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幔故事集》苍霖是万明渊的一种植物

31、第一卷 尾声

　　（1）
　　那妇人，是陪同黎寐来到饭店的另一位长辈。
　　黎寐和她母亲——她这一世的母亲，肩并着肩，也低头看着风灯。

　　风灯瞧见她，在心里无奈地笑了笑，但是不敢表现出太多异常。

　　“怎么回事？”
　　风灯问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圈人。

　　“怎么回事——”
　　负责教管的老厨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句，
　　“你昏倒了。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知道！”
　　风灯答得有点心虚。
　　但是，在正常人眼里，她确实不应该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咱俩刚说完话，我就听见一声响，好沉，”
　　黎寐说，
　　“回头一看，是你砸在地上。”

　　“砸在地上。”贝甫瑞被这个讲法逗笑了，“而且，好沉。”

　　“去，去，”橘盖驱逐他，并俯下身朝风灯伸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怎么会昏倒？早上没吃饭吗？”

　　橘盖把风灯扶了起来。

　　风灯仍震惊于方才自己看到的回忆。
　　而且，不知如何应付这么多人。
　　她感到分外窘迫。

　　除了顺着橘盖的问话说下去，她找不出别的选择。
　　“对，没吃。”

　　“怎么照顾小厨子的啊！”黎寐——那时风灯仍不知道她的名字——不满地瞥了一眼老教管厨师，“你和我过来吧，我请你吃点喝点。”

　　（2）
　　“我们不会克扣小厨师的！”
　　“是我自己不吃饭！”
　　风灯和自己的师傅一同辩解。

　　但她师傅摆摆手，放走了她，
　　“你去吃点喝点吧。下次不许不吃早饭了。既砸招牌，又败坏我名声。放着那么好吃的絮莓饼和烤火蘑卷不吃，想干什么呢？”

　　橘盖挽着风灯的胳膊，黎寐挽着风灯的另一条胳膊。
　　黎寐的母亲，很显然是她的母亲，同样衣饰华贵，同她面容相似，走在黎寐的另一边，担忧地望着她们，欲言又止。

　　“夫人，不必担心。”
　　那白衣袍的女性长辈开口说道，
　　“您的女儿的足迹遍布星幔之地的西南土地。她知道什么人应该信任，什么人值得帮助。”

　　于是，风灯连带橘盖，这饭厅的打杂工，跟随黎寐坐上了客席。

　　“我叫黎寐。我的母亲是商庚城的楸梨。”黎寐说。

　　你曾叫林梗。你的母亲是我的祖先罗辛。
　　风灯却在心里这样说。

　　“我出生在这里，但是因为身体原因，一直跟着师傅外出修行，现在才回来。”黎寐向着那白袍女子毕恭毕敬地致意了一下，“你昏倒前还不忘关心我，提醒我别被冰链草冻到手，我真的很感激你。可以交个朋友吗？”

　　——当然，不但要交朋友，我还要让你快乐起来。
　　风灯在心里忡忡而叹。
　　——你善良，聪慧，敏感。
　　——这虽然会为我的任务增加一些快乐与幸福，却也让它变得更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