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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们忘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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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罕见的都起晚了,饭菜都摆在几个男孩的房间里,等着两个姑娘洗漱完毕。
家里家教都严,食不言寝不语的,吃饭就像是在完成任务。吃过饭之后,韩缜提了一个人。
“仲兄在这里,我们来都城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今天得去拜访”
韩澈,韩清之,韩将军弟弟过继而来,与韩谂一母同胞,排行老三,十岁送入都城交由帝师教导,封为世子,实际上就是人质,预防韩束造反。
按理说世子是指有王位继承的人才可以被封,而韩将军拒绝所有称号和封爵,只要做大将军,大帅,就是为了保全儿女,但地位其实还是一样的重要,最后还是没躲过。
皇帝的那点小心思,不说出来,读过书的都知道。几个人不知道韩澈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几年了,估计都忘记了,只是韩缜还记得那个自来熟的哥哥。
刚得到机会去看看他的小妹,那个自来熟的小孩,向所有人都夸耀自己的妹妹。不怎么靠谱的样子,没有大哥稳重镇定,没有二姐的端庄淑雅,不像韩家的人,他很活泼,很爱笑,大概是最招人疼的小孩儿了。
她曾经以为以后到了韩府,自己会和这个兄长,还有姐姐腻在一起,日子也不算糟糕,不会再担心什么,可事情总是不会按照理想的状态发展。
看望韩缜的那段时间,是韩澈经过韩束的特许,专门过去告别的。
韩缜昨日就写了拜帖,差人送过去了,韩凌一向不管这个,嘴上不说,大概也是怕长那么大了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亲兄弟,心里怎么不挂念呢。
他们昨天随口一路劳累过多,把太监给打发了,不管是谁请,都不去,语气委婉,说白了几个人就是不想跟那些人多见,嫌他们。最后实在遭不住,韩谂就独自去应对那种场面了,他们也相信她能够应对好。
除了韩谂还在宫里没有出来,全员到齐,都去拜访韩澈。
几个人在街上逛逛,打算随便买些什么,去看望韩澈。
“我想了想还是不妥,我们婉拒了宫里的,转头却来看清之,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陆闻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无所谓了,秋宴上也是一样见,何必非要去宫里一趟呢”风凛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嘴。
“话是这么说,就怕有人做文章”苏辛抢先替陆闻回了话。
“船到桥头自然直,别太担心了”韩缜穿着那身男装,心还大大咧咧的,毕竟她没见识过那些人的嘴。
苏荆拉着韩缜,这个也看看,那个也看看,都要拿起来给韩缜看,虽然韩缜不会像他那样不顾形象,但也是很积极的给出了回应,两个小孩子。
“两位小公子,可不可以不要乱走,人很多,走丢了找不着你们”苏辛提醒他们,小公子这个称呼很新鲜,韩缜非常喜欢。
他们两个刚要应下来,就听到混乱的声音,有个人快速的跑过来,往韩缜的身上扑,浑身脏兮兮的,苏荆见状,赶紧挡在韩缜身前,避免两个人的肢体接触。
苏辛刚要皱起来的眉头,又恢复了正常。几个人赶紧走到韩缜身侧,害怕有什么损伤。
“没事吧”苏辛担心的看着韩缜。
“没事,没碰到我”韩缜抬头看向一脸冷漠的韩凌,试图找到一丝的关心,而对方一个眼神都没给,只是看着苏荆扶着的那个人。
苏辛顺着韩缜的目光看去,有些揪心,也很不解,这是什么感觉,韩缜对韩凌又是什么情感,那眼神属实不太清白。
韩缜不再看韩凌,转而看苏荆扶着的那个人。
“能站稳吗?”清爽可爱的正太音,分不清是男还是女,韩缜还没有变声,这是她最得意的事情,因为可以扮做男子。
“能的话就别总让人扶着了” 这人尚且不知来历,因为同情心就让人随意贴近,不是妥当的选择。
“能”细弱的声音传了出来,像是个女子。
她颤颤巍巍的脱离了苏荆的扶持。几个人看到这个情况,苏荆确认了身上没少什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毕竟他们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人没事又没碰瓷,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等等”身后传来了尖细虚弱的声音,这才能够听清,这确实是个女子。
那个女子跑到他们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几个人瞬间警惕,打量眼前这个脏兮兮的人。
“各位公子等一下,能否借我几两碎银,各位留个姓名,我来日一定送还”那个女子看到他们还是一脸警惕,又说了自己的遭遇。
“我是世子府,王管家,王卫华的女儿,前日下雨被贼人偷了钱财,去追贼的时候不慎摔倒,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因为害怕爹爹的责罚躲在了老宅子,现如今想要回家,这城大,我不曾出过院门,想着新鲜,不曾想变成了这般模样,实在饥饿难扛,又不敢这般模样回去”
“扯谎,如此荒谬,谁信?”韩缜第一个不同意,陌生人,怎么脸皮这么厚。
“是真的,王管家,王卫华,我叫王媛宝,各位可以去问,如果还不上,也可以去世子府报我的名字讨债,我爹会还的”
“我们不过是平常人,去世子府讨债,我们不要命了?”陆闻皱着眉头问。
“几位公子穿着不俗,不像是没了几两碎银就活不了的程度,您们就当做是做善事积德了呗,被骗了又不会死”那名女子猛然提高音量,引得周围人的频频观望。
苏辛:“敢问姑娘是哪个世子府上的”
那个女子看有希望,就起劲了,两眼放光。“韩世子,边疆韩将军的二儿子”
哦~,还真巧了呢,天下就是那么小,这个女子的运气就是好。
风凛勾唇一笑,“我们也正好要去拜访,不如姑娘代为引路,如何?”
“这个……”王媛宝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好吧”
几个人跟着她走,给她买了吃的,让她垫肚子,一到人多的地方,她就转身撞了一下,就跑了,同时不见了的还有苏荆的玉佩。
不过也不是什么上乘的货色,不然也不会带着出来,毕竟他的玉佩总是碎,也总是丢。
几个人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他们确实被带到了世子府门前。
他们走到门前,问了问门前的侍卫。
苏辛:“小兄弟,这里是韩澈韩世子的府邸吗”
“是”
“是这样的,我们昨日递了拜帖,今日特登门拜访”
“世子今日不在”
几个人同时皱了眉头,苏辛又改口说“劳烦将王管家领来,我们有话要说”
“请稍等”一个侍卫进去找王管家,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管家就出来了,不算矮,但肚子圆鼓鼓的。
王卫华看了他们两眼,比对一下谁是谁,又回话
“世子今日出门了,各位怕是跑空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代为转达。”
“叨扰了,只是我们还有另外的事情”苏辛一五一十的将王媛宝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这件事我们觉得有必要让府上知道”
“多谢,我们会处理”
“那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几个人作了揖,直接回到了客栈,他们的礼服已经被送了出来,过于华丽,但又怕拂了上面的颜面,只好顺着上面的心意。
这次秋宴不太隆重,男女同处一处,只不过男子女子分侧而坐,韩缜顶着重重的头饰,烦了一路,却又不得摆着架子,落落大方的应着旁人的视线。
他们几个是想帮忙也不行啊,损了她名声可不好了。
随着太监的通报,几个人提着心进去。一同行礼,他们不想跪,皇帝也没怪罪。
“拜见皇上,皇后”
皇上皇后坐在有台阶的高处,睥睨众人,只有这样才显现得出他们的高贵,底下的卑贱。
而他们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我们就要谢主隆恩,如此的麻烦,如此的令人厌恶。
“不用多礼,边戍苦,路途遥远,昨日休息的可好?”皇后充当着慈母,比菩萨还温柔的眼神,不知道藏着什么心思。
“回皇后娘娘,路途遥远,总免不了水土不服,唯恐冲撞了宫里的福气,其他并无大碍”韩缜毕恭毕敬的回着。
“朕听闻,你们路上遇到了阿里梵的人,死了好些人?”皇上装腔作势的关心着,不知道醉翁之意到底在哪。
不管在哪,他们从不参政,只想安稳。
韩缜听了就赶忙俯首作揖,戏要开始了,韩凌他们这些群演,也要认真作陪。
“臣女有过,望皇上皇后宽恕”
众人没有想到,只见过有人认错请罪,没见过认错请恕的。
“这话要怎么说?”皇上明知故问。
“路上的嬷嬷们,为了救我们全部牺牲了,我们没有保护好她们”
“不碍事,不过是几个婢子,没了便没了”
“谢皇后娘娘宽慰,我们把她们伺候的好好的,端茶送水,晨昏定省都没少,我想着她们也不会恨我们没本事”韩缜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一切罪状都说了出来。
他们本来就是最后进来的,殿中大臣和女眷听后心思各异。
太子忍不住控诉了出来。“真是欺人太甚,几个奴才也配主子端茶送水,晨昏定省?”
奴才是谁派过去的,大家心里都清楚,太子受宠,有着可以放肆的底气,这里是他家,他肯定可以放肆一些啦。
“父皇,母后,那些奴才死有余辜,为了他们和韩四小姐他们有隔阂,不值当”
这位太子大概也就听了一半,不然也不会这么说了,按照通用的情景,这的确是在请罪,可韩缜没按套路出牌,也不怪太子。
这么大的场面,所有套路都一样,谁又会认真听呢。
“本宫怎么会怪罪呢,皇上也不会的,吾儿和韩小姐会错意了,都快快平身”皇后打着圆场,应该是没想到自己会处于比较过分的那一方,保持着自己的端庄。
“谢皇后娘娘”
“快快入座吧”
几个人微微颔首,转身寻找座位了。
太子很友好的招待韩凌他们去自己身边,韩缜找到了韩谂的位置,缓缓走去,挨着坐。
韩将军地位不低,座位也靠前,也没走几步。
韩谂看着自家妹妹搞了一出戏,雀跃的来到自己的身边,眼神里有些许担心,随口安慰。
“一切安好,无碍”
韩缜听到后,点了点头,便开始寻找对面自己二哥哥的身影。
就在自己出神的寻找时,突然就有人找茬。
“不知韩四小姐会不会跳舞”三皇子亲切的问候。
众臣女眷的舞蹈已经结束,总有那么一个神经病要和武将过不去,提议跳舞。
皇后没有任何遮拦,这是方才吃亏,要找乐子?都是千金小姐,跳舞给人取乐,侮辱谁呢。
“回二殿下,臣女生在将军府,只会舞兵器”大大方方的站起来,没有任何女子的柔弱,年纪小还是年纪小,受不了任何屈辱,谁让她一身傲骨。
“不过臣女自幼身体弱,兵器总是脱手而出,拿什么都一样,指不定就插在哪了。”还要证明自己对他们没威胁。
“所以三殿下,还想看吗”
小丫头语气嚣张又知分寸。让穆青脸色不太好看。
“臣女生在边戍,不通礼仪,行为举止上着实会有些不妥。望各位海涵”
场面话都被说了,穆青有些下不来台。皇后只好又来圆场。
“韩将军的千金当真是有趣,洒脱大方的很,想来是不受拘束的性格”
“本来还想着将吾儿与四小姐成比翼之好,这下看来,是不能行了”
韩缜正愁怎么回话,皇后又开口问了。
“昨日与谂儿讲到了你,她说你性子如风,向往自由,文武双全,从小就想做将军”
韩缜不知道她这番话的意思,只当是在给她台阶下。
“儿时戏言罢了,三姐哄皇后开心呢”
“韩四小姐不想做将军了吗?还是说有了别的什么”
“将军自是想的,可一介女子,也就只能想想了,往后嫁个将军也算是了成心愿”不管怎么说也要应付一下,她可不想嫁给皇子,在后院里争宠的狐媚子事,她可不会。
“本宫与皇上说了此事,你若是想,可以是第一位女将军”
韩缜又赶忙俯首作揖。
“臣女不敢,将军之位,实在是奢望”突如其来的馅饼,韩缜可不敢接,万一接不好,全家陪葬。
“有何不敢?韩将军全家老小皆杀过敌,守过国,策勋十二转,高官俸禄,全都不要,如此心意,他的女儿如何配不上将军一称”
众人屏息,不知道这个决定的后果,也想不到会有什么结局。
“韩家有功,外邦侵犯,其子女也会抵挡,韩将军不接受任何赏赐,他的儿女倒是可以接受”
“臣女惶恐,性子跳脱,不堪大任,望皇上三思而行”
这可是个烫手的馅饼,如今她吃得饱穿的暖,不需要馅饼砸她。
“这是昨天内阁大臣们商讨的结果。圣旨已拟,不必再议!”
“韩小将军,快入座吧”
话已至此,也无法拒绝。
“臣遵旨”
这意味着什么,韩缜不清楚,大家都不清楚,不过不算是个好事,这大馅饼砸的,韩缜也没什么好心情去寻找三哥了。
宴会上,各家小姐交谈,献上才艺,取悦皇子,真是可笑,这些皇子,又能活多久呢,还不如嫁个平凡的人,安稳。
韩缜这样想着,看到韩凌他们退席去了别处,自己也悄悄跟上。
留韩谂一个人,应对这样的场合。
几个人走到亭子,什么也没说,坐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太子不知道是啥情况就也跟过来了,直到韩缜过来。
一脸愁容,终是什么也没讲,只是气氛很低沉。一群人神色各异的盯着湖面发呆。
“哎,你们在这里待多久啊?”太子声音清朗,虽不温和,听着也不扎耳。
“不是很久,秋宴结束后,过几天就走了”苏荆跟这个太子倒是很投缘,太子很有趣,悲悯众生,可光悲悯是没用的。
“好可惜,多给我讲讲你们边戍的故事吧”穆丹阳对边戍很喜欢,因为那里的人忠烈,那里男女平等,那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政务。
“你干嘛这么关心边戍,你又不去”韩缜没好气的就想找人发泄,私底下她可不带什么规矩。
“向往啊,那里有我喜欢的一切”
“你可以自请去边戍啊,在这伤感什么”
“太子见谅,她从小家里惯坏了,不知礼数”苏辛急忙替韩缜道歉。
“没有,韩将军德高望重,就算是韩小姐今日骂我,也没什么的”穆丹阳又紧接着问题回答,因为韩缜的不爽已经写了满脸。“我想啊,可是身为太子,不太行”
“往后天下不知道是谁的呢,如果不做的话,会有遗憾吧,毕竟皇子也活不久”。
虽然这话很扎人,但道理都在,她也不怕太子恼,她就是觉得这个太子好像没那么麻烦。
“我什么都不会,我会的只有处理政务人际,就连我最熟悉的东西也不是很善长,我在别的地方什么用都没有”穆丹阳又紧接着叹气“哎,皇室也是很累的,勾心斗角。”
“可你比他们吃的好,穿的好,享受了他们的供奉,你就应该担起责任啊,不要说的你没有错一样”
“是这个理”穆丹阳并不温和的声音像是池底的苔藻,开始氐惆“可是我现在做的并非是我擅长的东西,我想做将军,如果我也能被册封将军就好了”
“你身为太子不应该这么傻啊,我身为女子,无功无德被册封,我惶恐难安!”韩缜忧愁的说着说着,突然蹦跶起来,有些激动。
宴会结束后,几个人才回去拜别皇上皇后。小孩子缺席依然是没人管,宴席上勾心斗角,斗智斗勇的是那些大臣,还有大臣的女眷。这和他们有啥关系,一顿饭乌烟瘴气的。
几个人回到客栈,送圣旨的公公已经在候着了,众人料想了这个事,却没有想到,除了韩缜被册封将军的旨意,还有韩谂被封郡主的圣旨。
“郡主和韩将军,快快准备接旨吧”
“劳烦公公了,不过不用念了,我们低调一些,不想太过招摇”
苏辛看着韩缜紧皱的眉头,赶紧塞银子,打发了他们。
几个人回到房内,检查了附近没有人,隔墙也没有耳,才放心的换上了门。
紧接着的是圣旨和钗子被扔掉的声音。
“什么破圣旨!又是将军又是圣旨的!他随便兴血来潮几句话,写了几个不值钱的字,就能把我们推到风口浪尖上!现在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韩缜是真的气恼了。
“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女将军前所未闻,史无前例,这会给阿肆带来多少麻烦”苏辛安抚着韩缜的后背,一边皱着眉头担心。
“还有茝之的郡主之位,也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