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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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
——徐笙
如果人类没有欲望，我们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呢？完全不值得厌恶嫌弃，允许这种感受的发生，接纳它，这是我们生而为人的体验。
徐笙一边擦手一边想。
他穿着灰色背心、宽松休闲长裤，这身衣服已经穿旧，没法出去穿，就留在家里当睡衣睡裤。
右腿曲起，肌肉放松，身上一层薄汗。摇摇头，灵魂仿佛脱离肉/体，带着冷漠和疏离审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有什么意义？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满足被本能所支配的低级欲望吗？我们所追求的难道仅仅只是一时的快乐？世间的真理、宇宙的奥妙……【1】
徐笙把手里的卫生纸团吧团吧扔到地上，翻身卷进被窝里，正不好意思着，余光忽然瞥过什么东西。
很熟悉的浅金色。
“我靠。”徐笙立马把裤子穿好，震惊地踩上拖鞋，震惊地下床，震惊地走到卧室门口的猫爬架，震惊地想要抱猫，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手又震惊地把手收回去。
猫“喵哦”一声。
徐笙嘟囔着：“你怎么进来的啊。”边说边把门打开，让王子出去，虽然他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不代表可以让猫围观。
非礼勿视，少儿不宜。
缓了缓，去卫生间用肥皂洗手，洗干净后开始冲澡，身上不脏，他洗得很快，把头发擦得半干就走出去。
刚洗完澡嘴唇发干，有些口渴，徐笙到电视机柜倒了杯水，边喝边环顾客厅，看到王子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机。
电视没开。
莫名有点心虚。
喝了杯水，他指了指王子：“以后不能进我卧室了。”
猫还是盯着电视屏幕。
在看什么呢？徐笙只看到黑屏，他帮猫打开电视，调台，找到一个重播古装剧的频道。
给杯子里添了点水，他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掐着猫的后颈把它提过来抱在怀里。
“干什么呢？”徐笙问。
他头发没干，但也不到滴水的地步，脖子上挂着毛巾，带着刚出浴的潮湿气息和淡淡香味。
*
这是阿德勒第一次正视两人物种不同的严峻问题，他站在街边陷入沉思，初春的温度已经升上来，即使是夜晚，也不会显得过分寒冷。
“二老板，”圆脸男生直哆嗦，他出生在四季如春的地方，这里的温度对他来说还是太冷了，“您跟他偶遇，肯定没问题。您的相貌如此英俊，您的气质如此超群，他肯定会对您一见钟情的！”
阿德勒没有理他，只是沉思。
圆脸男生抖了抖腿：“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这次阿德勒听进去了，并且给出反应，虽然他的反应是摇了摇头。
善于琢磨领导心思的圆脸男生理解当局者迷的道理，给出建议：“或许您可以跟我聊聊他。”
绅士微微惆怅地看着眼前的街景，想起出现在徐笙手机锁屏穿着水手服的可爱女孩，以及他卧室一柜子的萝莉玩偶。
“……”
陪自家领导在冷风中发呆的圆脸男生一时有些缺氧，某个时刻，阿德勒转身回宠物店：“他回来了，你走吧。”
远处呼啸驶来一辆通体漆黑、车头几道墨绿色条纹的酷炫机车，虽然音调低沉输出稳定排气声浪分贝正常，但在安静的居民区依然格外清晰。
扰民了亲。
圆脸男生迅速爬到旁边的树上，初春抽芽，树枝间没有躲避的地方，还好徐笙也没有抬头看的习惯。
现在开始实时播报，扰民青年抬腿下车，嚯，这大长腿，扰民青年摘头盔中……嚯，好靓的仔。扰民青年蹲下了，呃，扰民青年点了根烟。
圆脸男生一脸黑线，我家二老板还在店里等着呢。
扰民青年回头。
吓得一个激灵，圆脸男生没站稳，险些从树上摔下来。
“你是王子的朋友？”徐笙在冷风中掐了烟，惊讶地走到树底下，问道：“自己能下来吗？”
树上的橘猫缩着脑袋。
这副样子在徐笙眼里显得弱小无助，他给林凡发了条消息，现在时间太晚，估计林凡已经睡下了。
徐笙想了想，把手机揣进兜里，扶着树干试着找支撑点，树上的橘猫简直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不是，大哥，我求你了，你走吧。
热心肠的徐市民并没有放弃，坚持往上爬，终于来到橘猫身边，他伸出手，微微有些喘，嘴唇红艳艳的。
特别靓。
橘猫突然感受到杀意，不知从何而来的杀意，他把自己伪装成夹嗓子的猫咪，缓缓靠近徐笙。
人类的怀抱很温暖。
宠物店的卷帘门被徐笙拉开了。
橘猫从徐笙的怀里抬起脑袋，看到他那位高贵优雅的二老板坐在沙发上，眉目含情、眼角带笑地望着徐笙——以及他怀里的橘猫——也就是他。
“……”
阿德勒没有说话，从他停顿的态度不难看出，他想表达的只有一个字：滚。橘猫在被放在地上的一瞬间，撒腿从被拉开的卷帘门的缝隙跑出去。
一口气闷头跑出几条街，他才慢慢停下来，按着胸脯顺气，等呼吸平稳之后，忽然激动地原地蹦了两下。
好香！
“跑这么快。”徐笙扶着门往外看，手里还拿着一小袋冻干猫粮，确定橘猫不会再回来，转身进到店里。
沙发上的阿德勒抱臂看着他的动作，等待他来到自己身边，然而徐笙忙着打扫店内卫生，根本没有搭理他。
于是他清了清嗓，把腿放下，站起身来到徐笙身边。
当晚。
又一次在自家客厅的茶几上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徐笙看了眼新换的门锁，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这件事好像真的跟张家华没关系。
站在客厅中间，他环顾四周，明明是最熟悉的环境，却给人很陌生的感觉。
他把怀里的猫抱紧，小声唤道：“王子？”
猫“喵哦”一声以作回应。
“家里有什么脏东西吗？”徐笙压低声音，抱着猫在家里巡逻，走进卧室。恐怖片中经常有这样的桥段，杀人狂藏在衣柜里，趁主人睡熟后出来将他杀死。
猫刚想出声，徐笙捂住它的嘴：“嘘。”
他从墙上的挂钩把棒球棍拿下来，一手抱着猫，一手握着棍子，轻手轻脚靠近房间唯一的衣柜。
徐笙让猫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单手掂了掂棍子，鼓起勇气一把拉开柜门！——
什么都没有。
“哈……”徐笙松了口气，一转身！——
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被自己逗笑了，衣柜里几件衬衫被猛然开门带起的风吹得微微晃动，看着黑漆漆的深处，他大脑一空，抬腿钻了进去。
合上柜门。
刚好合适。
怀里的猫轻轻唤了一声。
刚好合适，徐笙从虚掩的柜门看出去，整个卧室的布局一览无余，他缩回来，抱着猫，衬衫垂着的衣摆拂过头顶。
这个地方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刚好合适，刚好能够容纳一个像他这样的人。
徐笙捏着小猫的爪爪，问：“王子，你吃过饭了吗？”
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衣柜很暗，只有从缝隙透进来的一丁点走廊微弱的光。浅色眼睛不需要很强的光就能看清东西，于是他看到了徐笙微翘的嘴角。
“喵。”
在衣柜待了一会儿，徐笙推开柜门，从里面出来，把掉在地上的棒球棍捡起来挂回墙上，他锁上卧室门，确保这间房子安全，四处观察起来。
太干净了，床上的被子被叠得方方正正——下午离开的时候明明团成一堆——门后面的脏衣服也不见了，没敢出去找衣服，他坐在电竞椅上，把脚搭到桌面，抱着猫转圈。
扭头看见机械键盘，每一个按键帽都被拆下来洗过，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有两个键帽他上次洗完故意装反，被调回来了。
如果是家政，得是那种最细心最负责的家政。
但是他没请家政。
徐笙从抽屉里找出拔键器，把键盘上的“，”和“。”拔出来换位置，小于号大于号变成大于号小于号，两个一块摁跟卖萌似的。
“打游戏吗？”徐笙顺顺猫的脑袋。
这个问句起通知作用，他抱着猫，打开电脑，被诡异的家政事件吓到之后思维更清晰、头脑更清醒了。
猫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
上线发现莫苏苏也在，两个人的亲密度很高，好友登录会给提醒，莫苏苏给他发消息，喊他一块玩开麦小游戏。
徐笙婉拒了。
开了几把匹配保持手感，最后还是决定打开门去卫生间冲澡，茶几的饭菜已经凉透了。
猫一反常态地没有跟着他，而是一只猫坐在卧室的椅子上发呆。徐笙用毛巾擦干头发，过去把它抱起来。
“我侦查过了，”徐笙说：“很安全。”
猫：“……”
“来嘛，睡觉。”徐笙说。
当你深夜兼职回家，意外发现桌子上摆着美味的饭菜，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就连键盘也被仔细清洁。一个处处透着诡异的房间，你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房门紧锁，你的猫乖巧地趴在你身边。
夜深人静。
你醒来了。
一片漆黑中，你感到口渴，余光看到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杯水。于是尚未清醒的你顺手拿起玻璃杯，仰头喝水。
温热的液体顺着你的喉咙流入身体。
一杯温热的水。
很适合入口的温度。
你从容躺下，困意袭来，枕在枕头上，刚要入睡，忽然发现哪里不对劲——哪来的温水？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扭曲着身体，张开獠牙向你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