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鱼的相望不相守童话的结局系列Ⅰ》鳶染

2、猫和鱼的相望不相守 Part2

　　时光总是飞逝，转眼四季交替，猫儿依然守在鱼儿身边。

　　鱼儿不是食物，纵然他们在食物链上有着这样的等级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一只猫一心一意对一条鱼。期间仍有数只野猫前来挑衅，不过都讪讪离开。但是相应的，猫儿付出了满身的细碎伤口和一只眼睛的代价。一道从耳下斜斜划过至嘴角的伤痕，狰狞可怖。左眼废了，唯一的右眼闪着翡翠色的光泽，寒光逼现，一脸不可侵犯的神武。

　　平凡的日子已然过去半年。猫儿有时候想，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吧。仅剩的右眼像包着一股柔情的水般，软软的肉垫温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冷质的鱼缸，那层玻璃下便是温顺地靠着的蓝色小鱼。

　　「我可以摸摸你么？」有一天，猫儿靠在鱼缸上问鱼。

　　鱼没有说话，只是悠悠地浮出了水面，猫儿想，是可以的吧。

　　收起锋利的指甲，猫儿伸出前爪去碰那条蓝色的小鱼。硬质的头部，柔软的嘴唇，湿润的带着有些割手的鳞片的幽蓝色身子，光滑如纱般的尾扫过毛茸茸的爪子，微微带着一丝醉人的酥滑。

　　无巧不巧，刚回家的主人误以为猫儿是要捞鱼出来吃，大喝一声提着扫走横冲而来。鬼使神差地，猫儿捞起鱼含进嘴里，机警地躲开扫走，左躲右闪一溜烟跃出了窗台，窜进了巷子。

　　嘴中传来湿滑冰凉的触感和鱼儿搏动的心跳声。冥冥之中，猫儿觉得如果就这么独自离开的话，他便永远也见不到小鱼了，主人是不会再让他回家的。所以，倒不如索性离开，带着他心爱的小鱼。

　　「水、水……」

　　鼓噪的心跳声越来越强烈，鱼儿张合着唇瓣，鳃盖扇动，氧气正迅速地从他体内抽离。他会死。珍珠白的眼眸泛出一丝死灰，如被凌迟一般，心脏灼热得绞痛万分，全身的血液不听使唤似的涌上头顶，几乎要炸裂开来。纵然猫儿不停地用湿润的舌头濡湿他的腮部和身体，可以就不能给他氧气，而猫儿像个大火炉似的的嘴，几乎要将他煎熟了去。

　　猫儿翡翠绿的眸子逐渐转为墨绿，周围萦绕着一股不可见的煞气。一些看到他嘴里的鱼，准备来夺取的野猫被这凛人的气势折退，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我就带你去公园的池塘，只要，再等一会儿！到了那里，就不会有谁能够分开我们了，谁也不能！

　　我们会在一起的——永远！

　　公园的池塘里，鱼儿沉入水底，显是已经睡下。猫儿柔情地望着他，在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危险的存在后，抖抖身上的软毛，窜进灌木丛，也睡了去。

　　澄净的天空中月色已残，零散的星子遍撒开来，醉人的夜色迷了有情人的眼。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蓝色的鱼儿身后总跟了只颜色鲜红的小鱼，甩动的尾鳍在水中划出优美的波浪，那么美丽，那么灵巧。

　　开始的不以为意在鱼儿有意无意地避闪后显得急躁起来，他想抓住鱼儿质问，可是，他要质问他什么？对他而言他算什么？他以为自己爱着他，以为他也像自己一样深爱着自己，可是，他没有说过，一如自己从未对他说过一个「爱」字！

　　如同被惊雷劈中一般，猫儿踉跄退后，跌坐在了地上，耳朵垂得低低的，左脸颊上狰狞的伤口鲜红地快要滴出血来，仅余的一只翡翠玉石般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池塘中嬉戏的两尾明艳美丽的鱼儿，渐渐蒙上了一层氤氲。他伸出早已分辨不出色彩的爪子，脏兮兮的肉垫才刚一接触到水面，就受到惊动似的缩回，垂落的胡须颤抖着，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的情绪。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层层浪开，水底的那一抹鲜明的色彩怔怔定住，忽又倏得游走，身后尾随着那条红鱼。他竟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也是爱我的，对么？」这句话保存在心里，已经没有问出口的必要。

　　「只想默默地守着你，只想默默地看着你，生怕你不快乐，生怕你受伤，生怕你不再对我微笑，生怕你，会离开我。我要的不多，我求得很少，只要你幸福，我什么都可以……」

　　猫儿突然笑了，如听到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样，仰着头像要在一瞬间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挥霍这生命中所有的笑容。他笑得前俯后仰，笑得连泪也流了出来，酸涩的泪水弥漫在唯一的翡翠眼珠上，想要将它毒瞎一般恣意流淌。

　　这世上谁能做到那么大方，谁能做到即使再见也能微笑面对？原来，这些不过都是废话！我以为我可以，我以为我能大度地一笑置之，我以为，你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

　　我以为，不过只是以为，原来在你心中，我竟什么也不是……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天空越发的昏暗，风卷起昏黄的落叶，将它捧得好高，又恶意地悄然退去，笑看那残败的叶子孤零地坠落，无声地嘲弄着。

　　猫儿偶尔会回家一趟，蜷缩在那个离桌子不远的窗台上，一切如常，这个家并没有因为谁的离开而显得寂寞。

　　只是鱼缸空空的，猫儿的心，也空了。

　　桌上有鲜花，可是没有光。

　　PS：结局是多样的，可我思来想去也没有找到一个HE——鱼儿欢快地吐着泡泡，猫儿温柔地守着他，这样过着所谓的一辈子？这么狗血的情节我写不来。或在还未来到池塘鱼便虚弱死去；或在猫儿不在身边的时候，鱼被别的野猫叼了去；或在猫儿伸出爪子想要够住那抹鲜亮的身影时跌落水中，激起千层水花……异种的相恋困难重重，怎样怎样，总逃不过悲惨的结局、死亡的命运，罢了罢了，就让他们伤痕累累地活着，也好过被死亡的逼视……
　　另外就是，我想写番外篇，以鱼的视角，如果我高兴呢那就狗血一把，如果我不高兴呢，那咱家这两孩子就这样过着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