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好》莫辩是非

82、小别离

　　年前的日子就告一段落了。

　　杜小啦在家里做完了每一位孩子的检测表格，剪辑了二十六个孩子的专属视频，发给各位家长之后，这一年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

　　陈薇在身旁揶揄道：“以后不想当老师了，就这份工作怕是把你锻炼的什么都会做了。”语毕，欠身给女孩拿了一份水果放在桌上。

　　晚上，杜小啦在手机上看新年居家的攻略。

　　陈薇上床的时候，手压到了枕头下的硬物，看着眼前和自己相视一笑的女孩，开始偷偷纠结自己的心事。

　　“小啦，”坐在女孩身边，“你今年是要回去过年吧？”

　　“是啊，我除夕前一晚上回去就行。”

　　杜小啦很细心的帮陈薇把枕头立起来，一眨眼就看见了自己的日记本。

　　在陈薇的身边呆久了，虽忙碌但幸福的日子过久了，当时忘记问陈薇帮自己把日记本放在哪里了。

　　“我的日记本啊。”

　　伸手去拿的时候，被陈薇捉住了手，一抬眼便是陈薇纠结又窘迫的眼神。

　　想起陈薇再见自己神情和那晚上主动的神态，还是先把眼前瘦削的女人揽进怀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都已经过去了啊。”

　　拿过日记本在陈薇的面前缓缓的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2019年10月1日，那时候的笔迹比现在要稚嫩很多。

　　第一篇日记，是自己离开之后，祁琦也走了，开始怀疑自己离开的原因，最后一句：我们只是在路上分开走一段而已，还会重逢。

　　2019年12月12日，清县下雪，雪中的一种就像是一座城堡一样，回忆雪中相见，当时就已经幻想与你到白头。

　　陈薇回忆那个时间段，应该是母亲住院的时候，自己在工厂上班，晚上站在雪地里，仰头看着大雪漫天的天空。

　　2020年1月1日，艺体节的晚上，偷偷的跑出去，一起套圈的地方，一起买过的荧光棒，综合楼的机器人，还有主会场祁琦唱歌的地方，她在那个时候就知道祁琦喜欢自己了。

　　2020年6月1日，高考前几天，她还记得自己曾经的承诺，会陪她走过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节点，在当时，她知道自己来了，拼了命一样在考场外寻找自己，自己就像一个胆小鬼一样不敢见到她。

　　再往后就是她大学的记录了，开学在某一个瞬间感受到父母的衰老，热呢是新的朋友，专业课的困难，兼职辛苦，甚至是宿舍楼着火，是李明立把日记本带出来......

　　有感动，有回忆，更多的是愧疚，自己当时为什么就那么胆小把她孤零零的扔下就躲起来了呢？

　　杜小啦看着自己以前的东西颇有感慨，这一切终于都已经走过来了。

　　感受到怀里的人啜泣，低下头她已经伸手抹眼泪。

　　“怎么哭了呀？”

　　怀里的人不回答。

　　杜小啦觉得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的亲亲她的额头，抱的更紧一些，“不哭不哭了哦，都已经过去了。”

　　怀里的人回抱住自己，“对不起.....”

　　在安慰中，杜小啦抱着陈薇躺下，还是保持拥抱的姿势，伸手扯下一张纸巾，帮她擦眼泪，“不哭了，我们现在已经再见了呀。”

　　陈薇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静静的依偎在杜小啦的怀里。

　　“小啦，你什么时候回来？”

　　略带哭腔的声音像小猫爪一样挠的女孩的心痒痒的，算算日子，大年初五是陈薇的生日，以前陈薇过生日的时候，还是自己上高中的时候，一晃好几年了，今年不想简简单单的过，想隆重一点。

　　“说不太准，初八开工继续寒假班，可能初七回来？”

　　怀里的女人本来期待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嗯。”

　　杜小啦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感觉自己好邪恶，就像是有什么恶趣味一样，连忙改口道：“但是我不想那么晚回来，我女朋友初五生日，我还要陪她过生日呢。”

　　额头上的一吻，陈薇觉得自己好像很小气一样，装作莫不在意道：“什么过生日呀，也就咱们一起好好吃个饭。”说着，用手指滑过女孩的锁骨，那枚平安扣静静地躺在那个熟悉的位置。

　　一瞬间，就像电流流过一样，杜小啦觉得自己起了鸡皮疙瘩，低下头就是心爱的人垂眸靠在自己的胸口处，白皙的手指在自己的锁骨间停留，触碰自己的平安扣。

　　身体若有若无的冲动，倾身压了下去。

　　臂弯里的人还有些羞涩，脸上漫起两片红晕。

　　杜小啦的吻落在陈薇的额头上。

　　本是明亮的卧室，因为女孩落下来的吻，陈薇觉得自己的视野的光亮逐渐变小，到最后眼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细细密密的吻，从额头，落到鼻尖，感受到陈薇的呼吸，杜小啦轻轻看了一眼身下的女人，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感受到自己的停留，她似乎有些不满，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这给了杜小啦一些勇气，轻轻吻上了女人的唇。

　　她的唇很软，软的杜小啦只想要更多，吮在口中，好像还不满足，在探索中，舌尖更深入的，迎接自己的是她的唇齿，是她的小舌。

　　杜小啦觉得自己的体温在升高，好像和陈薇有更多的接触会缓解这一状态，撑在一侧的手抚上了陈薇的小腹。

　　隔着睡衣好像不够满足，大着胆子伸到她的衣服里，女人的手隔着衣服抓住自己的手，但是她的手好像不是阻止。

　　更像是一种迎合。

　　两人心照不宣的往上移，触摸到一点边缘，软软的，身下的女人呼吸也变得沉重了。

　　迫切的做出一个决定，正想着壮着胆子抓住那一团柔软。

　　“咚咚！”门被敲响了，“微微，小啦，你俩准备今年该怎么安排了吗？”

　　一时间，两人中止了行动，杜小啦撑着胳膊从女人身上起来，唇间拉起了若有若无的银丝。

　　两人看了一眼对方，脸色红润的答应：“等会儿妈妈，我俩出去说。”

　　眼前的女人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和被探索而凌乱的居家服，转身下床去开门。

　　杜小啦看了一眼手机，才晚上八点。

　　商量好的就是杜小啦回家过年，母女二人在这边过年，家里要准备啥，准备做什么饭。

　　陈薇送杜小啦去车站，杜小啦拉着行李箱往里走的时候，陈薇小心翼翼的勾住女孩的手指，不言不语。

　　“我很快就回来了，我就回去三五天。”

　　杜小啦在高铁上的时候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想起陈薇曾经离开清县一中也是坐高铁离开的，她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呢？

　　到家的时候，杜麟和陈霞笑眯眯的和杜小啦回了家，刚进门就是和自己一般高，甚至比自己还高一点的杜阳。

　　是啊，她现在已经是中学生了，明年就该中考了，记忆里好像还是那个帮自己带手机，瞒着家里，在车窗里越来越小，知道看不见的那个小孩子，现在已经长那么大了。

　　杜阳话不多，脸上已经浮起密密麻麻的青春痘了，看见杜小啦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杜小啦晚上和杜阳睡一起，在黑暗里和她说几句话。

　　杜阳没有青春萌动，但是也偷偷告诉自己，在学校住宿，见过很多谈恋爱的小情侣，也有追的男生，但是自己不喜欢，目前在追一个不温不火的女演员。

　　“阳阳，我心里有了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谈恋爱了？”杜阳也只是看着手机不冷不热的问道。

　　“嗯，她是个女孩儿，我们认识很久了，我很喜欢她。”

　　“大学认识的？”

　　“不是，高中，后来分开了一段时间，可能是有缘吧，又再见了。”

　　“分开还能在一起，她还喜欢你吗？”

　　听到这个问题，杜小啦觉得心里很暖，杜阳关注的不是重逢，而是重逢之后还是否喜欢，在这一刻才觉得和小时候那个拉着自己的手离开暴怒的杜麟的孩子重合了。

　　“嗯，喜欢，很喜欢我，对我很好，”杜小啦觉得自己嗓子一紧，深呼吸又道，“她比我大一些。”

　　“陈薇？”

　　杜小啦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大一些，高中就认识，分开一段时间，除了陈薇还有谁啊？”

　　又一次试探性问道：“那你.....”

　　“我支持你。”

　　“为什么支持我？”

　　“你跟她在一块开心就行呗，对你好就行了。”

　　在家的时间很短，就是三五天，杜小啦说了自己还要回去上班，在他们问及自己的生活居住的时候，杜小啦说的是租了房子，但是平时太忙了所以也顾不上分享生活。

　　回来这一次，该见得亲戚也见了，时间安排的也比较紧密。

　　陈霞和杜麟好像真的就像大学刚开学的时候想的那样，开始衰老了，双鬓斑白，杜麟少白头，现在已经是满头白发，打趣道陈霞呼吸不顺畅，染发味道太重了，本来也不是小青年了，索性就白了吧。

　　这次回来不一样，没有想象中的争吵，更多是祥和，杜小啦觉得自己就像是做梦一样，甚至想着要是不醒来，也不错。

　　在高铁站等车的时候，陈薇的消息就来了，问天气，问心情，问什么时候能到站，问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杜小啦笑着回：“没有这么夸张啦，只是单纯的回老家过个年而已。”

　　回成江市的高铁好像开的格外慢，慢到杜小啦在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想起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坐高铁，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顺序，觉得有些自卑，什么都没见过。

　　现在的自己独身一人回到爱人的身边，没有胆怯，没有自卑，因为知道，前方的路等待自己的不是未知与磨难，而是憧憬与盛开。

　　到车站的时候，陈薇穿着简单的浅色长款羽绒服等着自己，远远看上去略带了青涩感。

　　走近的时候，陈薇略带贪心的往杜小啦的怀里靠了靠。

　　感受到她这一动作，杜小啦索性大胆的一手拉着箱子，一只手揽住女人的肩膀。

　　前方的路一路生花，因为是你和我同行，洒下花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