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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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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空无星月漆黑一片,人间最豪华的皇宫里,也只几间亮着灯火。
椒房殿内,一灯如豆,微弱的灯光旁一个女子双目无神的望着门口。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女子回神,她急切的问道:“是陛下来了吗!”
随着门被推开,进入的只是几个太监,为首的便是皇上身边的第一得意人——小李子公公。
小李子对着女子弯腰拱了拱手:“皇后娘娘,陛下今夜还有奏折要批阅,这时候还在御书房呢。”
女子闻言失望的向后退了两步,两行泪不觉已落下,“皇后?我已经被废为庶人了,算什么皇后……”
小李子低眉垂目道:“在圣旨未下前,娘娘您依旧是皇后,赵氏吟心依旧是大梁国的国母。”
赵吟心一声凄笑,看着黑漆漆空荡荡的椒房殿,心中直觉无限悲凉。
“黎贵妃怎么样了?
回想自己的一生,到了最后想的最多的居然是自己曾经的敌人,赵吟心苦笑。
小李子玩味的看了眼皇后,“黎氏谋害皇嗣,毒害后妃,废为庶人,赐毒酒一杯,黎氏族人被列八大罪名,已全部下狱,刑部正在审理中。”
赵吟心只觉后背一凉,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身子不由发抖,黎媚儿也是陛下宠爱了十几年的人啊,最后的下场居然是这么可悲,半点情面也不留吗!
“陛下!陛下当真一点情面也不留吗?!”
小李子面上的微笑,眼神却是冷漠:“皇后娘娘,黎氏及其族人罪大恶极,还请娘娘注意言辞,莫言不敬之语。”
赵吟心颤颤巍巍的抬头,惊恐道:“你们今夜来干嘛的,是不是陛下要我死,是不是!”
小李子脸上的笑意不变,“娘娘,陛下这是给您最后的体面和情分啊!”
赵吟心瞳孔一缩,小李子继续道:“您以皇后的身份去了,您还是皇后,若是等圣旨下来了,那就不好说了,娘娘。”
原本紧绷的心神突然松懈了下来,算计谋划了一切,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下场。
赵吟心缓缓起身,“麻烦李公公帮我去请皇上过来一趟。”
小李子眉头微蹙,“皇后娘娘,您这请求……”
赵吟心轻笑:“就当李公公还本宫十年前的人情吧!”
小李子深夜前来,难道是好心劝说?不过是她有他的把柄罢了。
小李子面色不改,“既然娘娘开口了,那咱家一定竭尽全力。”
至于皇上来不来那就看天意了。
“夫妻一场,他会来的……”
赵吟心轻笑,想起那个伟岸俊美的丈夫,她眼中满是温柔,转而想起他的凉薄,也只能无奈苦笑……
终究还是错付了,陛下……
……………
听了小李子的汇报,你揉了揉眉心,“摆驾椒房殿。”
小李子头低的更深了,皇上还是念旧情的,“是!摆驾椒房殿!”
你坐在龙撵上,脑中不断计算着北伐的人选和军费事宜。
“陛下,到了。”
你缓缓走下撵轿,皇后已在门口迎接,只见她满头珠翠,一身大红金丝凤袍,端是华丽高贵。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俯身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你略带疲惫和惆怅的看着行礼的结发妻子。
“皇后……罢了,平身吧。”
你伸出手到皇后面前,想拉她起来,皇后抬眸和你对视,眼眶不由微红,可她终究还是没有搭上你的手,许是心冷了吧。
你无奈叹息,也不强求,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这做辉煌的宫殿中。
“臣妾与陛下结发二十载,原以为是陛下能信任之人,却不想……”
赵吟心苦笑,脸上的泪水宛如断线的珍珠不断落下,“臣妾为陛下生育六子三女,管理后宫,孝顺太后,安抚宗室,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何苦这般苦苦相逼!”
你刚想坐下,就听得皇后的怨怼之语,眉头不由紧皱,前朝战事紧张,后宫确实事多,“皇后,你说的这些朕不否认,身为皇后你是很合格,再言这些的时候你想的是身为皇后的你,朕很欣慰,因为此刻的梓潼想的只是皇后与朕,而非赵家。”
赵吟心一愣,而你继续道:“前朝和后宫千丝万缕,朕能理解,但是赵家的手太长了,朕的皇后,朕的后妃,朕的儿子,现在就连朕的军队都是赵家人。”
赵吟心反驳,眼中闪过怨愤:“十年前臣妾怀三子云锋之时,是陛下你暗中与臣妾的庶妹赵雪碧珠胎暗结,臣妾那时是何等心痛,陛下知道嘛!”
面对皇后的指责,甚至算得上扯脸皮的话,你不慌不忙的反击回去,“那皇后可知那年,朕的表妹魏昭年华正好,你有孕后身子不适,母后有意让朕贬妻为妾,改立表妹呢!”
“朕顶着侮逆不孝的骂名,也不应母后此事,可是皇后你是怎么回报朕的?”
“武都三年,昭仪李氏秀宁因嫉妒常在昭赵氏雪碧恩宠不断,遂下毒以致赵氏暴毙。”
“皇后,该不会以为朕的东厂真的是摆设吧!”
赵吟心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你,为你的不要脸感到震惊,“荒唐,此事我根本就没有粘手过,这都是李秀宁自己因妒生事,与我何干!”
你冷笑道:“是与朕的皇后没关系,但是李氏下毒的尾是谁扫的,雪碧向来谨慎,对于吃食一向谨慎,怎得偏生那么巧,在你宫里喝了两杯茶,隔天就没了。”
赵吟心的手再也指不下去了,头也敢在抬,恍恍惚惚间,那日她得知李秀宁下毒的事,她故意将赵雪碧招来,揪着小事责罚她站在烈日下,似乎站了小半个时辰吧,等人快撑不住的时候才命人打发了一杯藿香正气水强灌了下去。
赵雪碧又热又渴,原本险些中暑昏过去,却被这一杯藿香正气水给吊着魂,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那时她哪有时间去分辨解渴的茶水是否有毒呢……
此事,当年明面上看上去皇后嫌疑最大,但也最没有嫌疑,最后查出凶手是昭仪李秀宁,皇后还借此机会推荐了大哥赵云进前朝,而李秀宁则被打入了冷宫。
“偏是巧合的是,这样的事不止一次,皇后真以为朕看不出来吗?后妃的陷害还是你的顺水推舟,朕表妹入宫十年,至今也就育有一个公主,皇后不会跟朕说这也是巧合吧!”
赵吟心手不由捏紧衣角,那一桩桩的一件件的事,她还真经不起查,“那臣妾的家族何错?”
“纵然臣妾于陛下有愧,但是臣妾的父兄为陛下打下突厥,平定叛乱,立下大功,陛下何故下旨抄家呢,我赵氏一族为陛下尽心尽力,何以落得如此下场,陛下不怕寒了人心吗!”
你不由叹气,赵云是猛将,你很是喜爱,但是这也不能把你当泥捏的啊!
“你可知李斯参赵云什么罪名?”
你静静的看着皇后那惨白的小脸,即使年过三十多,依旧无损皇后的美丽,脸上挂着的盈盈泪珠更是增添了几分柔弱。
赵吟心愣愣的看着为她擦泪的丈夫,这样的温情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了。
“臣妾在后宫,不曾得知过。”
与其说不曾得知,倒不如说因为突如其来的罪名,所有人都被打的措手不及,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由,赵家就被抄家流放了。
“李斯参赵云私制玉玺,有不臣之心。”
赵吟心瞪大眼睛,连忙抓住脸庞你的手,跪在你的面前,“陛下这是污蔑,是污蔑!臣妾兄长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他不会……”
“朕的人在赵家抄出了三百万白银,其中还不包括田地宅院和珠宝,皇后你明白吗。”
“怎、怎会……怎会如此……”赵吟心瘫坐在地上,眼中无神,喃喃自语着
赵吟心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这样的,贪污受贿,私吞军饷……
赵家发家不过短短几年就攒下了百万家私,要知道她做皇后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一万两。
事到如今,是不是真有不臣之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纵然是皇上想保赵家,在这百万家私面前,谁不喊一声民脂民膏,谁不说一句赵家是国之蛀虫……
看着彻底失神的皇后,你于心不忍,想起自请和亲的长公主,终是软了心,走出椒房殿道:“皇后旧疾突发,于长乐宫静养,皇后凤印转交魏贵妃,由魏贵妃打理后宫,淑妃和贤妃辅佐!”
小李子见你走出来,连忙为你披上斗篷,对于你的旨意倒也不意外。
“奴才遵旨!”
…………………………………景阳宫…………………………
对于半夜收到圣旨的魏贵妃而言,她并不意味。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旁侍候的贴身宫女韦丝儿连忙道喜:“贵妃娘娘,往日里皇后总是对我们景阳宫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如今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叫报应!”
魏贵妃淡淡的看了眼韦丝儿,脸上不见喜气,“呵,今日是她,焉知明日不是我呢。”
韦丝儿大惊捂住嘴,不敢再多言,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东西都收起来吧,明日一早还要给太后请安呢。”
魏昭起身走入内卧,从皇后凤印旁路过时连个眼角也没有给过,对于这份殊荣无动于衷。
韦丝儿伺候贵妃睡下后,端着凤印收入库房前,好一阵稀罕的看了又看。
她不明白,为何贵妃娘娘对陛下的恩宠如此冷淡,世间女子哪个不想陛下的恩宠呢,尤其是陛下又是那么多俊美又有才华!
想起陛下温柔的神情,韦丝儿不禁红了脸,“要是贵妃娘娘能再次有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