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这就是有关那一晚的，完完整整的故事。
原来，单纯的回忆也可以如此伤人。
雨中，辞文君隔着回忆也狠狠的打个寒颤。
结束了？
不！她们怎么能结束。
绝对不可以！
她不能接受！
绝不！
深陷回忆的泥淖，连指甲掐的掌心破皮也感觉不到一丝痛意。
但，就算感觉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再疼，也抵不过被那晚被楚渝拒绝时来的心痛。
只是简短的愣神的了片刻，等她再抬眸准备看向那个熟悉的楼层，目光还未锁定，先入目的，是着一袭灰色衬衫，下身是亚麻色的休闲拖地裤，款步向她走来的身影，修长的骨架，手长脚长，天生的衣架子，即便是很松胯的居家打扮也被她穿的的极为大方，像是超模走T台一般，每一步都踩在辞文君的心尖上。
她一只手拿着雨伞，另一只手则环着一件外套。
距离越发的近了，辞文君愣在原地，被冻的发木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只能眼睛一转也不转的盯紧那道身影。
她看着楚渝出了单元的门，在屋檐下，自重逢后便一直绷紧的嘴角，目光淡漠，只是简单的顿了顿，然后便毫不犹豫的，撑开伞，抬腿踩入雨地里。
出来的太过匆忙，忘记换裤子，脚上踩的也是居家的毛绒拖鞋，隐藏在拖鞋里的脚趾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趟得湿了。
楚渝，很讨厌湿漉漉的感觉，尤其是衣服沾水，黏在的皮肤上的感觉，很不喜欢，所以雨天，她几乎从不出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楚渝离她那么远，可她就是能看见，看见她平静之下，藏匿的每一个微小表情。
果然，在拖鞋踩入地上的那一刹，落在地上的裤脚晕起一片深色，逐渐向上蔓延。
确定无法补救，楚渝也不再顾及，只是眉宇中多了一股烦躁，阔步走向辞文君。
面对辞文君，她始终狠不下心来。
这样想着，楚渝眼里划过一丝嘲讽，对自己的。
直到楚渝撑着伞，与她面对面站着，她忽然发现，自己是那么懦弱。
就像此时。
楚渝就在对面，属于楚渝的气息从面前飘来，一点一点将她吞没，包裹。
而她只能低下头，不敢直视。
楚渝并没有在意这个细小的动作，她只是蹙着眉，看着寒风中的女人，外面的温度并不低，刚出门，她就感觉到了，深城潮湿，体感温度要比实际温度低上很多，现在更是下着雨，即便打伞，但在外面站久了，也难挡飘斜的细雨。
如她所料那般，女人在外面不知道站了多久，膀臂处的衬衫早已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胳膊上，后背估计也无法幸免，还有衣角，裤腿也已经湿了一片。
也许辞文君本人都不知道，此刻她的脸有多么苍白，一副被冻得不轻的模样。
这副模样，让她一个人回去指不定得出什么问题。
而且辞文君身体很不好，也许是小时候被家里虐待的太狠，高中又太过拼命，身体亏空的厉害。
后来上了大学，一时不慎的着凉都能让她烧个两三天，换季感冒更是家常便饭。
而且这人当初因为穷，还不爱买药，每次都是硬抗。
这样就导致了，即便到最后好了，可下一次生病的症状会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刚认识辞文君那会儿，她已经大三了，身体到了即便是简单的感冒都会吐得个昏天黑地，每次生病都和历劫似的，再轻的症状到她这里都得十倍扩大，生完病瘦个三五斤根本不是问题。
那时候她很心疼，可碍于关系并不熟稔，她只能看在眼里，稍作提醒，可又怕说的太多，惹人厌烦，叫人觉得何不食肉糜。
后来知道她心疼药钱，她偷摸联系上她室友，买了常用药转交给她，也拜托她千万不要暴露自己，毕竟那时，她们并不熟悉。
事实上，学校的药并不贵，医生也会将药拆开，按粒开。
但辞文君从来没有买过，也许不只是钱的问题，只是在那时辞文君的眼里，不值得，自己不值得，所以花钱买药用在自己身上不应该，只是忍一忍就会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浪费。
两个人在雨地里站了很久，辞文君僵在那里，不动弹，也不知道是冻傻了还是怎么地。
而楚渝，又一次无可自抑的陷入回忆，意识到这点时，她不惊讶，只是……心中难免觉得讽刺。
回过神，她先是在心底默默叹息。
就这样让她就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着，她将伞柄放在脖颈处，微用力夹起，空出两只手则撑着外套环过辞文君。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意识到这点，辞文君心口呼吸一窒，像是做梦一般。
楚渝，在主动靠近她吗？
她恍恍惚惚的想着，她不知道，可是此刻的楚渝是真实的，她们靠的这么近也是真实的。
从远处看，她们两人就像一对爱侣，拥抱在一起，在这个冷寂的雨天，相依偎着取暖。
被楚渝抱在怀里的外套染上了楚渝的气味，还带着一丝未退却的温度。
外套拢上后背是那一刻，辞文君才大梦初醒般，自然的接过被楚渝夹在脖子间的伞柄
楚渝一愣，却也没有拒绝。
这样的姿势并不好受，恢复正常的姿势，还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一块留下一道红痕。
辞文君的目光顿时浮现一抹心疼，心中泛起细细密密的痒意，手指动了动。
想碰，但不敢，也不行，起码现在不可以。
她摸不清楚渝的态度，也不敢擅自逾矩。
她知道她过去错的有多么离谱，她又怎样伤害过楚渝。
所以，她必须谨慎。
但不管怎么样，起码今天楚渝愿意主动靠近她，这就是一个好的信号。
阔别八年，她对楚渝了解所剩无几，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有多少改变，这些年她会不会有新的人，换了新的口味，会不会……
但是她知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不管楚渝喜欢什么样的都可以。
只要她喜欢，她就可以是。
楚渝不知道她的雄心壮志，给她披好外套也用不了几秒钟的时间。
一转眼的功夫，见面前的女人又愣上神，她一时竟然也不急，反倒有闲心看着这个人能用这样的姿势发呆多久，反正也不用自己撑伞。
没多久，辞文君感觉手酸了，回过神，发现楚渝那双漆黑的眼睛正对着自己。
没由来的紧张，下意识的想要低头，可还没等她动作，就看见楚渝转身就走。
霎时一阵心慌，不知为什么，她感觉楚渝好像不太开心。
她想追上去，可又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好在楚渝没有给她更多时间想七想八，见身后人迟迟未跟上来，难掩心中烦躁，语气不好道。
“辞总还愣在那里干嘛？莫不是想冻病了方便赖上我不成？”
辞文君绷住呼吸，瞧着那有些烦躁又不情愿的眉眼，隐约中明白了楚渝的意思
她这是在，让她跟她回家！
想到这里，她眼前不由一亮，心间迸发出难以言说的喜意。
心中还有闲空在心里附和：如果可以，她倒是不介意用这种手段，身体算什么，能个楚渝扯上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她知道，楚渝不会接受这种手段下的捆绑，她最讨厌被道德裹挟。
楚渝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懂得爱惜自己。
她看着女人被冻得苍白的脸颊，瑟瑟发抖的唇，身躯颤抖，她居然还有心情在雨里发呆！
她气恼她不爱惜自己，更气恼连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人，反倒是自己这个没名没份的被甩了甚至连前任都称不上的傻Ⅹ上赶着着急。
越想越是气恼，甚至开始唾骂自己下贱。
可不就是贱嘛！
辞文君跟在后面，看着那个怨念颇深的背影，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后背湿了一块，紧贴在她背上。
她能感觉到楚渝身边的气压越发低沉，面沉如水，她不清楚原由，心里忐忑。
心里有些悲戚的想。
楚渝是不是后知后觉的后悔把她带回家了！
可是她不想走！
辞文君抿唇，连和楚渝搭话，卖可怜的心思都歇了，越发不敢吭声，恨不得把自己贴在角落里，叫楚渝别瞧见自己。
想和楚渝在一起，想和她回家。
两人各怀鬼胎，一路沉默，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到家了.
家……
“滴叮铃~“”指纹解锁，发出一道轻灵的声音，门开了，里面的灯骤然亮起，扑面而来的温暖驱散的周身的寒意，楚渝没有理会她，径直走进卧室。
辞文君也没有意外，孤零零的站在客厅中央，眼眶有些发烫。
家啊~
没多久，楚渝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叠的整齐的衣物开口道。
“去洗澡。”
简短的三个字，冷漠又明确。
见楚渝一副不想合同多交流的模样。
辞文君不敢多唠叨，接过衣服，跟在楚渝身后。
虽然沉默，但气氛并不尴尬。
楚渝简短的教了一下里面的的设备，之后便不做留恋的退出了。
“咔哒。”
门，关上了。
楚渝走了，这里只有自己。
但她的气息还留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楚渝走之前，让她泡一个热水澡。
她会听话的。
另一边
辞文君不在身边后，楚渝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辞文君那里，因为很多原因，她总是要绷着。
很多时候，面对辞文君，她控制不住自己。
就像今天。
她明明只是怕辞文君冻坏了，想下去给她送件衣服，让她早点回去。
但在见到辞文君的那一刻，看见她像只可怜的茉莉花，被雨打湿，只能在风雨抱紧自己。
看见雪白的衬衫紧贴在她曼妙的身躯上，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切就都不受控了。
舍不得她吃苦，怕她受罪。
所以，即便辞文君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在那一刻，她依然妥协了。
就这样吧！这是最后一次对她心软了。
思考着，她一边默默翻起医药箱，准备好药。
又去冰箱拿了两块姜切片，准备熬制姜茶。
不管怎么说，带都带回来了，就当是送佛送到西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