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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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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35年,末世初年,陨石冲破大气层,地球上的生物被不明辐射感染,碳基生物的基因链发生异变,种族之间的隔阂不再存在,有狂热者称这是神的时代。
......
公元2051年,末世十六年。
阴沉沉的天空笼罩在残垣断壁的城市上方。
陆琅走在这片垃圾山上,瀑布般的白发被皮筋束起,空荡荡的书包单肩背在身后,前几天她在这里发现了一只可怜的小狗。
这让她想起以前的一些场景,每次放学后路过这片垃圾山,她总要进来找那只小狗。
前方的垃圾堆里,脏兮兮的小孩正在埋头翻找着他今天的食物,一双黑色狗耳朵正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听到陆琅的脚步声,小孩警惕的转过身面朝陆琅,身体下压,发出警告的低吼。
小孩虽然维持着人类的外表,但行为模式却和狗一样,基地的人一般都绕着他走,谁没事会去招惹一个即将变成怪物的小孩呢?
察觉到小孩的攻击意图后,陆琅停下脚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左手从书包中取出一包营养液,这是中午学校发的午餐,大概为了节省开支,他们发的营养液都难喝的要死。
每次喝之前,陆琅都要做好长时间的心理准备,因为从出生起就开始被周围人教育,禁止浪费食物,所以即使再难喝,陆琅也会骤紧眉头喝下去。
不过现在,眼前就有一位合适的对象可以帮她处理掉这个东西。
小孩见陆琅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打算,心情稍稍放松,这几天他经常可以闻到陆琅的味道,她很奇怪,每天都会出现一会就消失。
小孩想了想,还是觉得寻找食物更重要,他已经翻找一天,却依然一无所获。
黑色狗耳始终警惕地立在脑袋上,他的身体也做好随时逃跑准备。
听到后方传来不同寻常的风声,小孩来不及思考,本能之下抛弃了刚刚翻出的罐头,身体弹跳而起,瞬间就已翻过垃圾山,消失在陆琅面前。
陆琅看着刚刚扔出去的营养液,想了想还是没有捡回来,她真的很讨厌学校发的这种营养液,都已经扔出去了,怎么可能再捡回来。
天色不早,陆琅抬脚离开这个地方,末日后电力资源匮乏,起码在外城,基地晚上八点定时断电,街道上伸手不见五指,白天不能出现的牛鬼蛇神都会出来透口气。
陆映唠叨她很多次,要求她必须在天黑前到家。
陆琅走后,垃圾场重归平静。
过了不知多久,夜色初上,小孩摸索着跑回之前落下罐头的位置。
流浪者们一般会避免在晚上出没,单打独斗的他们如果遇到危险,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死活,但小孩实在太饿了,昨天垃圾刚运到外城时,垃圾山就来了太多人,他不得不躲的远远的,根备没机会去翻找食物。
好在今天那些人都撤走了,小孩才敢出来觅食,他大概天生运气比较差,辛辛苦苦寻找一天,只找到了那个未吃到嘴里的罐头,。
胃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小孩只能下定决心回去找罐头。
都怪那个奇怪的女人,小孩越想越觉得委屈,背后黑色狗尾巴耷拉在地上。
他凭借着异变带来的优秀嗅觉,小孩成功找到了罐头,旁边还有一个奇怪的东西,透明的外包装里面装满了绿色的液体。
这不会是那个女人扔过来的东西。
小孩心里有着一丝疑虑,但依然选择把它和罐头一起带走,他在垃圾山里见过很多这种样子的东西,却都是外包装被撕开,里面也没空空如也。
曾经有个拾荒的老人见他好奇,又怜惜他这么小就出来流浪,好心告诉他,这种样式的叫做营养液,喝这小小一袋,一整天都不会感觉饿。
那时的小孩没有太大感受,毕竟这个东西离他太远太远,还不如去翻不知已经翻过几百次的垃圾山来的实际。
但现在他手里就有这样一份营养液,小孩再怎么谨慎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儿童,他的手紧紧握住这只营养液,身后的尾巴不禁晃动起来。
天色一点点黑了起来,小孩急忙跑回自己的窝里,说是窝,其实也只是他自己找了一些废品搭了一个勉强能容纳他身体的庇护所而已,好在窝和垃圾山融为一体,不会被轻易发现。
月挂星汉,远处传来恐怖的嘶吼声,偶尔还能听到一声枪响,这是外城夜晚的常态。
小孩能做的只是将附近的废品和垃圾堆到自己的出入口,然后享受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战利品,那个罐头。
这个让小孩惦记了这么久的罐头,里面坑坑洼洼的,早已被人吃过,还因为埋藏在垃圾里面,里面食物上面覆盖着一层不明液体和残渣。
小孩小心翼翼地将表面刮开,他之前因为太饿而没有处理食物,导致胃疼的要死,身体会不自觉地抽搐,甚至他的异化程度又加深了,导致他现在不管多么饥饿,都必须要将这些食物处理一下。
罐头里面的食物本身就没有多少,再刮去表面,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底,小孩两三口就能吃完。
味道虽然很奇怪,甚至有点难以忍受,但好在胃里不再那么难受,但饥饿感还是存在。
他放下这个无论再怎么舔也吃不到东西的罐头,将视线移向了那袋陌生的营养液。
小孩谨慎地将外包装撕开了一个小口,他凑上前去,鼻翼微颤,闻起来什么味道也没有,似乎是安全的。
但他不敢赌,他不想成为垃圾山上无名尸中一员,随着时间流逝,只能伴随着垃圾渐渐腐烂。
他考虑再三,选择把他的邻居找出来,一群老鼠,成群结队地在夜晚四处流窜,吵得小孩睡不着。
这群老鼠也是看小孩好欺负,甚至将家的出入口安在小孩的窝里,小孩试过许多方法驱逐它们,比如埋上那个讨人厌的洞,但在第二天又会出现一个崭新的洞口,又或者杀死一两只老鼠示威,但老鼠家族鼠口众多,人家照样在他面前大摇大摆的经过。
最后他们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共处局面,老鼠们需要一个比较安全的洞口,而它们走动的声音也为小孩提供了一丝安全感,这群老鼠比他更敏感,一旦附近有危险,这群胆小的老鼠仿佛死去了一般安静。
小孩守在老鼠洞口,一只有着长长的尾巴,体格有成人手掌大,眼睛冒着红光的老鼠正贴着废品往洞口跑。
小孩之前和老鼠们斗智斗勇已经斗出了经验,他看准时机,揪着老鼠的后颈把它提了起来,然后趁着老鼠哇吱乱叫的时候将部分营养液倒在它嘴里。
老鼠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小孩看到这样的景象,松开了攥着营养液的手指,袋子从空中落下,重重地砸在地上,绿色的液体从破裂的口子流出,缓缓蔓延到暗黑的土地上。
小孩心里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同时一股委屈的情绪不免涌上心头。
趁着小孩这走神的一瞬间,老鼠死而复生,疯狂的扭动身体,从小孩手上挣脱了下来,四爪着地,叼起地上的营养液就跑,跑到洞口处老鼠站立起来得意洋洋地看向小孩,然后飞快的钻入洞内。
“啊啊啊啊,臭老鼠...”
小孩被老鼠的行为气了个半死,明白了那个营养液肯定没问题,这群卑鄙无耻的老鼠。
漆黑的夜幕上悬挂这一轮不详的血月,气温骤降,小孩只能蜷缩着身体取暖,感受着肚子里因为饥饿而出现的灼烧感,他一直在想被老鼠叼走的营养液和老鼠得意的姿态。
小孩越想越觉得委屈,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悠。
......
第二天放学时,陆琅和边符在路口告别。
陆琅单肩背着书包,路过一排排简陋的街道,由于陨石携带的辐射影响,在末世初期,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发生了变异,曾经人类的居住所被疯狂生长的植物和窜梭之中的动物占据,各国政府只能下令启动核武器清扫出人类新的生存区域,现在大部分基地都是在废墟上重建的。
陆琅走在路上,脚步一顿,耳朵侧向身后,随机身体转入一个幽暗的小巷,将身体整个隐藏在黑暗中。
等待一会后,一个矮小的身影在巷口徘徊,时不时探头向里看去。
这不是她在垃圾场发现的那只可怜的小狗吗?
陆琅思考片刻,还是走了出来,顺手将手伸进书包里把发的营养液拿出来。
小孩看见陆琅走出来后,身体僵了一下,背后的尾巴尴尬地摇了摇。
“过来。”陆琅逗狗似的向小孩招招手,同时拿着营养液作为诱饵。
小孩一看见营养液眼睛都不眨一下,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他今天依然一点食物都没找到,虽然流浪者们两三天找不到食物是常态,但是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没有那么强大的忍耐力,肚子传出的饥饿感已经快要把他折磨疯了,他只能离开垃圾山来寻找陆琅的踪迹,期盼她可以再给他一袋营养液。
虽然知道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营养液,但他自认为自己身上没什么好图的。
于是一路嗅着陆琅的气息寻找过来。
陆琅的味道有点像他的同类,但又不太一样,他感觉到畏惧,甚至不敢直接走到陆琅的身前,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被陆琅发现后,他有点犹豫,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上前。
陆琅看出来小孩的犹豫,装作站起来要走的姿态。
小孩直接一个飞扑,叼起营养液就跑,短短几个跳跃小孩就消失在街道附近。
陆琅啧了一声,却没有对小孩忘恩负义的举动发表什么看法。
反正她不用喝那袋营养液,也没有浪费,甚至还帮助了可怜小狗,真是完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