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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偷藏 ...

  •   二中历年来的传统就是午饭后自习一个小时,午休时间一个小时。
      纪闻早早就把数学午练写完了,当午休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早已经将校服帽子戴着趴在桌上睡起来了。
      教室窗帘全部都被拉上了,窗帘的遮光性不是很好,教室内昏黄一片。
      等到最后一个人将头趴下去睡觉,沈牙这才停下手中的笔,转头看向自己的右边。
      静静地垂眸看了看少年露出来的一小张沉睡脸,看他安静的呼吸,沈牙眸光闪了闪,将身子侧了侧,离纪闻更近一点。

      沈牙很想揉一揉那个看起来和小白的触感很像的脑袋,但他还是忍住了。
      “今天明明装作没看见就可以的,傻子。”沈牙靠近那颗毛茸茸的头,喃喃道。
      说罢,他又情不自禁像个瘾君子一样,靠近纪闻的后颈处,他们的呼吸气息在温热的空气中彼此缠绕,轻轻的闻了很久很久。

      是很好闻的白茶香。
      窗外遮不住的光影缠绵在沈牙和纪闻身上,形成少年情不自禁的错位。

      沈牙略微回过身子,眼光在纪闻身上上下扫过。
      终于,他找到了——纪闻的校服口袋。
      沈牙一面观察纪闻睡着的侧脸,一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纪闻口袋。
      因为纪闻是趴着的姿势所以校服口袋有些褶在里面,而且这个姿势有点困难。
      沈牙害怕惊醒睡梦中的人,手不断在纪闻口袋中细微调整着。
      找到了——
      一个小小的有些尖锐的东西被沈牙摸到了。

      沈牙将它拿出来,有些执拗地盯着半颗牙看
      “这是纪闻的牙齿。”
      一阵风轻轻从窗边掠过,窗帘小幅度地晃动着,周围同学的午休气息清浅,沈牙白皙的脸庞一半照着昏黄的阳光一半隐在暗处。

      十七岁的沈牙捧着纪闻的半颗牙,仿佛捧住了他的全部。

      沈牙伸手从桌洞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方巾,仔仔细细地放进去,包起来。
      这是他偷藏的十七岁。

      下午,高河禾刚进教室,看见的就是传说中的“二中火箭班”一副朦朦胧胧要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把教案用力往讲台上一拍:
      “你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高二了,不是刚进高一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了!等这届高三走了,你们就该往上搬了,自己数数还有几天!”
      忽地,高河禾抬手摸了下她那头大波浪卷发,勾着嘴角笑道:“算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
      这话一说,下面昏昏欲睡的乖乖们立刻眼冒精光。
      “什么好消息呀?”
      “诶呀高老板,说嘛说嘛。”
      “就是就是,别吊着胃口嘛。”
      高河禾站在讲台上,低头扫视下面的“傻白甜们”
      “好消息就是——下个星期三是你们充满希望的高二学年第一次月考,”话音刚落,哀嚎一片。
      “怎么样,开不开心,意不意外?”高河禾不禁在心里洋洋自得,自己也太会逗小孩儿了。
      “噢对了,纪闻,你现在就去一号楼教务处,林主任找你。”
      沈牙原本低着的头比纪闻更先一步抬起来,注意到沈牙的视线,高河禾以为沈牙担心他需不需要去。
      “沈牙你不要担心,这次事件我们学校会调查清楚给你和你父母一个交代的。”
      沈牙心说,不需要。
      纪闻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起身就出去了。留给沈牙的只剩一丝几不可闻的白茶香。

      纪闻这一去直到快放学才回来。
      沈牙本想给他发个消息,可拿了手机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纪闻的联系方式。
      他又不愿意找别人要,于是一个下午汪成掷和李解频频望向纪闻方向,不知道是不是他俩的错觉,总感觉纪闻不在的时候学霸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也很正常的刷着题,但就是感觉周身都萦绕着一股冷气,气压莫名的低。

      纪闻回来前,沈牙手机震动了一下
      看见来电人,沈牙眼里的厌恶快要溢出来似的。
      “喂。”
      沈里在那头听到沈牙有些哑的嗓音,笑了起来,“哥哥,没事吧。今天也是一些误会,别放在心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牙无心跟他废话。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怕您贵人多忘事,忘了今晚有个家宴。也是,毕竟也不是从小习惯的——”电话那头的沈里还在讥讽地说着,沈牙直接挂断了电话。

      家宴么。
      一想到自己身体里流着和那群人一样的血,就无比的恶心。
      每次看见他们,仿佛都是在不断的提醒沈牙想起那段灰暗的过去。

      “闻闻,咋说,图图是不是把你狠狠摧残了一番!”
      被林图海拽着写了一下午检讨的纪闻一脸生无可恋,累极的他无力跟李解贫嘴。
      “沈牙,我们今天一起回家吧。”沈牙偏过脸,看向侧趴在桌上的少年,纪闻冲他笑道,“噢对,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呢。”纪闻有些懊恼地皱皱眉。
      看着纪闻有些变形的帅脸,沈牙抿抿嘴,然后轻声说到:“承翠华府。”
      纪闻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这还真是一个方向,而且离自己家相当近。
      不过西边那块儿是t城有名的富人区,他爹当时开发的时候只有少数内部才能买到。纪闻心说,小木头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竟是隐形大富豪。
      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李解和汪成掷面面相觑,果然只有纪闻在的时候学霸才是这样温温柔柔的吗。
      感觉到区别对待的两人心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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