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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七)梦一场 ...

  •   叶喆去隔离区查房时,工作做得不错,院长也就渐渐放下心来,不再考虑把他调离。
      但是,叶喆却不那么宽心,他还得给文川弄到那种新型有效药。
      只好硬着头皮又去找上了院长,院长那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一个头两个大,哪有闲工夫见叶喆,再听他支吾半天?
      去了几次都无果后,他又去找了副院长。副院长为人和善,虽然有点唠叨,总体还是可以的。
      “小叶啊,什么事?”副院长转过脸,笑着看了看叶喆。
      “陈院长……院里治疗流感的药……有富余吗?”叶喆小心翼翼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一个家属也染上了。”叶喆一时间找不到文川合适的定位,说朋友又不一定能成,就干脆说了个还过得去的词。
      “小叶……医院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这种药疗效好没错,但也跟它的价值成正比,况且量也不多……”副院长说。情况当然不止如此。
      “我知道……”叶喆淡淡应了声。
      “你明白就好,你家属的病,咱也是爱莫能助。全市染病的人有很多,不能一个个都顾及到。”
      “……就没有别的办法?”
      “那个家属对你很重要?”副院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一箭中的。叶喆听后,愣了一愣。
      但,还是慢慢点了点头。
      “你先去工作,这事儿再说。”

      叶喆以为这事儿估计不行,他也没跟文川说,依旧查他的房。
      可,第二天下午,副院长就把他叫去了。
      “叶喆,你拿着。”副院长把一盒药拿到他手边。
      “这……”叶喆犹豫了。
      “叫你拿着就拿着。”副院长直接塞到了他手里。
      “这就是那种新型药,我给你那亲戚留了些。你家里的情况我多少知道点,一个人在这边生活也辛苦……”
      “陈院长,我……”叶喆常年离家,叶妈嫁人后也不是很关心自家儿子,而现在有陈院长这样的长者的这些话,也让身心疲惫的叶喆觉得安慰。
      “不用说什么了,你也是奔三的人了,也该找个好女孩,好好过日子……”院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笑着看了看叶喆。
      “我现在还没考虑这个事儿。”叶喆说的是实话。
      “你瞒不过我的,都这个年纪了……倒是我家那闺女,也是你这样。” 陈院长家闺女叫陈雨婧,叶喆见过她一两回,感觉挺不错的一个人,但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副院长唠叨叶喆的时候,也经常把话题往他闺女还没嫁出去这事儿上绕。不过,听院长这番话,是想搓和自己和陈雨婧,若是自己不点头应下,以后会很难在医院里工作得顺心,毕竟对方是副院长家千金,而且叶喆现在已经欠下陈院长一个大人情了。但是,他心里喜欢的却只有在那隔离病房的文川一个人,可叶喆知道文川只那自己当个关系不错的哥们儿。
      “陈小姐是个好姑娘。”叶喆答了个模棱两可。陈院长听了却高兴起来,他觉得叶喆为人不错,早就瞅上了,正愁没合适的时机,这下可好,听语气,人叶喆对雨婧也是心存好感的。

      叶喆带着一盒药和万分纠结的心情出了副院长办公室,不过好在药是有了。叶喆虽然知道陈院长的意思,但忙起来转头就忘了。
      叶喆还在隔离区继续着他争取来的工作,他也知道文川已经转移到普通病房了,心里稍稍觉得松下一口气。
      那天下午下班时分医院例行消毒,叶喆换好衣服走出办公室,想到停车场去取车,还没走出医院大楼,胃就一阵抽痛。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痛得靠在大楼门前的柱子上,慢慢蹲了下去,捂着胃的地方,头上虚汗涔涔,脸色白得跟张没印东西的A4纸似的。
      消毒人员已经进去了,正往外赶人,张钦临坎儿去了趟厕所,晚了点,这会才出来,一出来就看见柱子底下蹲着的叶喆。
      “叶喆,还不走呐?马上就关门消毒了。”他走过去拍了拍叶喆的肩。“跟这儿屈着干嘛?”
      “……”叶喆埋着脸,没答话。
      张钦发现不对劲了。“诶,叶喆,怎么了你?”他低下头去问。
      “胃疼。”叶喆疼得缓了口气才出声,一听就是虚的。
      “没事儿吧?那什么……医院里内科也没人,我……”张钦瞧着他那样子,也有点慌神。
      “我车里有药……搁在座位后的袋子里……”叶喆把车钥匙递上前,胃里又开始痉挛着疼。
      “好,好,我这就去拿,你忍着点儿。”张钦拿过钥匙,急急往停车场跑过去。

      吃过药后,把矿泉水瓶撂在一边,叶喆和张钦蹲在路牙子上抽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戴着口罩。
      天灰蒙蒙的,像是又要下雨了。
      “明儿去检查检查吧,这么拖着迟早是个事。”张钦说。
      “噢,行。”
      “你倒是真放在心上,别回头又忘了。”
      “不会。”叶喆笑了笑。“这回真不会。”

      有日子没见到文川,特地去住院部打听了下,才知道他就要出院了。
      甲流的风波似乎平息了些,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忙,停下来的时候才想起陈院长的想法,这个人情实在是欠大发了。
      那天文川出院的时候,他起初只想去送送,却莫名其妙问了是不是只那他当朋友,其实叶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答案。
      叶喆想让自己死心,把话跟文川说开,似乎这样断了才好还陈院长人情,或许,找个女的谈场恋爱,再结婚成家才是一个男人该走的路吧?但是,无论怎么样跟自己说,心里还是抱着侥幸,虽然只有一点点,也足够让他把文川约出来喝酒坦白。

      周围一下子黑了,只有文川的声音在那说:叶喆,你知道没可能。你知道没可能。
      我怎么不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叶喆急了,有些话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从嘴巴里呼之欲出,等张嘴时,却发现声带没有震动,只有他自己的叫喊,无声的,沉默的。
      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有没有……空气里都是这首歌的味道,吸进鼻腔中就是一阵酸,挡也挡不住。
      叶喆的意识渐渐清晰,耳朵里似乎还装满了那伴着吉他的旋律,慢慢张开了眼睛,适应了一下满墙满房的白色,才想起来自己的胃溃疡手术,才注意到病床边坐了个人。
      “你醒了啊?”
      “唔……”
      那人叶喆认识,是陈雨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二十七)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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