺朋友,但至少……看起来不会像王洲翊那样,一开口就让她措手不及。
      就她了。
      沈芮攥了攥拳头,站起身,朝那个女生走去。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和人搭话。
      心跳声大得像是要冲破胸腔,她甚至能感觉到耳根在发烫。
      额,你好。她站定在那女生桌前,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干涩,我叫沈芮,能认识一下吗?
      女生抬起头,眨了眨眼。
      “李雨琦。”
      她的声音很轻,但吐字清晰,说完后还微微笑了一下。
      ——成功了?
      沈芮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沈芮!你在干嘛呢?
      王洲翊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包拆开的软糖,笑嘻嘻地往她面前递:吃吗?
      沈芮僵住了。
      不、不用了……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视线在李雨琦和王洲翊之间来回游移。
      李雨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王洲翊,突然合上了书。
      你们聊。她轻声说完,起身离开了座位。
      ——等等!
      沈芮想叫住她,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王洲翊歪着头,一脸疑惑:你刚才在和她说话?
      ……嗯。
      你们认识?
      ……刚刚认识的。
      王洲翊哦了一声,突然眼睛一亮:那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午饭?我带了超多零食!
      沈芮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突然有种无力感,不用了。她低声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王洲翊眨了眨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耸了耸肩:好吧~那下次一起哦!
      她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团体里,而沈芮站在原地,看着李雨琦已经坐到了教室另一头的座位上,低头继续看书,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果然还是不行啊。
      沈芮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重新趴回桌上
      新生活……哪有那么容易开始。
      当天晚上,沈芮的卧室。
      台灯的光线在书桌上投下一圈暖黄的晕影,沈芮趴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不行。
      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上贴着的夜光星星贴纸——那是小学六年级时买的,当时她还天真地以为初中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明明都下定决心要避开她了……
      可王洲翊就像某种无法摆脱的磁场,总能在她最措手不及的时候出现,打乱她所有的计划。
      沈芮摸出手机,点开和李雨琦的聊天界面——她们今天放学时才刚加的好友。对方的头像是一张模糊的夜景照,朋友圈里全是晦涩的歌词和深夜emo文案。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她本以为李雨琦是那种文静乖巧的优等生,可聊了几句才发现,对方说话带刺,偶尔会蹦出几句让她接不住的犀利吐槽,甚至提到自己在校外还有一群"朋友"。
      算了,至少……算是交到新朋友了吧?
      沈芮把手机丢到一边,用被子蒙住头。
      ——哪怕这个"新朋友"似乎比她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次日,教室。
      沈芮特意提早了十分钟到校,进门时先快速扫视了一圈——很好,王洲翊还没来。
      她松了口气,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却发现桌上放着一盒牛奶,下面压了张便利贴:
      『昨天看你没吃午饭,记得喝牛奶!(?????)?*。 ——王洲翊』
      沈芮盯着那张印着卡通兔子的粉色便签纸,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书包带。
      不要理她。她在心里默念,把牛奶塞进抽屉最深处,然后拿出课本,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早读上。
      整个上午,她都完美执行了"避开王洲翊"计划——
      课间去厕所?等王洲翊被女生们围住说笑时再溜出去。
      走廊偶遇?立刻低头假装没看见。
      小组讨论?火速加入离王洲翊最远的那个组。
      而她的"新朋友"李雨琦,似乎对她的主动接近并不排斥。午休时,她们甚至一起去了小卖部——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李雨琦在抱怨老师有多烦,而她只是点头附和。
      你话真少。李雨琦咬着冰棍,突然说。
      沈芮僵了一下:……嗯。
      不过比那些叽叽喳喳的强。李雨琦耸耸肩,把冰棍包装纸揉成一团,精准投进垃圾桶,至少你不会judge人。
      沈芮不知道该接什么,只好又"嗯"了一声。
      回教室的路上,她们遇到了王洲翊和她的朋友们。
      沈芮!王洲翊眼睛一亮,小跑过来,你中午去哪了?我找你一起吃——
      她的目光落到李雨琦身上,突然顿住了。
      空气凝固了一秒。
      哦……王洲翊眨了眨眼,笑容稍微淡了点,你们认识啊?
      李雨琦挑了挑眉,没说话。
      沈芮的指尖掐进了掌心。
      嗯。她低声说,然后拽了拽李雨琦的袖子,……我们走吧。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听见王洲翊小声嘟囔了一句: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沈芮没有回头。

      放学后,公交车站。
      李雨琦突然问:你和王洲翊有仇?
      沈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有。
      那你干嘛躲她像躲瘟神一样?
      沈芮盯着自己的鞋尖,半晌才憋出一句:……她太吵了。
      李雨琦嗤笑一声:确实。
      公交车进站时,李雨琦突然拍了拍她的肩: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啊?
      带你见见我其他朋友。李雨琦勾了勾嘴角,反正你也不想和王洲翊玩,对吧?
      沈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公交车门关上的瞬间,她透过窗户看到李雨琦掏出手机,飞快地打着字,嘴角带着某种她看不懂的笑意。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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