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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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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尴尬这件事,有时候尬着尬着也就习惯了。
沈田岔腿坐在付蝶右腿上,一手撑着付蝶背后的椅子,一手撑着年轻人的胸膛,与他面面相觑。
时间极其缓慢地过了两秒,沈田抬腿从付蝶身上站起来,淡定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好意思,刚刚被地毯绊了一下。”
腿上仿佛还有温热的触感,付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腿:“哦。”
有点难捱。
他俩说完这几句就静默下来,避开彼此的视线,一个盯着笔记本上恐怖的凶杀现场发呆,一个掩饰性地干了一瓶养乐多。
气氛会杀人。
就像那天早上沈田窝在人家肚子上醒来,不仅直面了对方的生理现象,还直视了自己吓人的睡姿。
到底是怎么滚的,可以从枕头挪到人家小腹上?
沈田社会性死亡了整整三天,并且在已经强迫自己遗忘的今天再度迎来这种惨剧。
如果他刚才没灵魂出窍,那么貌似大概可能……亲了一口付蝶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死了!
沈田坐在地毯上头埋进自己胸里,跟鸵鸟一样拒绝接受惨淡的人生。
付蝶本来也挺尴尬的,毕竟被亲的人是他,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亲过耳朵,但是甜哥囧成这副样子,他突然就不紧张了。
他想了想,又起身走到冰箱前。
沈田偷偷抬头看他在做什么。
“甜哥,还喝么?要不我把西瓜抱上来吧?”他这小冰箱塞不下西瓜。只有一些啤酒气泡水之类的东西。
沈田脸上快熟了,顶着一张大红脸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不了,正好我、啊!!!”
付蝶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屁股一凉。
“……”他缓缓地扭身低头,自己半个屁股正露在黑色短裤外面,沈田的拖鞋被地毯绊得飞到一米之外,幸好他及时放手才没有把付蝶的裤子整个儿扒下来。
付蝶蛋定地把趴地上装死的甜哥扶起来,然后才伸手把自己裤子提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
沈田低着头杵在他身前,付蝶猜测他大概又要当几天鹌鹑,缩在各种地方缓解社死感。
“甜哥,好身手啊。”付蝶意味不明地说,大致是笑着的。
沈田尴尬得神智都不清醒了,脑中天人交战试图完美道歉。
“对不起……”他最终苍白地说道。
付蝶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有什么啊,好兄弟一起遛鸟不是很常见的吗?”
虽然付大宝没溜过,但付大宝可以忽悠。
沈田不自在地拍了拍自己的裤子:“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付蝶笑眯眯地看着他没说接受,他又低头瓮声瓮气地说:“就当补偿。”
他这话说的,要不是知道情况,付蝶还以为自己是个被辜负的黄花大闺女。
“好好好,”他伸手拍了拍沈田T恤袖子上的灰,“甜哥记得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找你玩。”
“好,好啊。”沈田晃晃悠悠地下楼,付蝶看他这副样子实在担心,索性披了外套把人送到家门口。
“付蝶,对不起。”临走时沈田又低声道歉。
付蝶都无奈了:“甜哥,真的没什么,不过是意外而已,你又不是故意的,对我也没什么伤害,干嘛老是道歉?”
沈田心想你要是知道我是个同性恋大概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他心情沉重地走进房子。
而付蝶在回去的路上,被夜风吹着,有些混沌的脑子也逐渐清醒,由于今晚发生的事情比较多,他也不禁想了很多关于沈田的事。
脑子里乱七八糟,不过他就挺喜欢沈田,乐意跟他亲近,今天沈田的反应他其实觉得还挺好玩。
梅雨季渐渐过去,盛夏毒辣的阳光又笼罩起他们这片地方,付蝶慢慢地开始规划自己的店铺。他初步想法是做一个手工艺品店,不过沈田说的话给了他一些启发,反正铺面够大,做成一个兼备手工艺品与饮品的水吧也未尝不可。
陶桃的直播事业如火如荼,听说粉丝涨得很稳定,这也是个女强人,一边经营账号一边帮陈贰今家管杂货店,二斤也在市里找了个司机的活儿。
这家伙开车那么火爆,付蝶没想到他老同学最后竟然迷途知返了。
沈田躲了他几天,耐不住付蝶死缠烂打硬要找他玩,虽然有点社死,但两人关系倒是好了很多。
眼看着孩子悠哉悠哉地筹备店铺,李洪英又琢磨起给大宝找对象的事儿。她和老闺蜜一合计,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堆相亲角的个人简介,合订成册放在桌上。
“姥,”付蝶无奈地拿起又放下,“这又是什么?”
老人老花镜挂在鼻子上,仔细地绣着花:“姑娘啊,姥姥看了,个顶个的优秀。”
付蝶面无表情:“可是您孙子我现在无业游民,人家凭什么跟我在一块儿?”
老人抬头看他一眼:“凭你的脸,不然还能是什么?”
这话就有点伤自尊了。
“我难道除了脸一点优点都没有?”付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个子也高。”他姥看了他半晌,又得出个勉强的结论。
“……”
付蝶有气无力地爬上楼躺自己床上,看着纯色的天花板。
他也不是没想过谈对象,可缘分未到啊,而且才二十四,相亲倒也不至于。
每天跟甜哥弄弄花儿,再捯饬捯饬自己的小店,付蝶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说到沈田,他甜哥二十九岁了啊。
应该再过不久就会结婚吧?毕竟沈田已经进入他姥和陈姥的“围剿”名单。
就算不这样,付蝶老是感觉沈田周身氛围有点黏,他一点都不会隐藏这些,可能是有喜欢的人了。
但付蝶观察了几天,又压根没发现沈田跟花农以外的人联系,难道他甜哥喜欢的人就是某个花农?
付蝶旁敲侧击,扒在沈田身上看他和花农交谈,又觉得没这个可能。
不说别的,花农大叔的头像是一个吐口水的孩子,人家孩子都长牙了。其他花农也无一例外都是男人,大多已婚已育。
付蝶为自己的离谱的猜测致歉。
果不其然,那本相亲册子最终被李洪英交到了沈田手上。
“先看看,也不一定说非要谈,你看看这些照片,说不定有喜欢的呢?”老人把册子塞进沈田怀里,笑得非常慈祥。
“不是,姥啊,您对我怎么就没这么委婉呢?我还是不是您亲孙子了?”付大宝拖着小板凳从沈田院子里出来,手里还拿着甜哥给煮的奶茶。
“我要是不那么说,你会当回事?”老人瞪了他一眼,又笑着转头看向沈田:“小沈啊,有空多翻翻,都是离咱们这儿很近的姑娘,你要是有喜欢的,咱们就约出来相处试试。”
老人说完就走了,沈田满脸通红,拿着那本册子看向付蝶,表情有点为难。
付蝶伸手拨了拨纸页,“甜哥不看看?”
沈田没好气地把册子扔他怀里,“要看你看。”
付蝶看他准备继续理花,便装模作样地拿起册子翻了几下,“嗨呀,都是美女呢。”
他偷偷抬起眼睑,正好与沈田暼过来的视线对上,不禁笑了一声:“看看?”
沈田终于瞪了他一眼:“我比你大五岁,你替我着什么急?”
“哎呀哎呀,皇帝不急太监急嘛,”付蝶及拉着东西挪他跟前儿,“甜哥你难不成跟你这一堆金钱树过日子?”
沈田手一抖,盆里小金钱树差点被水浇透,“什么跟什么啊。”他白了一眼付蝶,倒是忍不住笑。
“我不会结婚的,你还是先急你自己吧。”
“不婚主义?”付蝶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沈田沉吟了一下,点头:“算是吧。”
付蝶轻笑:“什么叫算是?”他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看出了沈田的不自在。
晚上陶桃去探店,他们几个也跟着蹭了饭,陶大美女霸气买单。
“哎哟桃姐破费了。”付蝶拌着自己的寿喜烧和牛盖饭。
陶桃刚带着相机去自助台,闻言翻了个白眼:“吃你的吧。”
服务员上了一波寿司,付蝶贼讨厌海胆,把自己的三个碟子一股脑推到沈田面前。
“我忘了!”陶桃见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小子这么多年嘴还是这么刁。”
“黄不拉几的,我不喜欢。”付蝶嫌弃地说。
“……你他妈别说了,我还是喜欢的。”陈贰今说。
付蝶倒是知道这东西好吃,但他就是视觉动物,吃不下去一点儿,伸手全部推给了沈田。
沈田摸了摸自己的胃,有点为难:“我吃饱了。”
“二斤?”付蝶笑着看向陈二斤同学。
“推销一圈想起我了?”陈二斤心痛无比,“你就知道和沈哥卿卿我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青梅竹马?”
付蝶被他恶心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基。”
陶桃笑得饭都吃不下去:“现在卖腐好像挺容易火的,唉太可惜了我不是男的。”
陈二斤同学打了个寒颤:“你要是男的我怎么办?”
陶桃傲娇地一捋大波浪头发:“姐要是男的那肯定也是大美人,到时候养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受……桀桀桀桀桀!”
在场三个男人齐齐抖了抖,不约而同离她远了点。
“喂!你们几个意思!”陶桃不满地把男朋友揪回来。
他们这里点的多,服务员赠送了一瓶日本桃花清酒,淡粉色的酒液倒在透明玻璃杯里。
“卡哇伊内~”陈二斤怪叫一声。
陶桃拧了一把神经男友的腰,然后把分别把两只倒满的酒杯推向付蝶和沈田。
“我喝不了酒。”沈田有些尴尬。
陶桃诧异,拿起酒瓶看了看:“度数很低的,应该还没有啤酒高,二斤就不喝了,他帮我们开车,沈哥咱们好不容易一起吃饭,稍微喝一点点也没关系的。”
她看了看他身边的付蝶:“不还有付大宝嘛,到时候如果醉了,让他伺候你。”
付蝶饶有兴致地看过来,视线落在沈田被寿喜锅热气蒸腾得泛红的脸颊,又移到清亮的酒液上。
“甜哥,我会把你伺候得很好的。”他撩骚似的眨了眨眼。
沈田知道陶桃是开玩笑的,但是就是因为付蝶在身边,他才更加犹豫。
但他是个不太会拒绝的人。
陶桃只是玩笑话,她刚要给沈田倒果汁,缺见对方端起了酒杯。
暖色的店铺好像老电影般温馨,几个人吃吃喝喝拖到快十点,才抚着肚子从店里出来。
“啊,吃得好饱。”大美女拍了拍自己的凸出一点点的胃,“明天又得减肥。”
陈贰今到停车场把车开过来,几人在桥上吹了一会儿冷风便钻进车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