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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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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暗红的血渍蜿蜒如蛇,四周草木摧折,岩石上布满凌厉的剑痕。越小迟心头一紧,舒因他们没有在约定之地。
慕决半蹲下身,修长手指抚过石面上泛着黑气的抓痕。“是魔物。”他声音沉冷,抬眸环视这片灵力枯竭的荒芜之地。
圣梧秘境乃千古玄境本该灵气氤氲,反观此处灵力衰竭,灵植枯萎衰败,魔物横行,到处弥漫着死寂。
越小迟绕了一圈回到慕决身边,“慕决,你有没有发现,这秘境和外面的世界很像。”
慕决抬眼看她,等着她的解释。
她蹲在地上画起简图,“方才我们遇到冰冥狼的地方可能你不熟悉,但那个地方我以前去过。还有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地应该是第七峰。”
“你确定?”宗门弟子确实鲜少踏足第七峰。
越小迟道:“七峰相连,你只要御剑一观便可知是否在上息宗。”
慕决召出飞剑,拎着越小迟跃上剑身,剑气冲天而起。
当整个地形尽收眼底时,越小迟感觉身后人的呼吸骤然凝滞——原本七峰连绵的上息宗,如今只剩凤息峰与第七峰孤零零矗立在废墟中,其余五峰皆被摧毁。
此情此景,不知他作何感想,越小迟弱弱地问道:“我们要不要去第一峰看看?也许舒因师兄他们会在那里。”
慕决没有回答,回应她的是骤然加速的剑光,飞剑直奔首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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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小迟不是从飞剑上跳下来的,而是摔下来的,慕决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稳住身形差点就摔倒在地,还好慕决伸手拽了一下她让她有了缓冲不至于扑倒在地。
上息宗的宗门牌楼已毁,石柱倒塌,满目残垣断壁,厚厚的灰尘不知堆积了几年,衰败的枯草在冷风中放肆摇曳,一派萧瑟凋敝的景象。
没有想到此地竟真是上息宗,看眼前光景似乎废弃多年。
越小迟偷瞄慕决,见他一脸凝重也不敢吭声了,谨慎地观察四周。
“越师妹,我们恐怕进入了幻境。”慕决沉色道。
“幻境?我们不是进的秘境吗?”
“境中境,从我们掉落开始,就进入了幻境。”
越小迟不解道:“可这是谁的幻境?我从没来过首峰……”说着她似有所感猛然停下,不会是慕决吧,他也会有心魔?
慕决无视越小迟探究道眼神,淡淡应道:“可能是我的。”
他不是半年前才进阶至元婴期,难道又要突破了?
一阵诡异的阴风卷来,传来一股腐烂的恶臭,光线忽然暗了下来,四下窜起无数黑色的雾团,黑雾犹如活物直击慕决。
“小心!”越小迟不禁喊道。
慕决早就有所察觉,无阙剑银光炸裂,一剑劈开魔雾。
这雾团不是寻常魔雾,被打散后又迅速凝聚,重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魔物,那魔雾双眼赤红犹如两团火焰,发出恐怖的咆哮,魔物巨手一挥直直砸向慕决。
慕决掐决抵抗,灵力犹如倾泻的水注撞开巨手,将魔物击退数步,他没有给魔雾喘息的机会持剑近身攻击,只见无阙剑剑光流转,电光火石之间便将魔物斩得四分五裂。
越小迟见机掏出真雷符,口中默念咒语,道一声“去!”
真雷符飞至半空焚烧殆尽时,便有九天真雷降下,紫电携雷霆万钧之力劈下,一时地动山摇,将魔雾劈得烟消云散,不见踪影。
慕决落至越小迟身侧,越小迟心有余悸地捏着符菉躲在他身后,生怕魔雾卷土再来。
“方才你用的是什么符?”
越小迟闻言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就是这个。”她把手中符递给慕决,“是九天真雷符,一个朋友所赠。”
他接过真雷符注灵入符,符咒泛起红光,慕决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不禁夸道:“此符高深,能注入自身修为供人驱使。”
慕决将符咒还给越小迟,“此地魔气四起,既是我的心魔,越师妹不如去后殿寻一处安全地等我,待我破了心魔幻境自然就解开了。”
幻境是天道对慕决的考验,心魔往往会纠缠因慕决,她修为低帮不上忙倒不如找个地方躲着让慕决专心破境。
于是两人分头前往。
越小迟沿着慕决所指的方向奔跑,不知过了多久仍不见所谓的后殿,反而进了一个林子。
难道是迷路了?不应该呀,这一路过来并没有分岔路。
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身后黑黢黢的,越小迟不敢往回走,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心里祈祷着穿过林子就能到后殿。
等她狂奔出林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墓碑,黑暗中那些墓碑都前点着两只蜡烛,风吹不灭,橙黄的光在风中诡异地舞蹈,地上的黑影也跟着摇曳。越小迟吓得僵住身体,冷汗从两鬓划落,她的心砰砰直跳,“没关系,这是幻境,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抬脚试图穿过墓林,却不小心踢倒了一个烛台。
她险些叫出声,连忙俯身慌里慌张地扶起烛台,嘴里念念有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走错了,扰您清幽,莫怪莫怪。”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看清了墓碑上的字,她像是被施了法停住了,随即不可置信地跪下来伸手去摸墓碑上的字:兰桥景之墓,未亡人公仪离草泣立。
越小迟的手抖了起来,这是兰师姐的墓!这怎么会是兰师姐的墓?
她心念一动,站起来去看其他的墓碑——萧云晴之墓、范至之墓、李飞白之墓……
这里埋葬的全是上息宗的得意弟子!
越小迟慌乱喊道:“慕决,慕决!”
四下无声,只有她的声音回荡在林间。
那个上息第一人怎么会轻易死掉?
脑海中不断浮现兰桥景言笑晏晏的模样,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她又想起来了公仪离草,不敢想象那个贵公子在失去兰桥景之后会变成怎样疯魔的样子。
在极度的紧张与心绪混乱之下,她蜷缩成一团,紧紧贴着兰桥景的墓碑,她跑不动了,也不想跑了,明明是慕决的幻境,为什么让她遇到这些诡异的事。
她累了,不知不觉地迷糊了起来,似睡非睡间,她听到了有人在喊她,“小迟,小迟,醒醒,快醒醒……”
越小迟努力睁开眼睛,却见辛殷就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越小迟瞪大双眼满脸震惊,他不是应该被锁在在影山湖底吗,怎么会出现在秘境中!
辛殷解释道:“这是我残留在龙珠中灵力所化,小迟,这不是慕决的幻境,是你的幻境,是你要突破了。”
突破意味着晋升,她竟然要晋升了。越小迟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又惊又喜,“那我要怎么做?我……我的心魔是什么?”
“我方才查探了一番,幻境中并无任何异样,暂时没有发现魔气。”
“那我怎么出去?”
辛殷温和地笑了,“不是有我嘛,把手给我。”
越小迟伸出手,本以为会摸到空气,没想到竟然触到了辛殷冰凉的手指,那双大手握住了她,指间的龙珠爆发出眩目的白光,以她为中心荡漾开,将黑夜撕开裂缝。
“想你要去的地方。”
她要去的地方?她要去找慕决。
于是,她大声呼喊:“慕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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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决在与越小迟分开后不久便意识到,这不是他的幻境,与之前突破的幻境相比,这里太宁静太容易了些。
于是他只好返回去找越小迟,而越小迟就像消失了一样,不见踪影。
他不能坐等越小迟破境,正打算强制破开幻境。
一声惊呼过后,越小迟从天而降。
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慕决伸手接住了她,同时察觉到她身上有一丝奇异的灵力。
“越师妹,你已经破境了,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她还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放。
越小迟从他身上跳下来,双腿发软,“对不起,谢谢,谢谢。”
该死的辛殷就这样把她丢了下来。
“越师妹没事就好。”
“有一事我一直想问越师妹。”说着指教变出一颗黑色的珠子,“这颗珠子可是越师妹的?”
越小迟一看就知道这是从她裙子上掉下来的,她拉了下裙摆去找缺失的地方,“是我的,大概是从裙子上掉下来的。”
“果然是你。”起初慕决还在想越小迟一个炼气修士如何能入得了影山湖底,如今看她可操控龙气只怕很不简单。
“越师妹是如何下到影山湖底的?有为何可以使用龙气?”
越小迟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怎么知道的?一定是刚才龙珠化形泄漏的灵力,她不知如何作答,慕决慧眼如炬自己肯定瞒不过去。
“我……我……”刚经历惊吓就要面对审问,越小迟脑袋有些发懵。
“越师妹不妨想好了再作答。”
地裂的轰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大地撕裂开一道深渊,犹如巨兽张开的大口,上息宗的一切都在塌陷,越小迟与慕决也跟着掉入了深渊。
“啊啊啊啊啊——”
越小迟不受控制地大叫,慕决不堪其扰一个旋转逼近她身侧,一手揽着她一手捂住她的嘴。
“闭嘴,破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