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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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高抬，温渐离坐在大殿中，轻轻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温渐离放下茶壶。她摩挲着茶杯的边缘，转了转杯子，对着杯里的茶发呆。
“阿清……”她轻声呢喃着，“这么多年了，你在哪呢？”
她把茶杯举起来：“你知道吗？我见到了一个人，她和你好像啊……”
她把茶倒在地上，然后轻轻将茶杯倒盖在桌上，回忆着林鸢的样子。
她的眼睛，她的声音，她的背影。
像，太像了。
这世上怎么能有相似之处如此多的两个人呢？
温渐离想不通。
门外传来脚步声。
温渐离回神：“回来了？”
小寒蹦进来：“是啊！”
温渐离笑起来：“她往哪走了？”
“炎阳。”小寒手绕着肩上的辫子，“不过有些奇怪，她居然不认识路。”
“不认识路？”
“对啊，而且她还说不知道自己过了界碑。瞧她昨夜的穿搭，应当也是个刺客，怎么会这样呢？”
“这倒是有些蹊跷。”温渐离思索着。这世上总共就四个国家，再加上她做主的清离山，也就五个而已，身为一个刺客，居然认不清方向？况且，昨夜她是自己跑上来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过了界碑？
“我也觉得。而且她看起来不像演的，向我问路的时候很真切。”
“果然有问题。”温渐离顿了一下，“小寒，你问问你姐有没有在医书上看到过会使人辨不清方向的药。”
“好。”
温渐离又道：“算了，我自己查吧。”
小寒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主人。”
“什么不对？”
“不用找我姐啊，我知道。”
“那你快说啊。”
“是这样的，主人。我之前好奇看了我姐的医书，刚好有看到过。有一种药，类似迷药，叫什么我记不清了，药效就是会让人分不清方向，而且连自己常走的路都不认识，不过这是暂时的，解了之后就没事了。”
“我知道了。”温渐离点点头，“但若是这样的话，怎么能确保她跑到我们这里来呢？既要诬陷我们，又要费尽心机给她下药……背后的人一定同我们和林鸢一方都有仇吧？”
“同我们有仇的人……要从哪方面查起呢？”小寒问。
温渐离面对这个问题，一时也找不到好的答案：“我让芒种去跟着林鸢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好，那我就先退下了。”
*
温渐离脑中闪过很多人的名字。这些人，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活得很好，还有的，亡命天涯。可她现在还不知道林鸢是哪边的人。看来，还是得等芒种回来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
温渐离知道是芒种：“回来了？”
芒种走进来：“当然。”
“怎么样？”
芒种坐到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上：“主人，你知道我跟她到了哪里吗？”
“我要是知道还要你跟？”
“哎呀，猜猜嘛。”
“我只知道在炎阳。”
“对呀，而且离你家挺近的呢。”
温渐离眼神变得锐利：“她是那个林家的？”
“没错。”芒种正了正神色，“而且主人你知道吗？她进去的时候畅通无阻，林家的人根本不拦她，她跟林家的关系一定很近。”
“她都姓林了，她跟林家关系能远吗？”
“主人你说的也有道理。”
殿内静默了一瞬。温渐离问：“没了？”
芒种反问：“还有什么？”
“她进去之后呢？你没跟上？”
“林家我怎么进啊主人？你也没给我个密令什么的，再不济给我个你们家的令牌啥的啊。林家也有自己的暗卫，我怎么躲得过那么多人的眼呢？这事恐怕只有惊蛰能干。”
温渐离一时无话：“……好，好。算我这次思虑不周了。”温渐离扶额，“那她之后就没出来？”
芒种两手一摊：“她一进去我就回来向您汇报了呀。”
“就这点事你至于跑回来吗？传讯手环是坏了？还是你真的太闲了？”温渐离隐隐有些发怒。
“主人，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好，好……那你说。”温渐离一副“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把你扔下山去”的表情盯着芒种。
“我发现，小寒明明给她指了方向，但是她还是走了偏路。而且她好不容易进城之后，居然一直在问路上的人怎么走。这很反常不是吗？”芒种很认真。
温渐离真的无语了：“可是这些我都知道了。”
“啊？哦，没关系，还有别的。”
“那你快说。”
“她进林家的门的时候，我听见林家的人都叫她师姐，而且很恭敬的样子呢。”
“师姐？她辈分倒是不太低嘛。”
“是啊，而且她直接就进门了，连那些人一个眼神也没给，那些人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温渐离思索着：“炎阳国都的那个林家……看来她同皇室还有些关系呢。”
炎阳国姓是林。
“嗯，而且她这副架势，该不会还是个郡主吧？”毕竟炎阳所有公主他们都见过，没有林鸢。
温渐离想了一下，说：“不会。炎阳郡主里没有她这号人。”温家是做各种生意的，四国都有很多家分店，总店在炎阳皇都，四国的达官贵人都有哪些，最清楚不过了。
“主人都说没有了，那一定是没有。”
“还有查出什么别的吗？”温渐离又问。
芒种低下头：“没了。”
“没了？那你回来干什么？怎么不继续盯着？”
“那个，主人。”芒种斟酌着，“您叫我下山的时候，我正在和夏至比武呢。还没比出个输赢，您就叫我去跟人。我急着回来是为了继续比武……”
温渐离真的要被气笑了：“哦？所以你现在打算继续和他比武是吗？”
“是的……”芒种小声回答。
“好，好得很。”温渐离甚至鼓起了掌，“这么爱比，那就让我也看看，你们到底比得怎么样。”
*
温渐离跟芒种一起来到了练习场。场上每个人看见温渐离都十分紧张，恭敬地叫着：“主人。”
温渐离看见他们，突然又觉得不该责备些什么，只是招招手说：“算了，你们都不必拘谨。我是听说今天芒种和夏至要比一场才来的。”
夏至激动着：“主人专门来看我们比武的吗？那我一定要好好表现！”
温渐离笑着：“点到即止，不必勉强。不奖不罚。”
小寒喊着：“主人，赏点什么吧！讨个好彩头！”
芒种也附和着：“是啊，主人，你那么多好东西，不拿两件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吗？”
温渐离笑道：“哈哈，好。我记得我库房里还有一把‘铁手寒心’打造的上等宝剑——落玫。”
“铁手寒心”是一位有名的铸剑大师，他铸的剑只赠有缘人，千金难求一把。他会在铸剑的最后阶段将他自己养的妖宠封入剑中，使之成为剑灵。有了剑灵的剑，向来都是剑选人，而不是人选剑。但是剑的主人自愿赠予是会让剑灵认可的，所以温渐离只要愿意，可以将这把剑送给任何人。
他们听到温渐离的话，都纷纷瞪大了眼睛：“主人，你居然把这把剑拿出来当奖品！”
温渐离只是不太在意地说：“反正我练剑也只是随便练练，主要还是使鞭子，这剑留给我是糟蹋了，还是让你们拿去，才能发挥他真正的作用。”而且，她要是想要，也不是不能再找铁手寒心要一把。
毕竟，铁手寒心和她“关系匪浅”呢。
只是，正当夏至和芒种要开始比武，山下的迷障又有动静了。
温渐离从乾坤袋中摸出一面镜子，施了个咒就看见了异样的地方。
只见镜中显现出林鸢的身影。
处暑在她旁边看见了，疑惑地问道：“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温渐离也不知道。但是她立刻就站起来：“你们先比，我稍后就来。”
*
林鸢回了林家之后，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被赶出来了。
她没有别的朋友，所以不知道该去哪。只是想起来温渐离似乎对她很友好，而且还想留她在山里住下，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来找温渐离了。
没想到又被困在山下的迷障中了。
“难怪温姑娘说我没本事上山呢……这迷障，不知道破解之法还真是麻烦。”林鸢一直在迷障之中打转，迷失了方向。
温渐离就在这时出现了。
“林姑娘，是你吗？”温渐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鸢转身，看见温渐离后笑了起来：“温姑娘，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温渐离走过去，牵起林鸢的手：“林姑娘，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林鸢也回握温渐离：“好啊，那多谢你啦。”
只一瞬，林鸢眨了下眼，就已经在宅院大门外了。
她们一起走进去。
温渐离微笑着，看着林鸢的眼睛：“林姑娘，还没问你为什么忽然回来呢？”
林鸢眼神闪躲：“说来惭愧。我回去之后，不知是哪里惹得师父不快，竟被赶了出来。想起你曾邀我在山中住下，这才出此下策，来投靠你了。”
“林姑娘没有别的朋友吗？”温渐离直勾勾地盯着林鸢的眼睛。
林鸢抬眼看她一眼，又移开视线：“没有。温姑娘或许是我唯一能够投靠的‘朋友’了。”
温渐离笑得更开心了：“林姑娘，你放心，选择我，绝对不是‘下策’。”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