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毫无意义的人生》Clavicula

5、终章

　　5.终章
　　二月十九日，一周的结尾，天气开始慢慢回升。
　　蓝桉抱着几件常穿的衣服，蹲在行李箱面前收拾。她皱眉看箱子里某人已经放进去的东西，满是不解：“相框和照片都算了。你放那个用502胶水粘起来的碎杯子干什么？”
　　朱浩成乐呵呵一笑：“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
　　......蓝桉无语地看着他，以前没怎么觉得，现在才完全理解为什么他手下的人会暗地里说他是恋爱脑了。
　　虽然嘴上说着没必要和嫌弃，但她也没拿出来，还用旧报纸好好包起来。
　　楼下的人慢慢多起来。不同于上次的剑拔弩张，这次的气氛轻松不少。
　　朱浩成的执行能力很强，几天前刚正式说自己要离开，教训过小陈后就着手找到老大要了个人过来，人家本事不错，一下子镇住了底下。他带着伤勉强把烂摊子收拾完，接下来就准备金盆洗手，浪走天涯了。
　　底下的人这次来，算得上送别会。
　　不过三十出头，朱浩成却觉得自己已经是该退休的年纪。他把脑袋抵在蓝桉的背后，环抱着她：“我总是想，早点找到你该多好。”
　　他记得蓝桉身体上的每一处伤痕，每每触碰都觉得复杂。
　　两个彼此孤单的人在孩童的时候就握着一根隐形的相连的线，他多想在小时候就这样抱住蓝桉，既想诉说自己的痛苦，也想倾听她的苦楚。如果他们很早就相识那该多好，两只受伤的刺猬能互相取暖，能用细密的尖刺保护对方柔软的肚皮。
　　怪物的同类很少，但他觉得自己很幸运，找到了蓝桉。
　　蓝桉的脖颈被朱浩成的头发摩擦，有点痒：“好好好。”她扒开对方，“你先下去吧，他们喊着让你喝酒。少喝点，伤还没好全。”
　　“嗯。”他顺势吻蓝桉的耳垂，满是轻松地往楼下走。
　　等听到楼下的声响大起来，蓝桉这才放下手中的动作。她走向窗口，看见今天阳光正好，隐隐约约看见远处小河边的柳枝飘扬，好像抽芽了。
　　她撬开自己的梳妆镜，拿出一把手枪和一把军刀。
　　桌子上的花束新鲜艳丽，是朱浩成清早去花店买的。
　　如果这次收网行动失败，她就用刀割腕，如果朱浩成还要逼她走，那她就直接开枪自尽。

　　两点十五，蓝桉接到朱浩成的电话，叫她下来和大家最后说几句话。蓝桉将枪藏在外套内层口袋，袖口塞刀，慢悠悠地走到人群间。
　　两点二十，有人在杂乱的人声间察觉到外面的不对劲，带着几个人出门察看。早就埋伏好、正在缩小抓捕范围的警方直接抓获这几个人，动静不小，屋里的人瞬间就明白了情况。
　　小陈护着朱浩成和蓝桉两人要从后门离开，人群混乱，眨眼功夫就把自己嫂子看丢了。他哥硬要回头去找，小陈咬牙坚持让他先走，转身去枪林弹雨间找人。
　　他看见蓝桉侧身躲在橱柜旁边，刚想喊出声，却眼睁睁看见他每日亲昵喊叫的嫂子，掏出枪，不带一点犹豫，开枪射中他们的一位兄弟。
　　他看见冲进来的武警第一时间将蓝桉拉走，用盾牌护住。
　　世界观炸碎，小陈下意思回头寻找他哥的身影，没想到他哥就站在他身后。面前种种，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走。”朱浩成吼叫着，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伤口，之前还要强不喊疼，现在却觉得疼得厉害，五脏六腑都被撕裂。
　　警方这次做足了准备，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没有人能逃脱。
　　朱浩成被几个武警压倒在地，双手在背后被铐住。他挣扎着往一处去，怕抑制不住，他们给他扎了一针麻醉剂。
　　失去意识之前，他终于找到蓝桉。
　　她披着警方的厚羽绒服，被医护人员团团围住，旁边有个警察，很是关切地护着她。
　　她没有像一个罪犯一样被扣住，而是被保护着。
　　朱浩成的视线转向蓝天，最后的念想，是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此结束。会有番外，时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