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阳间当鬼差》阿禚

89、扭曲的人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程知也嘴里咬着半个丸子一脸歉意又手忙脚乱的跟她们擦溅上去的汤汁。
　　丸子内部空心的设计让长时间煮的它内部吸饱了汤汁，外部一挤压就顺着细小的缝隙喷射出来。
　　即使程知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还是防不胜防。
　　“我吃完了。”
　　在两人还在因为这件事情不停的斗嘴的时候，一旁的楼祈早就已经以趁此机会飞快地速度吃完了碗里的东西。
　　楼祈浑身轻松的端着碗站起来，斜眼看两人一脸震惊的模样，勾了勾唇一脸得意的拿着碗去了厨房。
　　“赶紧吃啊别闹了。”
　　楼祈走后，程知也撞了撞江了的手臂催促，另一方面是不想让对方再纠缠丸子这件事了，毕竟她也确实不占理。
　　“你才是吧。”
　　江了互怼了一句，没再继续说下去，连忙低头吃了起来。
　　几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直接回房间睡觉了，楼祈一个人躺在阳台的躺椅上看晚上的星星。
　　刚才江了安慰她的话让她也有一瞬间的愣神。
　　自从去了福利院之后，就很久都没有去看过爷爷，她后来赚了钱四处打听才找到了墓的具体位置，再之后楼立海找她要地的地契，找不到她的人猜到她可能回去墓地，就专门找人天天守在墓前，楼祈就更加没有办法见到了。
　　说起来她也已经很久没去了。
　　和爷爷一起住的时候虽然每天都被同村的小朋友嘲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但那也是她仅有的快乐的童年。
　　当时她没有玩伴就一直跟在爷爷的身后，看他种地除草打药，她就坐在田埂上用棍子在泥里挖坑，等到爷爷叫她回家的时候再埋回去。
　　爷爷好像从来都没有要求过她应该怎么样，似乎也从来不担心自己辛苦攒的学费发挥不到最好的价值。
　　楼祈抬头对着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在心里默默的想。
　　“爷爷，你会为我现在所做的事情感到骄傲的，对吧？”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刺耳的电话铃声响彻整个房间，程知也被吵醒烦躁的翻了翻身，直接跟江了近距离的面对面。
　　江了拽了拽身上的被子，飞快的将自己的头蒙上，试图隔绝声音。
　　楼祈察觉到似乎是自己的手机在响，皱了皱眉手在一旁摸索了一下，眯着眼睛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发现是护工阿姨之后立刻条件反射的坐起来，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电话刚一接通，楼祈还来不及询问怎么了。电话那端就立刻响起阿姨的哭声，以及让她抽噎着让楼祈赶紧来医院的话。
　　“你赶紧过来吧，林默进手术室了，医生刚才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楼祈立刻清醒了，她伸手赶紧去拍身边的江了，接二连三被打断睡眠的江了抑制不住的想要发脾气。
　　“赶紧起来，林默进手术室了！”
　　楼祈喊完之后没有再理会江了的反应，自顾自飞快的从床上下来，拿上昨天的衣服就跑去了洗手间。昨天晚上临睡之前程知也说她珍藏了一瓶好酒，问江了要不要尝尝。
　　于是喝着喝着就直接凑到一张床上睡了。
　　楼祈正在洗手间穿裤子的时候，江了在外面疯狂的拍门，一边拍门一边询问关于这件事情的细节和原因。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突然进手术室啊？！”
　　楼祈一把把门拉开，拉了拉自己的裤子。
　　“我也不知道，抓紧时间过去吧。”
　　“我给你们打车了，车还有三分钟到小区门口。”程知也拿着手机从房间里探出来半个身体，接触到楼祈的视线随即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提醒对方。
　　楼祈拿上手机后跑到门口穿鞋，系鞋带的间隙侧头看了一眼江了目前的节奏，发现对方还在厕所里没出来，不免有点着急。
　　“江了你快点，要出发了。”
　　“来了来了。”
　　江了火急火燎的从卫生间里跑出来，几乎是飞奔着过来穿的鞋，楼祈穿好之后赶紧出去按电梯。
　　“来来来。”
　　江了踩着鞋子就从里面跑了出来，电梯门迅速的关闭，楼祈时时刻刻关注着电梯下行的情况，江了则是趁着这个时间赶紧蹲下来将鞋子穿好。
　　两人坐上出租车之后楼祈就开始查看监控视频，一打开手机就发现监控画面已经一片漆黑，她操纵着监控转了转，发现监控确实没有任何损坏的迹象，倒像是被人用东西遮起来了。
　　既然看不到目前的情况，楼祈便开始查看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从昨天晚上她送晚饭之后开始一点一点的看。
　　监控画面上显示，沈鹤言晚上一直坐在餐桌旁吃楼祈给他带去的饭，吃完之后又去了洗手间洗澡，接着就回房间了，之后的画面就看不见了。
　　楼祈将画面往后逐帧的拉动，画面一直都是正常的漆黑，能看得出来是关灯的状态，直到夜里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大门处透过来楼道声控灯的光。
　　紧接着一个人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客厅没开灯，楼祈盯着监控里的那个人仔细的看了一遍，从身形看大致确认对方就是沈观。
　　沈观进门之后把什么东西给丢在地上了，随后就是鞋子。他将房间的灯打开，灯光瞬间亮起来。
　　“这是…沈观？他出狱了？”江了凑过来看了一眼屏幕，发现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人。
　　兴许是沈观的灯光或者是动作有点大，已经熟睡的沈鹤言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在看到沈观之后他明显被吓了一跳，身体抑制不住的后缩一下。
　　接着立刻装作十分欣喜的样子跑到沈观的面前。
　　楼祈买的监控是可以听见声音的，所以两人的对话清晰的传入楼祈的耳朵里。
　　“爸爸，你回来了？”
　　沈观没有回答沈鹤言的问题，而是直接伸手将对方从自己的面前推开，自顾自的站起来往房间里走。
　　“你妈呢？怎么不出来？”
　　沈鹤言被推开之后明显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发现沈观并没有要打他的迹象，又立刻恢复原状。
　　“妈妈，她在医院。”
　　随着沈鹤言的话落地，沈观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把主卧的灯打开，入眼空旷的房间让沈观的脾气瞬间爆发。
　　他不耐烦的顶了顶腮帮子，语气不善的自言自语：“东西都没搬回来，看来是铁了心要离婚了。”
　　后面说了些什么监控都没有录清楚，两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半晌后沈鹤言继续回房间睡觉，沈观在房间了转了一圈，找了一个袋子目标明确的将监控遮盖住了。
　　剩下的部分就完全不知道了。
　　楼祈将声音调大后也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很久之后再次响起关门的声音，之后边安静下来。
　　“有听到什么吗？”
　　江了看见楼祈面色凝重的一直盯着监控录像看，又凑到耳朵旁听，像是听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楼祈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都是很正常的对话，就是监控的事情有点奇怪。”
　　“医院到了。”司机的声音拉回了两人的思绪。
　　由于出来的时间非常早，碰巧错过了早高峰，所以一路上十分顺利。
　　两人下车后赶紧往医院跑，电梯刚到病房的时候走廊上吵吵闹闹的，也有不少的围观群众。
　　在人群的中央，几个保安压着一个男人，对方脸朝下趴在地上，周围人都指着他窃窃私语。
　　江了一看见沈观的脸就怒不可遏的瞬间冲了上去，抬起脚就朝着对方的头上踹去。
　　只是还没踹到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衣领。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警察拉住江了的衣服阻止了她的动作，江了以为是楼祈拉住了她，正奋力的挣扎，一边挣扎一边骂人。
　　“沈观！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沈观听到声音艰难的抬头看向江了的方向，视线在接触到对方之后他笑了，似乎有种计谋得逞的快感。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对方的那张脸，江了就已经觉得她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江了骂到最后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显得格外狼狈，几个警察拉着江了把她拉到一边去坐下，江了看到是警察在拉她，也收回了脚。
　　只是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楼祈抽了抽鼻子走到江了的身边，伸手一把扶住对方的头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安抚性的拍了拍江了的后脑勺，江了趴在楼祈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警察将沈观从地上拉起来，被手铐铐住的他彻底丧失行动力，只能跟随着警察的脚步移动。
　　这边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两人赶紧上楼去了手术室，还没有跑到门口的时候，阿姨听见声音转头看到是她们，眼眶立刻又红了起来。
　　“你们终于来了…”
　　阿姨紧紧攥住两人的手，像是希望从两人身上的到一些力量和支撑。
　　“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阿姨抽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不由的回忆起今天早上的情景。
　　阿姨早上一般都会醒很早，醒了之后一般都会先洗一下前一天林默换下来的衣服，衣服晾起来之后也差不多已经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就直接去食堂买饭。
　　等她回来林默也差不多到了该睡醒的时间点，一切细节都把控的刚刚好。
　　只是偏偏今天早上在食堂的食堂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两人就在食堂聊了两句，一来二去的时间就耽误下来了。
　　等到她到放进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房门是朝内锁着的，她反复开了几次都没有打开，她就凑到门上的玻璃处去看。
　　结果就看见病房的地面上都是血迹，林默扭曲着身体躺在地上已经不知生死，一个男人站在一侧高高的举起手里的座椅，朝着对方的头上狠狠的砸去。
　　阿姨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瞪大了双眼，林默被砸后身体条件反射性的在地上晃动了几下，随后再也没有动静。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沈观转头带着满脸的血，隔着玻璃跟阿姨对视。随后地上的座椅被沈观再次捡起来，朝着门口的方向狠狠的丢过去。
　　阿姨在座椅飞过来的前一秒下意识的蹲下身，飞溅出来的玻璃纷纷扬扬的落在她的身上。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见此情景立刻有人叫了保安和医生来。沈观做完这一切完全没有打算要跑路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的拖拽着林默受伤的那条腿，大摇大摆的将人从门口拖了出来。
　　保安来了之后将沈观压制住，医生趁机连忙将林默推到手术室去，通知家属立刻准备手术。
　　紧接着就是早上的那一通电话。
　　阿姨哭的停不下来，她觉得如果不是在食堂跟别人聊天，林默也不会平白遭受这样的事情。
　　江了原本压制住的情绪，在听完阿姨讲述的经过之后再也抑制不住的哭起来。
　　手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护士拿着单子急急忙忙的走出来。
　　“病人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家属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