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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破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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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悦站在云端会议室门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翡翠镯子的裂纹。
那些火焰状的纹路在顶灯下泛着幽光，像极了周氏集团商标上永不熄灭的蓝色焰心。
“这是改良后的窑变配方。”滕宇轩将U盘放进她掌心，金属外壳还残留着体温。
他今天特意换了暗纹青金石袖扣，与周氏代表团的深蓝西装形成微妙呼应。
推门瞬间，咖啡香混着雪松香水味扑面而来。
周氏集团代表周慕寒正在转动手上的铂金婚戒，投影仪蓝光在他镜片上切割出锐利折线。
“滕总迟到了两分钟。”他轻叩镶着珐琅怀表的会议桌，“看来贵司对这次合作......”
“我们在实验室多做了两组对照实验。”何晓悦将青花瓷试样轻轻放在天鹅绒托盘上，釉面在灯光下流转着雨过天青的色泽。
她捕捉到周慕寒喉结的轻微颤动——那是收藏家见到稀世珍品时的本能反应。
滕宇轩解开西装扣子落座，黑色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银链闪过冷光：“周总应该记得，三年前拍卖会上类似的永乐青花梅瓶，落槌价是八千万。”
会议室温度骤降，孙助理手背暴起的青筋在投影仪下格外清晰。
周慕寒突然将合同翻到附录页，钢笔尖重重戳在“质量保证金”条款上：“听说贵司窑炉最近频发故障？我们需要随时调取核心数据作为担保。”
何晓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共情能力如潮水漫过神经末梢。
她看见周慕寒西装内袋里泛黄的拍卖图录，听见他腕表秒针与心跳错位的颤音，嗅到他袖口沾染的檀香灰里混着某种化学试剂的味道——那是种专门腐蚀窑炉耐火材料的气味。
“周总书房那尊元青花玉壶春瓶，”她突然开口，“如果用我们的恒温釉料配方，就不会出现冰裂纹扩散的问题。”翡翠镯子突然发烫，裂纹像蛛网缠住腕骨。
她瞥见滕宇轩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锁屏照片隐约是匿名邮件的截图。
周慕寒的钢笔在纸上洇出墨点，忽然笑出声：“何小姐以为在玩鉴宝游戏？”他身后的法务团队齐刷刷翻开笔记本，键盘敲击声如骤雨急落。
“那就请周总亲自验证。”滕宇轩抬手示意，全景玻璃幕墙缓缓降下防窥膜。
技术部实时监控画面中，三号窑炉正吞吐着金红火焰，刘技术员端着青花茶杯经过控制台，杯沿柠檬片随着他的哼唱小调微微晃动。
何晓悦突然按住心口。
共情能力失控般拉扯着她的意识，周慕寒西装内袋的化学试剂味道与刘技术员茶杯里柠檬的酸涩气息，在记忆深处某个节点轰然相撞。
她想起昨夜匿名邮件里那张模糊的窑炉设计图，水印位置恰好与周氏集团商标重叠。
“数据可以共享。”滕宇轩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腕，体温透过翡翠镯子传来，“但需要周氏开放南非矿区的X射线衍射检测权限。”他的拇指状似无意地擦过镯子裂纹，在火焰纹路中心轻轻一压。
周慕寒的婚戒突然在桌面划出刺耳声响。
正当他要开口时，何晓悦的试样突然发出细微的“叮”声。
天青色釉面在众人注视下渐渐晕染出缠枝莲纹，与周慕寒袖扣上的家族徽章完美重合。
“这是......”法务总监的眼镜滑到鼻尖。
“窑变控制误差不超过0.1%。”何晓悦将试样转向周慕寒，指腹抹过釉面时带起一串数据流荧光，“就像三年前那场拍卖会，周总应该最清楚精准控温的价值。”
会议室陷入诡异的寂静，中央空调出风口飘落的尘埃在光束中凝成金色星河。
滕宇轩突然起身解开袖扣，小臂上那道淡色疤痕在移动时微微起伏——何晓悦记得那是迈巴赫车祸现场，飞溅的古董碎片留下的印记。
“既然贵司坚持......”周慕寒突然扯松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火焰状胎记。
他身后的助理团齐刷刷打开保险箱，二十份加密合同在桌面铺成深蓝漩涡，“那就请何小姐现在去实验室，当着公证处的面完成釉料配比。”
落地窗外传来直升机轰鸣，孙助理的咖啡杯突然炸裂在托盘里。
何晓悦感觉青铜残片在口袋里发烫，那上面的铭文正与她昨夜破译的匿名邮件密码产生诡异共振。
滕宇轩的呼吸突然擦过她耳畔，冷杉气息裹着低语：“别碰他们的公证设备。”
会议室的石英钟发出细微的滴答声，何晓悦后颈渗出的冷汗正顺着脊椎滑落。
滕宇轩忽然向前半步，黑色西装衣摆轻轻擦过她颤抖的手背，像一片带着体温的夜幕。
"周总要验证配方，自然需要双方技术团队共同监督。"滕宇轩的食指在防窥膜控制键上停顿半秒，玻璃幕墙外的城市灯火突然变成模糊的光斑。
他转身时，银链在何晓悦眼前晃出一道弧光，链坠竟是枚嵌着青花碎瓷的琥珀。
周慕寒的钢笔尖扎进合同纸页，"滕总这是要给我看童话故事？"他身后的助理突然举起平板，监控画面里三号窑炉的火焰诡异地泛出靛蓝色。
何晓悦的翡翠镯子骤然收紧，裂纹中渗出冰凉的触感——那是共情能力在警告她，某种精密仪器正在远程篡改数据。
"让我去。"何晓悦按住滕宇轩正要抬起的手腕，他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突跳的脉搏。
记忆忽然闪回三天前的雨夜，这个男人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将青铜残片按进实验室的密码锁。
滕宇轩低头时，呼吸掠过她耳际碎发："记住，釉料配比第七步的温度是523℃。"他声音里藏着金属共振般的轻颤，那是迈巴赫撞上隔离带时，安全气囊爆破的残响。
实验室的白炽灯管在头顶嗡鸣，公证处的摄像机镜头泛着冷光。
何晓悦戴上防护手套时，发现操作台上多出半枚柠檬切片，果肉纤维里渗出淡紫色液体——正是周慕寒袖口沾染的化学试剂颜色。
"何小姐需要协助吗？"周慕寒的助理不知何时站在警戒线外，胸针上的微型摄像头折射着诡异的光点。
何晓悦指尖抚过青花瓷研钵，突然将柠檬片丢进废料箱："多谢，我泡茶更喜欢用完整的柑橘。"
离心机启动的轰鸣声中，她听见滕宇轩在走廊尽头与法务团队周旋的声音。
男人低沉的尾音像滚烫的釉料浇进模具，将那些"商业泄密""违约金"之类的字眼都熔成流动的星河。
实验室通风口突然灌进雪松香，她后知后觉那是滕宇轩今早特意换的古龙水，为了掩盖某种追踪器的特殊频率。
当窑变控制屏亮起的瞬间，二十三个监控画面同时闪烁。
何晓悦的共情能力突然刺入设备内部，看见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中，有段加密代码正伪装成温度曲线——正是匿名邮件里出现的螺旋纹水印。
她佯装调整光谱仪，将青铜残片悄悄抵在操作台边缘，裂纹中渗出的铜绿竟与屏幕代码产生共振。
"最后三分钟。"周慕寒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电子杂波的冷笑。
何晓悦的防护镜蒙上水雾，恍惚看见滕宇轩站在拍卖会的鎏金灯下，将八千万的梅瓶摔成碎片。
那些飞溅的瓷片化作此刻显示屏上跳动的光点，拼凑出周氏集团收购案的编号。
恒温箱发出完成的提示音时，滕宇轩正好推门而入。
他左手无名指上多出枚素银指环，擦过何晓悦手背时激得翡翠镯子发出蜂鸣。"真漂亮。"他凝视着釉面流转的缠枝莲纹，指腹抹过试样边缘的荧光数据，"就像那年我在景德镇瓷窑里，第一次看见流霞盏现世的模样。"
周慕寒的掌声从监控屏幕传来，裹着电流嘶鸣："不愧是滕总亲手教出来的人。"他的婚戒在镜头前闪过寒光，公证处工作人员突然开始拆卸设备，"不过真正的考验，恐怕要等这批瓷器运抵周氏私人博物馆才能见分晓。"
何晓悦的太阳穴突跳，共情能力在过量信息冲刷下开始反噬。
她踉跄着扶住操作台，指尖扫落的柠檬切片在空中翻转，露出背面用针尖刻出的螺旋符号——与滕宇轩手机锁屏的匿名邮件落款一模一样。
滕宇轩突然揽住她的腰，体温透过衬衫传递惊慌的心跳："站稳了。"他声音里带着砂纸打磨金属的粗粝感，那是十年前被绑架时，在集装箱里磨出来的声带旧伤。
实验室警报器毫无征兆地尖叫起来，防爆玻璃外，三号窑炉的监控画面正被翻涌的靛蓝色火焰吞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