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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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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忍住烫伤的疼痛和心中的怒火,才没当场给这刚才故意胳膊肘撞我的混账前夫一耳光。
这还没结束,随后我在蹲地上清理洒落的糖水起身的时候,这人直接摸了一下我身上的部位。
“程嘉,你咸湿病犯了?”
我的声音很大,直接响彻的整个店铺的每个角落,当时所处的店里的人差不多目光全部集中了过来。
而程嘉貌似乎就是故意要这个效果,他毫不羞愧地坏笑道:“对,我是犯了又怎么样,桃夭夭你装什么清纯,你之前和我结婚,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摸过,怎么离婚了就翻脸不……”
“啪——”我一个耳光顿时招呼了过去,这个人摸了还不行,还要在我工作的地方嚷嚷,我实在无法忍下这口气了。
我甩了甩手,感觉自己刚才打的不是人类的皮肤,而是什么垃圾堆里出来的旮旯玩意。
我强忍住要呕吐的厌恶感,对他发出最后的警告,道:“你恶不恶心,你也快三十的人了,不要求你做个男人了,还学不会老实做人吗?”
“你说什么?”程嘉说着说着,我余光瞥见,他顺势抓起了餐桌上的陶瓷碟。
由于我这边鸡飞狗跳的,花颜忙完手头上的事,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在程嘉手上的碟子举起来的时候,他走了过来,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花颜虽然现在面带微笑,但是跟平时的笑容截然不同,平时花颜的笑容可以说是让人看了如沐春风,但是现在他的笑,完全可以说是冷笑,没有一点温度。
“您好,”花颜顺势把程嘉手里的陶瓷碟夺了下来,冷笑着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这位客人,如果您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先冷静下来,先聊个天吗?”
程嘉估计是被花颜拽得实在有些疼,随即甩开了他的手,又见花颜有意护着我,随即眼神诙暗不明,冲花颜的脸,道:“你就是老板?我说桃夭夭怎么原先那个糕点店干得好好的突然不干了,原来是攀上了你这么个小白脸。”
我看程嘉凑得离花颜实在太近,依据这人的本性,感觉他不会做什么好事,随即在把花颜拽到身后以后,大冬天,一杯凉白开果不其然泼到了我的脸上。
然后程嘉经过前面这么一顿说,貌似乎觉得还不够爽,又补充道:“小白脸,你知不知道,你的这女人就是个二手货,你其实就是个接盘的,被这样的女人睡,你亏死啦哈哈哈!”
程嘉说这些话时,表情也越来越扭曲,活脱地就是个变态。
这时,一个外套披到了我的身上,随后,花颜拿着纸巾,帮我擦干了脸上的水,接着,我俩前后的身位再次对调。
花颜上前,一把把程嘉按趴在地,冷冰冰地道:“谢谢你精彩的表演,”程嘉还想挣扎,但是花颜这回用了个更绝对的拿人姿势,让这个人渣彻底无法挣开,花颜接着道:“刚才在你的嘴叭叭说个不停的时候,我已经让店里的伙计通知警察了,我家店都装有监控,今天到底怎么个事,你去派出所老实交代去吧。”
“还有,”花颜这回的语气不仅冰冷,还染上了一些少见的愤怒:“每个人都不免有犯错的时候,毕竟我们都是普通人,而且她选择离开你这种人渣,在我看来,不仅正确,还很勇敢。”
我听到花颜说的这最后一句,心里仿若有一滴水,终于滴落在了心坎里。
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我才知道,程嘉在跟我离婚这几年不仅有跟踪和骚扰猥亵女性的行为,甚至还有各种来路不明的“欠债”,经过这么一闹,也是彻底被限制自由了。
“他被关押了,他自己这两年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足够让他在里边学会老实了。”花颜走在我的身旁,跟我解释说道。
我看着花颜,心里想着今年他听到程嘉说的那些话之后,花颜会怎么想。
虽然我之前也跟他坦白过自己有那么一段经历,但是我知道,耳朵听到的和亲眼看见的,那种冲击感始终是不一样的。
“花颜。”我主动叫住了花颜,决定借这次机会把他的想法给问清楚,但是想要问题仿佛就卡在唇齿间,我实在说不出口。
糟糕的过往像是被缝合上的伤口,只要稍微使点力度,伤口就会崩裂流血。
花颜仿佛有读心术一般,眼见我叫住了他却迟迟不说话,猜到了个大概:“夭夭姐,你是不是想问,我对你的过往有什么看法?”
我低下头,闭上眼,许久没有哭泣过的我,因为过度害怕被放弃的感受,于是这一次也没能忍住泪水从眼眶的流出:“嗯。”
我在心里习惯性地把最坏的结果想过去了一遍,但是现实仿佛就是永远都让人充满意外:
“我今天说了呀,就,每个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但是夭夭姐,你很勇敢地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这不丢人,缘来便聚,缘去便散,最重要的是勇敢去面对。”
我泪眼婆娑地睁开眼,看到花颜站在路灯下,白天眼里的冷漠和愤怒已经彻底褪去,只剩下平日里的温柔和怜惜的心疼。
这一次,我有了个想法,我想和这个人在一起,在一起去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
所以,我决定把以前的事跟花颜彻底挑明。
除了我的婚姻,还有关于九年前,我突然谈的那场意外恋爱。
九年前,跟花颜去完那场观影活动被偷拍又被人肉以后,我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花颜。
一两次可能还是无意,到了后来,花颜也意识到了,我或许是有刻意地和他在工作生活中都避开他。
于是在有天在俱乐部基地的楼梯间,我和花颜上下楼打照面的时候,我走左边,花颜也走左边,我走右边,花颜就走右边,反正就一个不管怎样都不让我过去的趋势。
我没看他的脸,直接控制住情绪,不冷不淡地说了句:“借过。”
花颜身高很高,一个臂展过去,直接拦住了楼梯间空间的大半,我感觉到他的目光此时聚焦到我的身上,我听到他开口说道:“夭夭姐,你为什么这段时间都在躲我?是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吗?我是哪里做的让你不开心了,我会改的,你别总是躲我了。”
他说得很急促,我还在他急促中听出了很明显的委屈。
我抬眼看他,那硕大晶蓝色的眼瞳,真的看上去好像快要哭了。
我愣住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把那个人肉帖子找了出来,再把手机翻过去给他看。
“喏,因为这个,”我看到因为这件事快要哭了,心里也实在不好受,连忙跟他解释说明:“小颜,我这段时间的行为跟你本身没有一点关系,我没有不想和你做朋友,你没有哪里不对,你很好的,我很喜欢你的。”
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我听到自己有些不太对劲的心跳。
花颜拿着我的手机划屏幕的手在听到这些话以后也突然顿住,随后他抬头,我看到他面庞已然全部染上粉红色,接着我听到他说:“夭夭姐,你刚刚说,很喜欢我,是……是哪……”
我感觉我的脸庞也有些发烫,此时有些不敢去看花颜的眼睛,道:“当然是作为朋友,朋友的喜欢。”
说完,我都感觉自己说话强调得有些诡异。
此时,我非常突然地想起了叶筱葵之前说的那句
“夭夭,你喜欢颜队吗?”
然后在我和花颜又冰释前嫌?的第二天,早上现场前往训练室的路上,已经恢复身份有段时间,也跟我熟络起来的千倾靥,神秘兮兮地推搡了我,道:“夭夭姐,你听说颜队的事了吗?”
我刚起床,实在有些没睡醒,也就暂时没有联想事情的本事,有些随意地回答道:“啊?他有什么事?”
“他今早训练得迟到一会了,大早上的能搁璃教的办公室里挨骂,颜队也是个能人。”这时候已经抵达了训练室,路过的师兄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插话进来道。
我有些一头雾水,千倾靥便同我补充说道:“颜队昨天晚上训练结束之后,就上微博发了个博文,然后听说是为了我们这些队友吧,跟狂热粉在评论区撕了几十层楼,璃教说他……夭夭姐!你不训练了吗?”
我顿时展开了联想,知道了大概是什么事,连忙转身向璃教办公室跑去:“我今天也迟到一会儿,我先去下璃教办公室!”
随后我用最快速度跑到了琉璃教练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喊了声“璃教”,我听到璃教应允后便推门而入,一下子就看到正站在璃教面前一副罚站模样,框框挨骂的花颜。
“你来了?”璃教看到我着急忙慌的样,皱了皱眉,道:“桃夭,你颜队昨晚一阵冲冠一怒为红颜,你来了,最好直接给我个说法,你俩后续别给我影响队伍训练。”
我顿时愣住了,花颜一向不是冲动的人,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个红颜,是我?
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是广寒电竞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职业期间,若非先前已经恋爱,否则后续都不建议恋爱。
这个一来是璃教考虑到我们年纪尚小,思想不成熟没责任担当,害怕我们受到伤害,二个也是担心我们恋爱了容易分心影响比赛训练。
这时,我听到花颜率先开口:“璃教,这件事和夭夭姐没有关系,这件事至始至终都是我单方面的意思,是我单方面地喜欢桃夭。”
我好像也,从来没考虑过,花颜要是喜欢我的情况。
后续我也知道,花颜那时候完全不是为了应付璃教,而是非常认真的,在日常的训练比赛生活相处中,我明显地感觉到了,花颜真心实意的喜欢。
因为我也喜欢他,所以我也非常清楚,他是喜欢我的。
可惜造化弄人,我们当年并没能在一起。
我的职业生涯,也在经历过那两个赛季冠军之后,几乎一路滑入谷底。
我俩也差不多完全没有了恋爱的心情。
在那之后,我和花颜一起经历了师兄的退役,叶筱葵和千倾靥的转会离开,以及,和千倾靥的一阵网络矛盾。
最后,我也,和花颜终于在第四次的散伙饭里,队友的身份迎来了结束。
我转会以后到了中东部地区的苏城,成绩又开始有了些许的回升,当年的冠军五人组虽然独留花颜一人坚守广寒战队,但是也许是找到了适应版本的配合,花颜也在广寒战队有了些许回升的成绩。
然后就这么过了些时间段,花颜也时不时地往苏城跑过几次,每次来就和我在苏城的静江路坐个船聊聊天,船转一个来回,他就回沐雪了。
我们也就这么心照不宣地相处了一段时间。
一直到我在苏城电竞的战队成绩有所浮动,再度转会回到沐雪,只不过是去了除了广寒电竞的另一支队伍。
然后直到我的第一任男友的出现。
我接受初恋男友的那天,花颜从广寒电竞俱乐部那边坐了两小时的车,他找到我,说话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夭夭姐,你游戏里的那个关系,是真的吗。”
跟初恋的相处并无不快,只是在有的时候,他的眉眼总是让我不免恍惚地想起花颜。
好像这样也行,我后续虽然没听说花颜有什么恋爱的传闻,但是好像花颜后续还有段时间转会到了江光市的竞天战队,和千倾靥又重新成为了队友。
是啊,至少也得差不多长成千倾靥那个样貌,才配站在他的身边吧。
再后来就是,现在,我们都已经退出了公众视线,成为了普通人。
我阐述完以前的事,抬头看了看花颜,认真地道:“就算加上这些,这样,小颜,你还喜欢我吗?”
还没正式入春,沐雪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凉,出来匆忙,我穿得实在有些稀少,冷风一吹,不免地抖了抖。
这时,花颜把我抱进了怀里,道:“嗯呢,喜欢呀。”
我这次没有抗拒他的拥抱,而是像第一次我们夺冠那样,反手抱紧了他,道:“那你觉不觉得我有点烦,我印象里我好像都问了好多遍了。”
花颜笑了,他的笑容灿烂得仿佛冬日里暖阳:“不觉得呀,夭夭姐,你问一次我就回答一次,你要问一千遍,我就跟你说一千遍的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