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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让我感激你,赠我空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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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外加上纵欲,差点让我忘了上班这件事。离开薛宇锋家的时候,那家伙还在继续睡死,我调整好自己诡异的走路姿势,狠狠剜了他一眼。
刚打开手机就有电话打进来,我看都没看一眼就接起。
“喂,高总。”
这是第几回了,区平欧三个字到了嘴边又来个紧急刹车,稳住最后一个尾音,我冷冷问:“什么事?”
“高总你晚上约了供货商谈生意,对方是整个中南部地区最大的供货商,如果能够和他们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我们的利润至少会上浮五个点。对方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高总你什么时候过来一趟?”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家供货商地位的重要性,一句我马上就来到了嘴边又收回,“区总呢?”
“区总还没来。”
我控制不住地冷哼一声,“你打电话给区总,把事情的严重性给他说一下,把订好的包厢地点告诉他,让他亲自过去谈。去一个副总说不定他们会以为我们不够重视。”
一口气说完,区平欧的秘书支支吾吾道:“可是高总,区总他。。。。。。”
我直接就挂了电话,结婚怎么了?结婚了不起吗?
回家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看着镜子里一身最不起眼灰西装的自己,努力向上弯了弯嘴角,哭要一个人躲起来哭,笑要当着大家的面笑,这向来是我的人生哲学。懒得戴隐形眼镜,戴上金丝边的那副就出门去公司。
到公司看完资料就已经快到饭点,区平欧一直没有出现,我问过秘书,他说区总只是嗯了一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你,跟我一起去。”我顺手点将,无视秘书瞬间垮下的脸色。昨天喝得实在太多,也太狠了,到现在胃里都还烧着,饭桌上谈生意哪儿能少得了酒,总得找个人扛我回去。
我和小秘书早到了半个钟头,我是早就饿疯了,先叫了几盘点心,招呼小秘书一块吃,一块飞饼刚咬下一角,包厢门开了,我一转头就看见穿着阿玛尼系了挑暗红色闷骚领带的区平欧。区平欧侧了侧身子,和身后的人一起走了进来。
“高子悦,你说你叫我来干嘛,谈判的事情不都你管着吗?”
嘴里的面粉糊糊像是都变成了沙子,我费力地咽下去,扯出个笑对着区平欧身边的女人打招呼,
“嫂子。”
“子悦你还是叫我许薇吧,老听平欧提起你呢。”
我继续保持微笑,我和区平欧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对方,子悦平欧听着有些刺耳。
区平欧居然把老婆也带过来了,又有谁规定他不能带老婆呢?就算是得了内伤,也得含笑把这口血咽下去。
“我去下洗手间。”我微笑着起身,面部表情可以随意控制,可我控制不了造反的胃。
小秘书离得近,大概是看见了我一脸的冷汗,小声说:“高总,我陪你去吧。”
我摇摇头,站起来的时候瞥见区平欧两口子交握的手,咬牙走了出去。靠在包厢门边上想,这不是纯粹找虐吗?当初辞呈一递,眼不见心不烦,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那首歌不是这样唱的吗?非我杯茶,也可尽情的喝吧。
“这不是高总吗?让你特地出来迎接,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一转头,嘴巴就不自觉地发出个啊的音,倒不是啊以前炒掉的一个员工居然混进了开锋的高层,而是开锋的高层里居然有我认识的人。
而且这个人今天才刚刚见过。
薛宇锋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放慢了脚步,这个人五官虽然平淡,但侧脸看上去熠熠生辉。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高总。”
谈判之前就已经和谈判对手上过床了,这预见性。。。。。。我自嘲的弯了弯嘴角,跟着走了进去。
包厢里的情况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区平欧和薛宇锋像是八拜之交一样勾肩搭背,言笑晏晏,区平欧一把拽住我胳膊,“这个就是高子悦,初中那会儿还抄我作业呢,没想到上了大学就成了高材生了。高子悦你还记得吗?薛宇锋啊!”
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碍于这美好的气氛,忍着胃痛笑着拍了拍薛宇锋的肩膀,“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小子啊!”
区平欧更来劲了,“高子悦你这回记性怎么变好了,老薛当年和现在比变化还是挺大的。”
我干笑两声,薛宇锋瞟过来的眼神里压根就写着俩字,不信。
“这位是?”
“这个是我老婆。”
薛宇锋没来由得又看了我一眼。
接下来,上菜吃饭,谈生意,老同学见面分外谈得来,生意也就水到渠成。
到最后区平欧和许薇先走了,薛宇锋走过来说:“我送你。”
“谢谢薛总,公司有车。”说完拉着小秘书就要走。
“我们不是老同学么,那么见外干嘛,叫我宇锋就好。”薛宇锋口气里透着嘲讽。
我装作没听见,心想着哪天回去非得把初中毕业照翻出来,看看你到底是哪个庙里的大神。
小秘书把我送到门口,自己把车开回公司。
刚过九点,酒吧还处于华灯初上的一个状态,小乖抬头见了我故作惊讶:“哎,子悦,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我白了他一眼,“凭啥我今天就不能来了。。。。。。”拍了拍吧台:“蜂蜜水。”
“不是吧你,专门到酒吧来喝蜂蜜水。”话虽这么说,小乖还是调了杯蜂蜜水递给我。
“你教教我,怎么放纵自己。”我说。
小乖放下手里的东西,和我隔着吧台面对面,“以前你来这里都是一脸人畜勿近的表情,昨天总算有了突破,嫌419不够放纵?”
我苦大仇深地咽下一口蜂蜜水,没有说话。
“得了,不逗你了,你想放纵自己,把做自己想做的事在心里碎碎念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我抬起头来。
小乖点点头,又问我,“你平时都在心里碎碎念些什么?”
我想了一想说:“会看别人不顺眼是因为你修养不够。”
小乖在一边笑抽了。
最想做的事,最想说的话,偏偏是最不能想的。
有乐队提前过来排练,嘈杂的贝斯调音过后,再经过漫长的前奏,那个主唱终于开口:“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
我把头靠在吧台上,心里想,区平欧,我是不是也要感谢你,赠我空欢喜。
那天也是在这家酒吧外面,我喝了不少酒,至少还能清醒地按下区平欧的电话号码。我历来相信酒精只起一个催化作用,膨胀了勇气,淡化了理智。
“喂。”区平欧那边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干嘛。
“区平欧你听好了,我很喜欢你。”
那边只有呼吸的声音。
“我说我很喜欢你。”我仗着酒精作用又吼了一声。
“我也很喜欢你。”区平欧说。
“你说什么?”我以为我耳朵出毛病了。
“我跟老朋友喝酒呢,都知道是你打过来的,还想我怎么说。”
我脸上开始发热,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跟他们问好,我挂了。”
忙音之前还听见区平欧似乎笑了一声。
这天之后,区平欧失踪了两天,手机关机家里没人公司不去,我满世界找人的时候他又重新出现了,意气风发的宣布,他要结婚了。
“一定是高总当伴郎吧!高总和区总是这么好的兄弟,高总又是单身。”
区平欧看向我,我为了挤出个笑来,五脏六腑差点都移位了,“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