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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本源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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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压得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不攻自破。胡可清楚地看见眼前这人——也就是许然的耳根染上了红色。
她轻笑一声,嗓音戏谑:“百亿多年了,还是这般容易害羞。”
是了,胡可并不是普通人类。如果真要仔细算的话,她大概已经活了两百亿年左右。
之前在“梦”中的那些多是半真半假的,神、人、魔三界确实存在,而胡可便是魔界之人,在一系列跌宕起伏的经历后,她甚至还混了个魔界尊主当着玩,也识得了许多支持着自己的人。
只可惜,一场突如其来的神魔之战打乱了一切安宁。
胡可几乎失去了一切,在爱人临死之际,她以身为祭将尊主之位传于许然,拼死留下他即将飘散的灵魂,也给自己留下了每月会发作的灵魂诅咒。
那时她还太年轻,许然的灵魂最终还是碎得四分五裂落在世间各处,她得到的也仅仅只有半大点的小块灵魂而已,可她还是将其视若珍宝,珍藏在以她法力凝结的珍珠里。
神魔之战的最后以双方界主两败俱伤皆隐匿起来草草结束。神界那位怎么样胡可无从得知,她自己因伤势过重还有诅咒加深,法力更是消耗尽了,强撑着来到秘密建造的地下棺材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几千万年之后了,世界完全变了样,没有法力,更没有三界之分,好在胡可接受能力极强,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活,当然也得益于她从小习得的好演技。
胡可自小酷爱演戏,如果没有许然,不需要寻找灵魂碎片,她大概已经进军影视圈了。
不,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没有许然,她大概已经死了。
所以,胡可从未放弃寻找许然的灵魂碎片。经历了多少次更新迭代,她也只收集了一半未到。直到张美美事件,她才发现原来这其中还有神界那个人的暗中阻挠,甚至一直在伤害他。
“小心!”江山急声喊道。
和之前胡可斩断的如出一辙的根根红线再次从张美美手中飞出,直直射向胡可的背后。
胡可没有回头,松开贴在许然后劲的手,指尖微动,被张美美称之为“傀线”的东西仿佛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屏障停滞于半空,随之倏得全部炸裂,化为虚无。
胡可不紧不慢地朝着已然瘫死在地的张美美走去。
黑色的长靴勾勒出她修长白皙的双腿,皮靴踏在地板,在这空荡沉寂的空间尤为响亮。不多时,靴尖抵在了张美美的喉头。
“想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你么?瞧瞧……”胡可俯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张美美的脸,眼尾微挑,戏谑不已,“这张脸与我确有几分相似。”
黑色T恤随意地夹在牛仔短裤中,胸前粉红的三个骷髅头图案正流着血泪,此时,衬得胡可与地狱爬出前来索命的恶鬼一般无二。
张美美面色通红,缺氧严重却仍奋力扬起头想要说话,被胡可一脚摁了回去,只发出几道微弱的“嗬嗬”。
“区区人类,便妄想插手老祖宗的事,真是不自量力……”
张美美神情兀得异常兴奋,艰难地嚷着:“祂来了!祂来救…!”
胡可感觉腿根一凉,低头看去,张美美已然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许然看着垂眸不语的胡可,脸上竟生出了笑意。
他想到之前胡可处理魔界犯戒之人的场景。有一次胡可下手太重,溅了血在衣裳上,下一个犯人可就遭了殃,毕竟犯了选择性洁癖的胡可谁都不敢惹。
直到许然蹲下身帮胡可擦去腿上的血迹,环绕在周围的低气压方才消失,一直处于隐身状态的众人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可惜一条好狗,就这么死了。”胡可本意是将她作为诱饵,追踪法术都施好了。
可惜啊可惜。
许然安抚性地扣上胡可的手,说:“不急,还有时间。”
“嗯。”
“啊…冉队,你们可以搜查了,我这边结束了。”
某人终于想起被遗忘的“团伙”。
温辰和冉华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内心已被掀起轩然大波。
即使冉华早已知道胡可那不算计划的计划,也无法阻挡此刻带来的震惊。
就在几个小时前,也就是众人睡觉的时候,处于浅眠状态的冉华竟在梦中与胡可相见。
实际上,是胡可主动寻找冉华。
冉华是第一次和真实的人共处于自己的梦境中,胡可其实也是第一次使用“入梦”这个能力。
这能力还是是胡可从系统那“偷”来的。
胡可自降生以来便在修行造诣上拥有两个天赋。一个是天生的,另一个算是后天形成。不过因她及其擅长伪装,无人知晓她第二个天赋所具有的能力——“复制”。
这意味着只要她能解读或看过一次其他人的法术施展,便能一比一复刻。用现在的话来讲,这是堪称bug的存在,所以胡可复制得来的能力也仅仅能使用一次而已。
这一次,胡可复制了系统数据库中的“入梦”。
“不必惊讶,我只是找你谈个合作。”胡可随意变出一把椅子坐下,甚至又幻化出一只茶杯开始饮茶。显然,她已经快把冉华的梦境当家了,“我来此有两个目的,一为寻人,二为寻仇。好巧不巧,仇人可能也是你们要找的仇人。对于你们来说,她的确强大,我可以帮你们解决她,我也不会阻拦你们干任何事,只要和我找的人不冲突,就算把地下炸了也与我无关。”
“你需要我做什么?”冉华一针见血。
她的确隶属第三基地。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胡可眯起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很是愉快,“我要第三基地的程成成。”
“不需要你们一丝一毫的力气,我只希望,你们不反抗。”
冉华思量片刻后,抬起眸凝视胡可,道:“好。”
……
这事儿冉华没和温辰说。
可温辰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看见冉华面色不变去开门搜查时,就猜出她和胡可事先通好了气,于是自觉分工合作。
他们划动手腕上银白色金属手表的荧屏,一张放大的投影屏幕显现出来,通过这个高科技,二人将各个房间内的死亡人数与第三基地的死亡人员名单记录并上传至手表设置的系统中,系统会依据程序设定将信息传递给第三基地。
“她为什么会帮我们?”温辰一边问,手上动作不停,在房间仔细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你威胁她了?”
冉华:……
此话一出,冉华看温辰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智障。
她威胁胡可的可能性简直比下一秒世界毁灭的可能性还小。
温辰自知问了个什么蠢问题,索性打算转移话题以掩饰尴尬。
可惜,冉华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昨天分开几小时,你脑袋被驴踢了?”冉华出言嘲讽。“这是一笔交易。她要找程成成。”
温辰挑了挑眉,和冉华一起走出银门,语气中难掩讶异:“那个疯女人?”
冉华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啊…希望不要死太惨吧。不然,可不好和老大交代。”
“死亡人数共计235人。”每一间研究室门口都挂有一本小册子,上面记录着不同的死亡人员,还贴有照片,死亡方法没有一个重样,但无一例外都是折磨致死,“135人来自第三基地,分别隶属第一、四、十小队。”
二人搜查速度很快,将这些信息上传之后,关闭的金属门只剩下最深处的一扇。
中央挂着一块红木匾额,刻着“本源存储”四个字。
温辰和冉华对视一眼——进,还是不进?
…
画面转回胡可。
说到底,剩下站着的三人在胡可眼里,也不过是几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此刻都睁大着眼盯着她看,胡可心里只觉好笑。
最终,看上去还算镇定的文清贝开口问道:“可是你这么强,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一起?”
胡可低下头假装沉思,摸着下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内心还在可惜自己长不出电视剧里那种长白的胡须。
就她所看过的影视节目而言,长着胡须的老者一般都是人类中的佼佼者!
若不是有林晚和王馨儿拉着,胡可也许已经去植发的医院接胡子了。
“喔!”胡可眼睛里闪着光,尾音带上喜悦都飘起来了,字里行间流露出理应如此的荒谬意味,“当然是……因为好玩啊!谁不想体验一下隐身的感觉呢?”
文清贝无言以对,她觉得胡可是在诓人。
但她拿胡可也没办法,打又打不过,说,肯定也是说不过了。
其实在捡到许然之前,胡可的情绪就十分割裂,可能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会产生抑制不住想杀人的念头。直到许然出现在身边,她的症状才算是有所缓解,她学会了克制,学会了伪装,她想在爱人面前呈现最美好的样子。
胡可这几十年不是没有看过心理医生,实在是因为人类的药物于她压根没啥作用,甚至前几次没经验的胡可做心理测试题,前前后后确诊了反社会人格障碍、偏执型人格障碍、焦虑症、狂躁症等等一系列疾病。
总之,就是没有一个医生能准确诊断她的病情。
“操!”
突然起来的一声巨响打断了胡可与文清贝间的谈话。
“是冉队!”文清贝惊呼,来不及多想就向走廊深处跑去。不过刚靠近深处的那扇门几十米远就被一股强大的拉力所吸引,方才注意到正死死扣住门框的冉华和温辰,门内充盈着蓝色光芒,似漩涡般,仅一眼就将思绪恍惚,虚幻沉沦。
若不是冉华分出一只手牵扯住文清贝的臂膀,她可能已经意识混杂吸入房间内了。
情况危急,冉华和温辰的已有大半身体陷入漩涡之中。
“唔…这是你的本源之力?”紧跟在文清贝身后的胡可皱着眉问。
门内的东西对胡可并没有影响。
“嗯,抱歉。”许然抿了抿唇,指尖凝出淡淡的浅色光芒,逐渐延伸出一丝延绵柔和的光线与漩涡交融,相互吞噬,最终全部回归许然体内。
房间里的能量是许然昏迷状态时被抽出的本源之力,媒介便是张美美的傀线以及人类惨死后的怨气与鲜血。
本源之力对于每个物种来说都是至关重要、不可剥夺的能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更是生命的根本。倘若完全失去本源的力量,灵魂也会因此消散。
剥夺、抽取本源之力是与自然规律相违背的,所以自许然昏迷,两百亿年,本源之力并没有全部抽走,这也是为什么胡可找不到许然的灵魂碎片。
当然,房间里的能量也不是许然所有的本源之力,其余大部分都被转移给了张美美口中的“祂”。
危机解除,冉华、温辰和文清贝安稳落地。
“炸弹已经装好了,可以撤离。”冉华对着胡可说。
然后她点了点蓝牙耳机,另一边是通过耳机上的隐形摄像头看完全场的尤筱晴,“筱晴,你那边什么情况?”
“那个张美美死了之后,那些人好像都恢复正常了,全都一脸惊恐抱团跑走了。”
“也好,不用费劲劝他们了。”
“走吧。”
炸弹还有十分钟爆炸,于是胡可领着众人悠哉地乘坐电梯,在一开始下车的地方与尤筱晴汇合,临走前还顺走了地下研究室长桌上的黑色硬壳。而言简生、言简妍兄妹二人倒是很自觉地跟在她们身后,见没人阻止便默默上了车。
进入“仓库”的小插曲算是完美收尾,他们又重新启程前往第三基地。
这回,胡可坐在最后的位置,紧挨着许然。
温辰开车总是平稳,胡可的大脑被深深的疲惫笼罩,许是因为与爱人重逢,此时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她感到无比安心。
一直紧绷的弦终有一天会彻底绷断,好在,在距离变成疯子还剩一步距离之时,她找到了许然。
许然总是她坚强的后盾,是可以依赖可以信任的爱人。
思绪渐渐发散,胡可靠在许然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
许然知道,他的殿下背负太多太多。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守在她的背后。
突然,许然的眼神变得凛冽起来。
他进入胡可的精神识海捏住了一个白色光团。
“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