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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金陵皇城失魂诡症1 ...

  •   金陵,集市长街。

      “咚——咚,咚!”

      “万人好眠,平安无事了喂~”

      三更的梆子在深夜中有节奏的响起,长街上不见人影,只剩几盏微弱火花还在苦苦挣扎。

      老更夫打完更后,收拾好手上的梆子,对搭档的年轻更夫道:“我儿子明天要成亲了,我要先回去准备准备。”

      年轻更夫恭喜了他几句后问道:“那你准备跟谁替工啊?”

      老更夫揉揉了鼻子,道:“跟何苦,只有他今晚有空。”

      年轻更夫皱了皱眉,一脸嫌弃道:“何苦那厮邋里邋遢的,身上还有股臭味,见了都眼烦。”

      老更夫毕竟有求于何苦,加上何苦为人老实勤奋,便帮他说了好话:“唉,何苦也是惨,自从那次给楚恶少上堂作证后,夜香所的人就把他孤立起来了,听说跟他一起的开工那个李阿牛到所长那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坏话,所长一生气,就把他给辞了,真是惨那!后来他好不容易才托人找了这份打更的活计,我们就别为难他了。”

      年轻更夫不同意他的说法,可他毕竟是长辈,又是他的入门师傅,他不敢贸然顶撞了他,但嘴下还是不服气道:“那是他活该,谁知道他是不是暗地里收了楚家的银两,才上堂帮那楚恶少做伪证。那楚恶少向来蛮横无理,冷血无情,人人得而诛之,天都看不过眼要收他,他何苦还要大发慈悲之心去帮他作证,不排挤他排挤谁啊!”

      “行了行了,背后莫要道人是非。”老更夫打断他的恶言,拢了拢衣襟,道:“我现在回去跟何苦交工,你是随我一起回去,还是?”

      年轻更夫费事回去还要跟何苦大眼瞪小眼,便道:“我不回去了,我去揽月街那边吃点东西。”

      老更夫摇摇头,拿起梆子准备就走,可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多嘴说了他几句:“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老是有事没事就往百花楼去。我跟你说啊,我们跟她们可不是一路人,人家瞧不上咱们的,你可别再浪费银两和时间了。”

      “你说哪去啦。”年轻更夫辩解道:“我就是肚子有点饿了,去那边吃点夜宵而已。”

      “最好是这样。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去了。”老更夫转身向长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渐渐隐入幽黑的夜色中。

      年轻更夫看着漫漫长街,撇撇嘴道:“哼,等老子发财了,我要她们一个个轮流着来伺候我!”

      一番壮志豪言后,他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抗争着,揉揉扁平的肚皮,自言自语道:“娘的,自从何苦那厮来做打更后,老子的手气就没有好过,一定是他的把霉气传给了老子!”

      满腔怒火下,他心里打起了一个坏心思,何不他也学那李阿牛一样,找个时间跟赖大人说那何苦的坏事,说不准赖大人也会把他给辞了呢?

      年轻更夫打定主意,决定从明日开始,一有机会就跟赖大人旁敲侧击,看那何苦还能呆多久。只要一想到何苦走后他的好运就会回来他便兴奋不已,再想到后面源源不断进钱袋的银子,还有他日思夜想的温香软玉,他更是激动难抑。他美梦想的正香,肚子不合时宜的又叫了起来,他喜滋滋地提着铜锣,迈着轻盈的脚步朝揽月街走去。

      待走到长街尽头,拐入一个暗无半点光的小巷时,突然一阵冷风吹起,他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将手缩在胸口,口中骂骂有词:“什么狗屁天气,都快立夏了还这么冷!冷死个人了!”

      他搓搓手快步地走了起来,可走了好一会,眼前还是漆黑一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爬上他的心窝,他的四肢,他只觉脊椎骨一阵酥麻,冷汗开始狂飙。也有可能是他夜夜在夜中行走的原因,在这种情况下,他尚且还能保持一丝丝理智,就着寡淡如水的月色将四周的环境扫了一遍。这一扫,他的腿再也控制不住地狂抖起来,他走了老半天的路,却还是停留在原地!

      他再蠢也明白了,他这是遇到鬼打墙了啊!

      他哭丧着脸抖着唇对着四围的墙连连揖首,“各位祖宗大爷,打扰了,有怪莫怪,小弟这就马上滚!”说罢夹着颤抖不止的双脚,丢下手中铜锣,不顾一切的开始狂奔,心中狂喊救命,“我的娘亲啊,救命啊!”

      可出奇的事,他这一跑,倒也真给他跑出了那条黑巷,微弱的花火就如水中浮木,让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喜极而泣,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胡乱用衣袖将面上的泪水汗水一并擦去,待歇息的差不多了,他才艰难的站起身,打算回去告个假,回家歇息。总之,他今晚是再也不想再来这个黑灯瞎火的地方了。

      谁知他一转身,就见到一个红衣女子站他面前,定定地看着他。

      惊叫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尤为响亮。

      年轻更夫连连倒退,一个趔趄直接倒地,他抖着手指着女子道:“你你你你,你想干嘛!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找我!!!”

      红衣女子在微黑的夜色中就像一朵诡丽的虞美人,魅中带俏,俏中带柔。年轻更夫虽是惊恐至极,可当看清这女子容貌时,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瞳孔闪过一道精光。

      那女子挪了挪纤纤细脚,上前一步,弯下腰娇滴滴的对年轻更夫道:“大哥,奴家是杏花楼的小虞,今天去城外看望了老父亲,不想回来时天都这么黑了,奴家一个弱女子好害怕的。于是就想找个人陪陪奴家一起回杏花楼。”说着将玉手伸到年轻更夫面前,又道:“刚才奴家远远就看到大哥您了,想着大哥您这么威猛强壮,不知可否带奴家一程呢?”

      年轻更夫盯着眼前这只光滑雪白的玉手陷入恍惚,不知觉间已把手放在了上面,手下立马传来一阵细滑光嫩的触感,他心下一喜:“是热的。”

      小虞浅浅一笑,稍加用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身。年轻更夫见她笑的如此甜美,什么恐慌疑心都随之烟消云散了。他扯着枯黄的脸皮呵呵笑着,心中色意泛起,对小虞嬉笑道:“小虞姑娘是吧,我也要去揽月街,我们顺路,顺路,呵呵呵呵呵。”

      小虞又是一笑,这笑除了甜美,还带有些魅惑,她指着年轻更夫后面那条小黑巷,轻声道:“那,我们不如就从那条小巷穿过去吧,那样会近好多呢。”

      年轻更夫望了望身后那无际的黑暗巷子,吞了吞口水,心想道:“美人虽美,可我刚才才死里逃生从那巷出来,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进去了。”他转过头,方想提议另择他路,可当他跟她眼睛对上时,他发现,她的瞳孔中好像有无数的漩涡,一圈接着一圈……

      小虞抬袖半掩红唇,桀桀一笑,涂着红艳艳蔻丹的手指一指,道:“大哥,我们走吧。”

      年轻更夫僵硬地点点头,转身,一步一步向小巷走去。

      月色如镜,将年轻更夫一人的身影拉得极长长长长长……

      ——————————————

      翌日,金陵,无影门。

      “报!”

      许壁话刚落音,门外便传来一声清澈响亮的通报声,他将手中的册子递给楚烁,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一名身穿暗蓝劲装少年,浓眉大眼,腰悬长剑,他一见楚烁,便抱拳作揖,朗声道:“许护卫,少门主,影部宋晋歌,有事禀报。”

      楚烁揉揉了眉心,往靠椅上一靠,道:“何事?”

      宋晋歌清清了嗓子,将暗部部长吩咐的事一一如实上报。

      原来,从前几日开始,城中便出现一种奇怪的诡症。

      患有这种诡症的人,脾性皆变,时而笑,时而哭,时而暴躁,时而癫狂。

      自此,济世堂门口每日都会排起一条长龙,一问便是家中的都有亲人患有诡症的。魏大夫看了这家,看那家,一轮下来,魏大夫累个半死,也症不出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病。过了两日后,情况愈加严重,有几户人家看连魏大夫都辨不出来是什么怪症,便一致认定他们是撞邪了。

      撞邪了要怎么办?当然是找道士驱邪了。

      几户人家商量一通后,凑钱请了个名声颇为响亮的道士前来驱邪,可驱了半天也没见驱出个所以然来,该疯的还是疯,众人气愤不已,将这江湖神棍揍了一顿后轰出金陵。

      而魏大夫那边,连番几次医术遭受到灭顶的打击后,他心中那点熄了半世的逆反心理终于熊熊燃烧起来。他不辞劳累,连着两天两夜翻查无数医术,终于在一本野医杂史上看到一则类似这样诡症的描述,“所谓失魂,便是魂不附体,魄离分散,且患者症状各异。有的痴痴呆呆,有的疯疯癫癫,有的长睡不起,也有些暴躁难控制,有些苦痛不自知。”

      像这类的野书魏大夫平时是不屑查看的,可眼下情况所逼,他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出个苗头来。

      可过后他又无比惆怅,野书上虽是记载了失魂症的症状,可并没有记载如何对症下药啊。

      魏大夫苦思苦想,绞尽脑汁,最终决定用“安神草”熬成药汁给患有失魂症的人服用。服用了“安神草”的患者会暂时陷入睡眠,消停下来,可一旦醒来,还是一如往常。

      就在他费尽心神时,楚恶少的身影突然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城西牛家村那边今天又新增了好几名失魂症的患者,魏大夫今早托人来无影门传话,说是实在看顾不过来了,想让无影门帮忙查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魏大夫派人的那人还说……”宋晋歌说到这里,却是停了下来。

      楚烁道:“说什么?”

      宋晋歌支吾了几声,才缓缓道来:“那人还说,府上楚二公子之前患的怪症跟失魂症极为相似,楚府既然可以让楚二公子痊愈,想必也可以让无辜百姓恢复神智的……”

      许壁听出了魏大夫话中的意思,脸色冰冷,语带怒意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认为我们楚府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宋晋歌抱拳请罪,楚烁摆了摆手,他才又道:“少门主,魏大夫他老人家可能是救人心切才一时语出得罪,还希望少门主不要怪罪他老人家。”

      楚烁抬眼看了看眼前少年,问道:“你就是仲叔的孙儿?”

      宋晋歌眸光闪过一抹惊喜,笑着回道:“是的。”

      楚烁点点头,带着欣慰的语气道:“仲叔他老人家有你这么个懂事的孙儿,有福气。”

      宋晋歌毕竟还是个少年,被他最敬慕的人一夸,双颊微微泛起两坨红晕,挠着头傻笑,竟忘了说话。这场景若是被仲叔看到,怕又是要敲一敲他脑壳,再骂一声榆木了。

      在他傻楞之际,楚烁已派了许壁去济世堂了解情况。

      说起来,要是换作平常,城中出现这么大的事他一定会有所关注的。可近日来他为了无影门的一名叛徒伤神伤力,实在是抽不出心思来关注其他事情,这要是被父亲知道,怕是又要被责骂受罚了....唉,这一天天的,真是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楚烁端起桌上的茶呡了一口,又向宋晋歌了解了一些关于失魂症的细节。

      正当二人讨论的深入时,门外响起了两声轻叩。

      宋晋歌刚止了声,身后就传来吱呀推门声,随即响起一声温风细语:“大少爷,该回府了。”

      来人穿着一身青白长衫,身型挺拔纤瘦,五官清秀,看上去斯文有礼。而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五官容貌跟许壁有些神似,不过许壁比他多了一份刚毅和冷酷。

      宋晋歌朝他作了一礼,“许先生。”

      许翡朝他点点了头,以示回礼。

      那边,楚烁歪头看了看许翡,脸上出现一丝疑惑,问道:“许翡,我们为何现在要回府?”

      许翡,楚烁的贴身随从,许壁的胞弟。说是随从,其实也不然,他除了负责楚烁的衣食住行外,还在无影门文司会中兼任会长一职,管理着整个无影门中大大小小的文书和银两出库的职务。加上他博学多才,为人温和,深受众人崇拜,所以无影门中的弟子都尊称他一声“先生”,而他原名也并不是“翡”,而是“玉”,因“玉”和楚燿的“煜”撞了音,后得楚烁赐名,改为“翡”,有美玉之意。

      而他本人,确实也如同翡玉一般,温和,儒雅,像三月春风,让人心生舒畅。相对于许壁的凌厉刚劲,众人更愿意与他接触交谈,这也是楚燿看许壁不顺眼的一大部分原因,毕竟同一母所出,怎么许翡就如此谦和,而许壁却总是一副谁都欠他黄金万两苦大仇深的死人模样?!古话说得好,人如其名,果然是冰山壁,又冷又酷,令人望而退避三舍。

      回过头来,许翡笑了笑解释道:“大少爷,前几日不是定好了今天要和宗主一起宴请颜公子他们的吗?”

      楚烁恍然大悟,一拍额头,道:“我还真的忘了这茬了。”

      几日前,楚昂突然将他唤进书房,一开始,他原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商量或是他又做错了什么事要受罚,就在他忐忑不安之时,楚昂只是吩咐了让他准备一下宴请颜尘等人,以表感谢之谊。

      楚烁当时正在为叛徒一事感到头疼,稀里糊涂的就随口答应了一个时日,不料几日过去了,他完全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下可好了,外患尚未解决,又徒增内忧,他不受罚,谁受罚?

      许翡见他面色忧郁,便猜到了他心中所忧何事,轻声说道:“大少爷,膳食我早已让肖管家准备好了。不过,我们再不出发,可就真的要迟到了。”

      楚烁一听,喜出望外道:“都准备好了?好好好,我就说,若是没有了你们兄弟二人充当我左右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哈哈~”

      宋晋歌不由地多看了几眼许翡,眼中全是羡慕之意,心中暗暗发誓道:“他要向许护卫和许先生多多学习才是,争取能有一天可以让少门主对他另眼相看~”

      楚烁这边虽是心生愉快,却也没有忘记了正事,他敛了敛笑意,对宋晋歌道:“晋歌,你先回去同万俟部长传话,让他那边派人侦查看下如今有多少人患症,然后再找个地方把患病的病人都集合起来,多派些人手看着。其他的,等我和楚宗主商议后,再作打算。”

      宋晋歌抱拳应是,退了下去。

      楚烁与许翡为了不再耽误时间,便策马归府。

      ——————————————

      楚府,思苑。

      “什么?爹和大哥今天响午要在宴客厅宴请颜尘和千面?”楚燿不可置信大声道。

      肖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二郎,你小点声呗。”

      楚燿面露怒色,没好气道:“我为什么要小声点?我在我自己的苑里连大声讲话都不行了吗?!”

      “二郎,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肖骐无奈道。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滚滚滚!”楚燿伸手将试图上前的肖骐一把挥开,又道:“为什么爹和大哥宴请颜尘和千面的事我不知道?还是在宴客厅这样隆重??”楚燿说完,想了想,才道出这件事中最令他生气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大哥没有叫上我一起?”

      肖骐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恨不得将自己一巴拍晕,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楚燿的质问。说来说去,其实都是他错,要不是他一时嘴快,说漏了话,二郎现在已经带他出府玩去了,哪还会在这里纠结宴请之事。

      话说回来了,二郎不是看见颜公子都要避其不见的么?现下宴请没有通知他一起,二郎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为何他现在却是这样大动肝火?肖骐耸着脑袋思来想去还是摸不着头。

      然而,他的这幅模样在楚燿眼中就是在绞尽脑汁的想借口准备搪塞他,楚燿多聪明的一个人啊,绝不会给这个机会让他来侮辱自己智商,这么一想,他便伸出右手,打算给他尝试一下“背叛者”的惩罚。

      若肖骐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定会大声哭诉着冤枉,只可惜他并不会读心术,等楚燿的手掐上他右耳时,忽来的揪痛让他忍不住鬼吼鬼叫:“啊!!二郎!你干嘛啊?痛痛痛痛!”

      楚燿轻哼一声,加重手下力道,并再问道:“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爹和大哥要宴请颜尘和千面的事了?是不是?”

      肖骐惨叫连连:“哎呀!痛啊!二郎啊!我耳朵快被你拧掉啦!”

      楚燿恶狠狠道:“再不老实招来,我现在就给拧了!”

      “我招!我招!二郎你轻点,轻点啊!”肖骐带着哭腔求饶道。

      楚燿手下放缓了力道,听着肖骐一一道来。

      肖骐抽着气道:“其实,我,我也是听爹说的。前几天,爹来找我让我帮忙准备一些上好的食材给膳房,说是大少爷吩咐,过几日要在宴客厅宴请颜公子和千面…二郎,好痛啊,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都告诉你了,你快放手好不好?”他双眼通红地看着楚燿,一副可怜兮兮的凄惨样子。

      楚燿看了一眼,心下不忍,撒开手,怒道:“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肖骐小声回道:“我也不知道二郎你不知道啊,要不是二郎你刚说要出去,我还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呢……”

      楚燿给了他一记眼刀,面色稍稍缓和道:“以后,无论有什么大事小事,都要一一向我禀报,知不知道?!”

      肖骐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

      楚燿满意的嗯了一声,提步向外走去,“走,去看看什么个情况。”

      肖骐抽着气跟在他身后,心中哀嚎不断;“爹啊,孩儿以后一定听您的话,把这个口直心快的毛病给改了,呜呜呜…”

      楚府,宴客厅。

      上等紫檀八仙桌上,摆满了琅琊满目的美食,色相俱佳,香味扑鼻,让一向对食物没有要求的千面都忍不住吞了吞垂涎的口水。

      千面看了看还在进进出出仆人丫鬟们,暗想道:“这还有多少啊?”

      他以为他是心中所想,殊不知,不经意间他已把心声透漏了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许翡听了,笑笑道:“还有几道甜食便没有了。”

      千面面露尴尬,以笑敷衍而过,心道:“这人看着像个柔弱书生,想不到耳力这么好,真是人不可貌相也。”

      那厢,坐于正座上的楚昂终于发声了:“颜公子,千面公子,二位来府上这么久了老夫今日才有时间一聚,实在是抱歉。今日这一顿家宴,算是老夫正式为二位接风了,二位千万不要跟老夫客气。”

      颜尘回礼道:“楚宗主,客气了。”

      楚昂抬手示意道:“二位别跟老夫客气才是。来,大家起筷吧。”

      觥筹交错间,一阵脂粉香气从厅外飘然而至。

      千面移眼望去,只见几名身着绯色轻纱的少女挽着琵琶窄琴款款而来,她们身型高挑,婀娜多姿,额前都有一朵娇媚无比的桃花花钿,为她们那张娇美的面庞添加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妩媚艳丽。

      千面活了二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个娇美的女子。虽是涅天境有一个倾世美人天姿师妹,可她整日冷面相对,与这群娇艳艳,柔情万分的女子们一比,自然是要逊色一点点的。

      而他这幅神情,自然落入到了对面许翡眼中。许翡淡淡一笑,唤来几名仆人,仆人们进来摆好椅子和琴桌,便躬身退下。

      女子们一一入座,抬眼望了一圈厅上几人,顿时双颊含羞,眉眼生慕,可她们毕竟是金陵最为有名的歌姬,早已练就了一身临危不乱的本事,即使是动情也是点到即可。然而,她们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可像今天这样,上座的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还真是让她们险些就失了仪态呢。

      不多时,女子们抚上琴弦,一曲优美动听的音曲悠悠扬扬荡漾开来,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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