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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他们不敢去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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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韩凌,韩缜有功,一时间百姓对她女将军的称号也不再那般抗拒,成为了众多闺阁女子的话后谈资,一些人以她为榜样。
朝堂上因此争议不断,无非是不喜韩缜身为女人一事,太子耳朵听的都快起茧子了,也懒得和他们辩驳。
苏辛他们自从知道阿肆出了事情,便连夜传信,明里暗里询问,可始终无人回应。最后不得已给风凛寄了信。
风凛锁着眉头看完,暗自腹语。
‘当日察觉两人曾有赌约,阿肆已如愿统领郴关城军队,前几日听闻她亲自上场退了一伐兵,还有些担心她过于逞强’
‘莫不是受了伤?’他将信随意折了起来,欲走又蓦然停下。
‘可她也断不会让陆闻他们这般担忧,以至于来信凛城,信誓旦旦说韩缜出了事情’
‘若是说苏辛关心则乱,陆闻与她相熟,更与苏辛交好,不会这般…’
他下了一个结论,兄妹二人还有事瞒着自己。
风凛侧头询问。
“韩将军呢?”
“今日是韩将军带人巡防,属下并未见将军回来,兴许还在街上未归”
“风将军…”一位小斯战战兢兢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韩…韩将军…他…他…逮捕了…许多青楼楚馆的人…状态十分不对…城主让我来寻您…”
听到他说状态十分不对,立即担忧了起来。
“牵马!带路!”
所有人都说韩凌冷静自持,只有他知道,他生气的时候,只会去找那些不正当的人,有时杀了,有时折磨。
韩凌清扫了青楼楚馆,众人都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其实只是韩凌在发泄自己的愤恨。他清扫完最后一个,坐在满是帷幔的圆床上,旁边跪着一些小倌,他们意乱情迷时被韩凌打断,绑在这里,韩凌自然看到了他们如何做。
一群人冷汗涔涔的跪在一旁,韩凌一边擦着剑,一边眯着眼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一开口,这些人抖了抖身子。
“谁是这里管事的”
一位年纪有些大的婆子哆嗦出列,回应。
“回…回…将军…”
韩凌没有心思听她哆嗦,直接开口,语气平静。
“挑几个小倌送进来,其余人出去”
“将…将军…”
“快去,不然我就不止掀了这里!”
“是…是”
一群人退去,韩凌等了半晌,一群人慌忙进入。
“开始吧”
几个人偷着看看两侧,不明白什么意思,也不敢擅自开口。
“就像你们平常引诱客人一样,开始吧”
几个人哆嗦着前进,一步一步挑逗着韩凌的身体,耳垂被含住,身体被抚摸,衣物被退去,几个小倌尽显媚态,缠绕着他。他们的触摸让韩凌觉得恶心,他们的每一个表情让韩凌倒胃口,可一些摩擦和触碰还是让他的身体有了变化,这才是最恶心的。
韩凌一声不发的忍耐着,闭着眼享受着他们对自己的凌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些笼罩在心头的痛苦。他们的动作轻柔,像是一场长久的酷刑,一个小倌的手准备向韩凌的身下游走,却被一个人暴呵打断。
“你们在干什么?”门并没有关,风凛快步走进,看到床上的场景,愣住,随即暴怒。
“滚!!都滚出去!!”
几个小倌停手,手忙脚乱的向门外跑去。
“关门!!”
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韩凌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睁开眼看着上方发呆。他其实松了一口气,他刚才,是有些怕的,可那些人走了,他心里的痛苦就又重了回来。
风凛走过去半跪在床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拽起来。
“韩凌!!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作为将领你早该做好失去家人的准备!!你这是在干什么?!!”
“韩凌!!你说话啊!!到底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面对他的质问,韩凌只是轻飘飘的开口“让他们回来”
“他们?!刚才那群小倌?!你要他们回来做什么?!继续刚才的事?!!”
眼前之人空茫的看向门口,表示默认。风凛气极,笑了一声。
“呵,你要他们,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
随后他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想,那就你来”他在想,如果是风凛的话,心里会不会更疼。
“韩!!凌!!”风凛在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然后狠厉的吻了过去,直到韩凌的唇流下血液。分开后看到眼前人依旧空荡的眼神,环/住他的腰,慢慢吻/下,布料□□的声音传来。韩凌突然瞳孔一震,□□的触感,很奇怪,没有想象中的恶心,但却很难为情。
紧闭双眼,风凛结束后抬头,跨坐在他身上,手指卡在他的牙齿之间,再次吻上,将他的□□奉还,又从嘴角滑落,舌头被肆意掠夺。嘴里空了一瞬,又被□□,意识到什么,韩凌皱起了眉头,不适,让他发出呜咽的声响。
再次得到空气,他就被抱起在梳妆台前,面对铜镜里难堪的自己,嘴里是风凛的手指,身后的异样感让他汗毛耸立,直到疼痛传来,吃痛出声,内心的耻辱被勾起。
原来这么难受,只是一个人与他这样,他就这么难受,而身后之人的动作,因为他的呼叫,轻柔下来。
安静下来,房间里只剩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喘息声,风凛将他翻过来,手指插进发间,轻柔的吻他,等他抬起脸来,发现身边人的眼神涣散,眼尾通红。顿时有些愧疚,轻抚过去,只听到一声气音。
“什么?”风凛凑近了听,嘶哑的声音砸进心里。
“疼……”
“哪里疼?我去给你找药…”起身的风凛被扯住,嘶哑的声音呢喃。
“原来…地上这般凉……这般疼…”
“到底哪里疼,我抱你去床上,给你上药”风凛着急的扶起他,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得到了答案。
“风凛”
“我的疼…不及阿肆万分之一…”
“她那么要强……你说…她…该有…多疼…”
韩凌眼里的泪水滑落,他真的很少哭了,他真的努力不再懦弱了,真的有想好好保护她。
什…什么?阿肆…
风凛一瞬间呼吸停滞,轻柔地将他抱起,抚着杂乱的头发,颤声的安慰他“不怕…不怕…”
他除了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想到,这个答案明明摆在面前,可他没想到,韩凌古怪的举动,他没有去想,阿里梵人的行径,他没有考虑。他早该想到的,若是早些想到,他又怎么会独自一人痛苦挣扎,又怎么会对他做了这样的荒唐事,阿肆又如何自处。
他的心里仿佛受着无尽的处刑,形如刀割,他的痛楚不及韩凌十分之一,而韩凌会觉得自己的痛苦不及阿肆的百分之一,只要他这么想着,韩凌就会为了痛苦去折磨自己,试图让自己替韩缜疼。
“韩凌,以后,能不能让我,替你承担一些…”风凛再开口,有些哽咽。
“我心里疼,我也疼的,不比你们少…”
“我们一起长大…你不告诉我…我只会越猜越疼……”
“我不想被你们当成一个傻子…我也有心……”
“我替你疼……”
韩凌没有回应,两人就这么抱着,空气里的一切被肃清,痛苦从心口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淹没两人。
最终,风凛得知了这件事,也没有告诉陆闻他们,因为韩缜不会想要他们知道,那是韩缜的私事。
痛苦是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他们牵连在一起,这是韩缜的痛苦,她不想要落叶飘落在哪处,哪处的绳子便不会颤动悲鸣,她重新戍了一个桩。
“四小姐不要怪你兄长”
江靳的声音在韩缜脑中不断落下,被捡起。
“他打伤你,不让你上战场,是因为想要保护你”
“他说那些难听的话,只是不想让你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想要你坚强起来”
“他这种方式是错误的,甚至可以说的上大错特错,因为他本来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方式”
“可你父亲就是这么对他的”
“四小姐自小有温柔的夫人照料,祁老夫人将您看为手中珍宝,书香礼节温养,得全府上下厚爱,可谓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即使后来回到郴关城,你父亲也学着祁夫人的模样照顾你,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你,自然是那般性格”
“韩凌不一样,他得到的待遇和爱,正是他为你做的那般,爱不只有一种,他也才二十出头,四小姐再给他些时间吧”
“不要求您原谅他,但也请不要恨他怪他,不要为难自己,让自己那么痛苦”
是啊,她忘了,韩凌那副模样最像父亲了。
韩束对她常常带有讨好的意味,可偶尔漏出这幅讨人厌的模样,她便会死不认错与他犟到底。
比如说,她的婚嫁一事。
韩束一直催促着,让她挑选一个好夫君,先定下来。挑出来定然是最好的,可她始终不明白,为何父亲珍爱自己,又要将自己送出去。
“我是为了你好,若是哪天我不在了,你未来夫君保护你,我也可放心”
这是韩束给出的答案,可她不觉得这个理由可以让她离开家门,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于是她比从前更加要强,她越强大,越聪明,越成长,世人对她的说辞,就越是萦绕着成亲二字。
她妄图改变世人的想法,于是将韩束放在了对立面,她不再看懂韩束的用意和好心,甚至私自与苏辛定下了婚事,偏要和韩束对着干。
“吾儿亲启,苏家与为父故交,品行自是端正,只是苏家二郎性格柔和,是否缺少了刚强之感,苏家大郎,性格活跃,为人直白,心思少,不妨再想想”
韩缜并未将此事告知他们,独自一人与父亲辩驳许久,她偏不要可以保护自己的,偏要保护他人。
“行之性温良,温润谦谦,正合我”
以至于她出游三年,与韩束来往信件不断,她像个一直出气的孩子,想到什么便辩驳几句送回家。他们无所定居,信往往是送出的多,收到的少,而送出去的,多半都是气恼的话。
她偶尔会懊悔,收到的实在太少,不知韩束说的是难听的话,还是关心的话。
苏辛坐在院中思量,是不是自己把韩缜绑的太紧,遭她厌烦了呢。
“少爷,你都将这信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了,今日不去丞相那里吗?”兆生抱着匣子有些无奈。
“嗯,不去了”
看着苏辛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兆生诽腹祈求道。
‘韩四小姐你既然那么大的魅力,本事通天,快回话吧,少爷都快坐成石头了。’
“兆生,你说我是不是将她绑的太紧了,她又不愿了”苏辛仔细斟酌信上的每一个字,似想出了别的意思。
“这还紧啊?”兆生拔高了声音又降下,犹如小媳妇般嘟囔。
“你有多克制,我又不是不知道”
“若是我所钟爱之人远在天边,一月一封信,已经很少了,我恨不得粘在那个人身上一刻都不落下”
苏辛在脑中想了想自己时时刻刻黏着韩缜的模样,总觉得自己阻碍韩缜行动,摇了摇头。
“不行,她不爱拘束,那样怕是更加遭她厌烦”
“少爷也知道四小姐玩性大,为何总是一副管教的模样?”
这句话让苏辛愣住思考,而兆生丝毫没有察觉,自顾自的说着。
“二少爷,你有时候真的要学一学大少爷,陪着四小姐玩闹,不用瞎担心,也不用偷偷吃醋了”
苏辛放下信,否定了这个说法“陪她一起玩,便不能好好照顾她了”
兆生思忖着点了点头“也对,四小姐就喜欢你照顾她呢”
苏辛看着桌上的药炉,火苗渐弱,拿起团扇送风。
韩缜喜欢他哪里,他不敢肯定,在韩缜说出不要他另觅良人之前,也只有在韩缜说要与他成亲时,才会觉得韩缜喜欢他。
只怪韩缜对他和陆闻并无不同,而他苏二公子心思最为敏锐,还是喜欢上了韩缜,还是察觉到了韩缜往郴关通信的异样。
闷声传来,苏辛毫无征兆的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少爷!”
还不等兆生消化好情绪去扶,苏辛就自己坐了起来,摆了摆手吩咐道。
“最近几日不见人了,请假的折子你替我往丞相那里送吧”
看他没什么大碍,兆生松了口气,有些抱怨道“少爷你早该歇几日了,大夫怎么劝您都不听”
“郴关一直不回信,您就一直拖着…”
“好了好了”苏辛无奈,又吓唬他“再不去送信,就来不及送进宫中,我还是要去…”
还没说完,兆生就跑进屋子拿折子了,马不停蹄的冲向院门,路过苏辛还是停了下来。
“那我去了,少爷你有事找冼弦,今日他当值”
苏辛投去安抚的眼神。“快去快回”
年后二月中旬,听闻韩缜领兵,打得敌人节节败退,太子便请缨去前线助威,见证下一个城池复得的时刻,皇帝欣然同意。
穆青死去,二皇子整日病榻缠身,闭门不出,皇帝如今经历了三皇子的事情,也不再终日疑心自己的孩子,只要去到郴关,领一个荣耀归来,他便是百姓心中最明灿的君主。
穆丹阳赶路很快,似是十分期待边关日子,三月便到了。
“有失远迎,海涵”
韩缜离他远远的,身上还有未干的血渍,高高的马尾束起,丝丝杂乱,无一不在提醒方才的慌乱。
“韩四!”穆丹阳才不管那么多,只顾着兴奋,快步走来,眼中藏不住的向往和赞赏。
“现在该叫你韩四将军了”说着拱起手来“接下来的日子韩四将军可得海涵”
“走!带我去看看你守护的边陲之地,多么美丽!哈哈哈”
随后便推搡起韩缜,让韩缜来不及反应,眼前的人如此跳脱,倒让她拘谨了些。
“听说你退敌无数,在都城听到消息时,便恨不得亲眼瞧瞧,有勇有谋本事通天的韩四是如何模样”
“末将并无传言那般神,不过是父母之功,我之拙见”
“哎呀,以前只见过不拘小节的韩四,怎得做了武将,反而文绉绉了起来”穆丹阳扶住鬓角“嘶~难道是我记错了?”
他这般,倒让韩缜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
“我在都城都没这么多繁文缛节,更别说是小师叔你了”
陆闻是太子的老师,与韩缜同窗,穆丹阳喊她一句师叔,也是对的,但他毕竟贵为太子。
“如今我正顺应民意,可不想被人说不尊师长”
韩缜没有再回绝,沉默着领他上城门,可穆丹阳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等班师回朝,一定好好游玩儿”
“哎”
穆丹阳惊奇的声音传来,拉着一旁的宁南不松手。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