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的力量》捡月亮的人

3、野猫和雄狮

　　免缓缓地睁开眼睛，一缕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射入，在他的视线中形成一道刺眼的光束。

　　他感觉到头部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安眠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退去。

　　好在意识已逐渐回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迟然！迟然！迟然！”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慌乱地呼唤她的名字。

　　“她去送死了……”

　　一个声音冷淡地响起，和免对这个世界的冷漠不同，这种冷淡的背后不是对世界的失望，而是绝对的理性与冷静。

　　免寻声望去，看到了一个长相完美如古希腊雕像的少年。

　　“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

　　免努力想要坐起身来，但身体的虚弱让他力不从心。

　　“我叫亚瑟，当然我还有另一个名字，你也可以叫我迟浩宇。”男孩微笑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行，我得去找她……”

　　“如果你不想让她死的更快的话，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迟浩宇的话，让免心中一惊。

　　那少年不紧不慢走到免床边，用手环将一个屏幕投影在苍白的墙壁上。

　　“国会大楼已经全面戒严，警备队荷枪实弹的包围了‘卡俄斯’组织的学生们，他们只是缺一个开枪的借口，我希望你不要成为那个借口。”少年冷冷提醒道。

　　屏幕上的场面一如迟浩宇的描述，枪口和刺刀早已对准了那些手无寸铁的学生。

　　“你为什么能看到这些画面，迟然在哪？”

　　“我黑了他们的监视系统，别着急。”

　　迟浩宇在手环上输入了一串复杂的代码，屏幕上的内容竟然切换到了国会大楼内部的一个会议室。

　　“迟然！对面那个是……克洛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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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然就坐在克洛诺斯对面，不卑不亢，全不似在免怀中时那般柔弱。

　　面对着身披西装、面目阴鸷的总统，以及那些个身材高大的保镖，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纤细，但眼中闪烁的坚定光芒却透露出无畏的勇气。

　　“让你的人，三个小时内全部撤走！”

　　“总统先生，我认为您这是命令而非谈判。”

　　克洛诺斯听着少女的话，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本来也没什么好谈的，我接受你们谈判的请求，只是为了好看一些罢了，到时候就可以告诉那些愚昧的大众，我们给过你们谈判的机会，只是你们不愿意好好谈。”

　　克洛诺斯点上了一只雪茄，烟雾缭绕在他周围，仿佛是他的领地标记，宣告他的权力不容侵犯。

　　只见他嘴角扬起，双眼微眯，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然后缓缓将烟气吐向对面迟然的位置。

　　办公桌上，古兰特国的国旗在烟雾缭绕中渐不真切。

　　“咳咳咳……”

　　迟然没有吸过烟，事实上她曾患过哮喘，而烟气会刺激她的哮喘，这点克洛诺斯当然知道。

　　那些烟肆无忌惮地入侵女孩的身体，迟然感觉喉咙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她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试图抵挡烟味的侵袭，但那股刺鼻的气味还是不断地刺激着她的呼吸道。

　　“呦，‘卡俄斯’的代表身体不佳呀，恐怕不能胜任这次谈判活动啊，快滚回去治病吧！命都不要了，还来这里大喊什么自由和真理，简直荒唐！”

　　克洛诺斯大笑着，竟将双腿伸展开来，搭在了办公桌上。

　　他的坐姿显得十分自在，仿佛整个谈判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仿佛整个国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咳咳……你们……咳咳，就只会使用……使用……阴谋和暴力来……来报答民众对你们的信任吗？”

　　不断有烟雾吹向她。

　　迟然努力凭借超人般的意志，对抗着剧烈的咳嗽和强烈的头晕，已经有泪滴在眼睛里打转，但终于没有流出。

　　她不愿意向任何强权认输。

　　“到底还是孩子啊，你认为阴谋和暴力是错误的？我告诉你，阴谋和暴力是上天赐给每个生物的恩典，小到蚂蚁大到雄狮，自它们诞生的第一天开始，它们就要学着使用阴谋和暴力来获取食物，以维持自己的生存。”

　　克洛诺斯冷笑一声，声音沙哑而阴沉。

　　“而统治者要做的就是成为最凶猛的雄狮，号令百兽屈服，用阴谋和暴力制定秩序，违背这秩序的，必然会被它的獠牙撕碎。”

　　迟然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咳咳……人不是野兽，咳咳……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都有知晓真相的权利……咳咳……”

　　“很好，带着你的权利，去见证你们的死亡吧！”克洛诺斯嘲笑道。

　　他招来一位手下，命令道：“让警备队向大楼外‘卡俄斯’闹事者开火！”

　　“总统大人，他们是非暴力的合法抗议，是否……”手下犹豫道。

　　“合法？我即是律法，我不希望再重复一遍自己说过的话。”克洛诺斯高声道。

　　那位手下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领命行事。

　　“混蛋！咳咳……”

　　迟然终于无法忍受，伸出双手，拼命想要掐住对面那个恶魔的咽喉。

　　但早有保镖在一旁，将她像拎一只野猫般拎起。

　　“咳咳……刽子手！呸！”迟然骂道。

　　克洛诺斯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走向虚弱的迟然。

　　“嗯，我是，但做刽子手总比做死人好。”

　　他一脚踢中了迟然的腹部。

　　保镖们适时松手。

　　迟然猝不及防地被一脚踹中，力量之大让她瞬间失去平衡。

　　虚弱的身体像路边被随意踢起的石子般划过半空，原本天真可爱的脸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得诡异。

　　落地时，她的背部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就算是这样，她也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哀嚎，她只是挣扎着蜷缩起身体，双手紧紧抱着肚子，仿佛这样能稍微缓解一下那股撕裂般的痛楚。

　　此刻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高速旋转。

　　她面色惨白如纸，血水在嘴角汩汩涌出。

　　片刻后，世界终于停止了旋转，她的呼吸终于也不再沉重。

　　“起来，死猫！”

　　克洛诺斯用力踩了踩，确认没有生命迹象后，他大声嘲笑道：“废柴，小野猫也敢跟狮子搏斗？自取灭亡！”

　　“‘卡俄斯’党魁疑似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意欲在谈判中行刺总统，既而煽动政变，我们迫于无奈，为了维护古兰特国的安定，不得已向这群极端分子开枪，你们记住了吗？”

　　克洛诺斯阴沉的目光的扫过屋内众人。

　　目光所及之处，尽皆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