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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番外18 一些闪回 ...

  •   甘霖快步走出医院,在门口正正好碰上往里走的张梓萌。
      张梓萌端详着新手机,随便地打了句招呼:“老师再见。”
      真羡慕啊,现在就可以下班。
      甘霖点点头,停下脚步,提醒道:“胡医生在他办公室给他的学生开会,有个病例挺少见的,你也去听一听,对学习有帮助。”
      张梓萌疲惫地说:“好的。”
      “撞你手机那人呢?”
      张梓萌想不通她导师突然关心一陌生人的行程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应该走了吧,刚刚那个手机店的老板好像要和她说什么来着?”
      甘霖说了句好,立马跨步迈出医院大门,张梓萌扭头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心想。
      果然不论主体是谁,下班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跑这么快,情有可原,要是她能跑,指定比甘霖溜的还快。
      甘霖当然不是赶着下班,从在医院里碰见时,他就察觉到木三阳的状态异常。
      他一年到头见木三阳的这几面,就没见她健健康康的样子过。
      这死公司,木三阳是个什么绝世厚羊毛要可着她一个人薅。
      他要一辈子诅咒sunshine的高管,余生都在疾病里渡过,而且永远别想用医保。
      等把木三阳送走,他快步回到了医院。
      但其实他已经下班了,只是找个看起来合理的由头,让自己急匆匆的样子不显得那么古怪。
      何况也不能和她多待。
      甘霖在大厅里放空了两秒,回忆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做。
      于是他去了住院部。
      病人正大声地叫嚷着,周围来来去去的人忙得不可开交,脸上的阴郁重得让人害怕。
      甘霖倒是没什么感觉,习惯了。
      正想叫住王雪燕,才发现她还没有下班,似乎被病人绊住了脚。
      “霸王条款!你们这是霸王条款!”
      王雪燕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她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甘霖走过去:“怎么了?”
      旁边跟着的实习生认识他,喊了一句:“甘医生。”
      甘霖微笑着点点头,瞥见病人的眼神一下子清澈起来。
      但嘴里依旧不依不饶:“这是霸王条款。”
      甘霖伸手把那人手里的纸一拽:“什么?”
      他摆正了扫一眼,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这是正常的住院流程,必须签。”
      “凭什么——”
      王雪燕恨的牙痒痒:“那你可以不住——”
      “欸。”甘霖侧身拦了拦。
      “凭什么我要签这个霸王条款——”
      甘霖冷着脸:“这是规定。”
      病人朝他看一眼,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回去。
      甘霖不说话,仍盯着他,缓缓将手里的纸递过去,放在他面前,看着他挠了挠脑门,最后认命地从一侧拿起水笔,签下了字。
      麻烦终于解决,王雪燕长舒一口气:“他这么听话,到底是因为你是医生,还是因为你是男的?”
      甘霖理了理衣袖:“两者都有吧。”
      “啊,长了个*就是好。”
      “……我是来跟你说,学校那边想让你录个校友视频,类似,我在中大很想你,之类的。”
      “我才毕业几年呢就想我了?”
      甘霖淡淡地说:“听岔了吧你。”
      “怎么还找上你了,我和你又不是一个班的。”
      “是广播台的老师找的。”
      王雪燕更烦了:“就在那破地方待了两年,阴魂不散的,学分也不给加,我差点因为第二课堂取消奖学金。”
      “就这样你还是坚持不懈地去了两年,作为医学生,你的忠诚感动了老师,要不然也不可能就这么阴魂不散的缠着你。”
      王雪燕想着法子:“有什么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法子拒绝吗?”
      “我只知道不礼貌的法子。”
      自己积攒了一些,和木三阳耳濡目染了一些,他现在颇有经验。
      回想到这里,甘霖庆幸那段最难捱的日子已经过去,并希望此生不要再有第二次。
      如果能重来,他死也不要学医。
      干点什么好呢?
      当年就应该跨考影像的。
      不对,还是学医。
      红贝拉叼着它的玩具悠哉悠哉地走过来,放在甘霖的脚边。
      这家伙现在已经长的很大了,跟爆米花似的一下子膨胀开,所幸它算是非常好脾气的狗,并不跟别的什么狗似的死倔,否则他和木三阳两个人拽都不敢出门。
      而木三阳,明明考试在即,似乎越发悠闲了,惬意地看着窗外,不知道要去哪里的飞机掠过天空,划拉了一道弧线。
      甘霖知道她最近似乎在张罗着新工作室的事,但他一点忙也帮不上,干着急都没动力,看着木三阳联系完这个联系那个,依然对此一窍不通。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批阅一下木三阳的试卷,照着答案打勾而已,欻欻的。
      木三阳的工作室正式运营并不久,甚至没人知道它是木三阳的手笔。
      第一份工作是和墨迹休顿的合作,魏嵩投资了个小电视剧,妆造和场景设计都由墨迹休顿负责,音乐方面就交给了木三阳的团队。
      大家都知道这部剧是练手,墨迹休顿是第一次负责电视剧的服设,木三阳也是第一次对一部剧的整体音乐进行统筹。
      魏嵩自己都没什么信心,当花两个钱玩玩,并宽慰木三阳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木三阳没有理他。
      她得承认,自己在这方面还是经验颇为不足,第一份合作会奠定基调和基础,绝对不能当消遣。
      然而新的团队还没有磨合好,惹出一堆令人头疼的麻烦事。
      木三阳刚惬意这几秒,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下一秒,她站起身,满脸不爽地换鞋出门。
      甘霖已经习惯了,只是看着她走的背影,红贝拉还没有习惯,它跟着追过去,尾巴摇啊摇,然而木三阳并没回头看它。
      它失落地回到甘霖脚边,不太愉快地趴下了。
      今天工作室的几个成员私下里协商着,一起去场地里练一练找找感觉。
      团队里不少外国人,都是木三阳不知道从哪挖来的。
      场地也是专门建的,各类大型乐器摆在中央,只要加上观众席,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的音乐厅。
      为了这些基础设施,木三阳的钱跟烧似的转头就没了大半,第一份工作大抵是无法回本的,木三阳无所谓。
      只要这个地方在产出着新的东西就行。
      但显然事情又没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等她到了演奏厅,整个场所里就是一团乱麻。
      各种语言混在一起交谈,夹杂着三两句全世界人民都能听懂的不文明用语。
      木三阳径直走向旁边放着的话筒,握住立架,不太友善地说了声:“Hello?”
      大家渐渐安静下来,在一旁负责统筹的总助走过来,简要概括了一下情况。
      “三阳姐,是这样的,过几天要正式录音,大家商量着这几天和歌手这边合一下找找感觉,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伴奏效果的地方。”
      整个音乐团队都是木三阳专门组建起来的,她觉得用电脑制作编曲始终达不到最好的效果,所以才花了大价钱做乐器演奏录音。
      歌手自然仍然是在录音棚里工作,为了节约时间。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歌手还在选,这几天才能定下来。
      木三阳凝眉:“演唱者选好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总助有点着急:“问题就出在这里,歌手昨天选好了,我以为负责人已经和你说过了,所以今天我跟过来看效果,结果歌手和你的要求八竿子打不着,这才感觉不对,联系的你。”
      木三阳挑眉:“负责人呢,过来。”
      站在一侧的男人走过来,看上去也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木三阳:“你谁?我叫我的人,你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总助解释道:“这位是剧方的音乐监督,就是他找好的歌手。”
      木三阳膝盖有些酸,在大提琴手的小凳子上坐下了:“监督谁?我吗?”
      男人开口了:“这个是剧方的要求,我们不会对正常的创作进行一些干预。”
      “这个不叫干预,那什么才叫干预?”木三阳翘起一边腿,愣了愣,又放下了,“你不是重国人吧?”
      总助回道:“是的姐,他是外籍混血,母语是英语。”
      木三阳并没迁就他说英语的打算:“回答我的问题,这个不叫干预,什么叫干预?”
      她抬头看向站在一侧的,有些畏手畏脚的歌手。
      他正攥着歌词,在这名为木三阳的低气压里似乎抬不起头来。
      “吴鹏?”
      吴鹏猛地抬眼。
      她认识我?!
      木三阳的脸色更差了:“我要的是厚嗓,你知道什么叫厚嗓吗?”
      好吧,认识也不是什么好事。
      木三阳看了那音乐监督一会,居然笑起来:“三个问题,你一个都回答不上来?重文水平这么差怎么在这个国家活啊?”
      “我并非是胡作非为,经过很多次决策,他的演唱效果是最好的,不能以音色决定这些。”
      现场的人大气不敢喘,几个懂双语的成员小声地转译着他们的对话。
      “你的组合很强大,很丰富,所以感到可惜,对奉献给一个新人,是吗?”
      吴鹏手攥得更紧了。
      “和他的能力对比,音色是小小的缺陷。”
      木三阳有点想打哈欠。
      等负责人的机翻重文说完,她兴致缺缺地开口:“到我的回合了?”
      总助脸都皱成一团,不愿意再看。
      “好,第一,回答我的问题,地球上多少人?”
      ?
      负责人不解:“70亿。”
      “嗯,70亿人,找不到一个厚嗓。”
      “……”
      这不一样。
      负责人想反驳,但他的大脑此刻运行太过,已经负荷不了了。
      “你刚刚的意思是,音色和演唱水平,我只能选一个。那第二个问题,凭什么?”
      总助:“……”
      都说了不要惹她。
      木三阳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号,一边说:“想好了告诉我。”
      负责人:“已经找了很久了,鹏是很合适的。”
      “不不不,我不需要很合适,我要最好的。”
      钱没给到位吗?怎么听不懂人话。
      “你觉得他不足够?所以想要换掉他?那你一定会后悔,他有潜力成为很优秀的歌唱者。”
      木三阳看着手机,头都没抬:“我这是短期工作,不是辅导班,不搞养成系。”
      总助在很认真地思考对方能不能听懂。
      “好了,你被开除了。都听到了吧?魏嵩。”
      魏嵩在电话那头气的不轻,这代言人他们全公司上上下下捧着,结果让个手底下的小喽喽碰瓷了。
      他用英文开口:“理德,通知剧组,如果干扰氧的工作室创作,我们会立刻撤资。”
      “为什么——”
      “剧组应该庆幸最先知道的是我,如果是比我更高的人,你们现在已经解散了。”
      叫理德的负责人离开了,魏嵩小心翼翼地问:“姑奶奶,开心了没?”
      木三阳仍然是那副不怎么愉快的表情:“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还需要借着你的势力出气吧?给你们个知情权而已。”
      她挂断电话,看着准备跟着理德走的吴鹏,叫住了他。
      “吴鹏,今天我说的话,也希望你往心里去。你当然不单单只是音色的劣势,在演唱上同样有欠缺。”
      吴鹏悄悄吐出一口气,这人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
      “诚然,你已经足够优秀,那人说的没错,你如果能继续坚持下去,将来也会是出类拔萃的演唱者,但此刻,在这个地方,这首歌,你不行。”
      “现在的你比起之前已经是天壤之别,但是我要求高,我要最好的,你还差了一点,希望下次再见到你,会是我主动向你提出合作。”
      木三阳说完了话,站起身往演奏台正中间走。
      吴鹏停下来脚步,转身看她:“你是因为觉得我被塞进来,有背景惹不起,才讨好我说这些吗?”
      木三阳瞥他一眼。
      你那也叫背景。
      “都请你和那位理德一块滚蛋了,还在感动什么?”
      这孩子脑子有问题吧。
      吴鹏不知为什么,红了眼眶,笑着说:“我会努力的,首席!”
      木三阳一抖,差点鸡皮疙瘩起来。
      四五年前boy project辅导过,那会也就17、18岁,这会年纪估计也不大,还能有这种精气神真是难得。
      吴鹏一溜烟跑了,笑的那叫一个幸福。
      木三阳处置完外人,就该发落自己人了。
      “原来负责选人的呢?中道崩殂了?”
      总助后背一凉。
      “别人见缝插针,你就这么让人插进来了?”
      总助连带着胃都疼起来了。
      于是她颤颤巍巍地吐出更多毛病:“其实,姐,还有一个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木三阳没说话,她直觉不妙。
      “其实,负责钢琴的老师,说自己在来的路上,被UFO带走了,这次的歌,可能参与不了录音了。”
      “……”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钢琴前坐下,抬脚踏上踏板。
      总助怯生生地问:“姐,那,不管他了吗?”
      “能怎么办呢?都外星一日游了,只能我顶上了,”她将琴谱放好,“对了,如果你能联系上他的UFO,记得帮我带句话,就说,想当ET魂归故里,我成全他。”
      她扭头看向总助,微笑着说:“你也一样。”
      “……”
      总助当即腿一软,拼命往外跑:“姐你放心他就是有点想不开了我立马去劝他保证他桃花朵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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