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提瓦特做万人迷[原神]》大仙·朱

129、怨憎会

　　禅那园静悄悄的，她们走进去，只看到海芭夏。

　　年轻的学者低垂着眉眼，一副平淡冲和的模样。见到荧和纳西妲进来，她的眸光一亮，立即站了起来。

　　“见到你们真开心呀！来到这里之后都没什么人跟我说话，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一点笑意在她脸上晕染开来，看的出来她真的很开心。

　　“你开心过头啦。不过你怎么会离开道成林呢，修炼结束了吗……还是说———
　　你已经进入寂静圆满期了？”

　　荧短暂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精神，和海芭夏攀谈起来。海芭夏立刻得意的扬起下巴，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来。

　　“哼哼……你说呢？”

　　“我之前已经在意识中见过神明了哦。”

　　没有等荧回答，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一边的派蒙没有反应过来真正的神明就在她的身边，一无所知地鼓掌。

　　“恭喜恭喜呀，海芭夏！”

　　纳西妲轻轻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大约是受到了派蒙的鼓励，海芭夏有些激动起来，她手舞足蹈的念叨着:

　　“能跟你们分享这份崇高的喜悦，可真是让人快慰啊，跟神明意识相通的一刻，那简直是无与伦比的至高体验……”

　　海芭夏有些激动过了头，此刻很有些像狂热的□□徒。荧及时的打断了她的话，转移话题。

　　“海芭夏，其实……我们是来找提纳里的。”

　　被打断的海芭夏明显有些失落，但她很快又重振旗鼓，一脸神秘的凑到荧的面前。

　　“这样啊……哦对了，请等一下，我可没有忘记和你们的约定哦。我之前说连接上了神明的意识说不定就能帮你们解答关于世界树的疑问，而现在，我不仅连接上了神明，甚至也能帮助你们自行连接神明哦。”

　　接着她掏出灵氛香点燃，一脸期待的看向荧，荧却有些犹豫的看向纳西妲。纳西妲会意，她对着荧点了点头。

　　“虽然我闻所未闻，不过如果你想尝试，我会全力保护你的意识。”

　　有纳西妲这么说，荧稍稍放下心来，她握住了海芭夏的手，任由她引导自己和所谓的神明的意识进行连接。

　　——————

　　博士并没有刻意隐瞒明月他的任何所作所为，甚至直接将她带到了他的“杰作”面前。

　　教令院的建筑表面看起来并不太恢宏，然而此刻此刻的明月，却被教令院内部的景象震惊了。

　　矗立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机械体，它的高度几乎触及了教令院的穹顶，复杂的管线和齿轮交错其间，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踏平教令院。

　　这明显不是一个小工程，教令院和愚人众应该很久以前就在为此做准备了。

　　博士站在机械体的旁边，他的身影在巨物光芒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暗，他正在笑。

　　“看看这杰出的造物，多么的完美……”

　　明月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没有回应他。她抬起头，遥遥地看向机械体的中心———

　　一个紫发少年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少年鸢紫色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亮，满是冷漠与虚无。明月看着他，一阵心痛。

　　她还记得他的发丝曾经那么柔软，他的笑容曾经也是那么天真无邪，他在这个人世间蹒跚学步、牙牙学语，一点一点学习着人类的全部，那颗心曾经那么渴望成为人，他曾经是多么的希望自己的人偶之躯能够成为人类的血肉。

　　然而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两个人彼此之间的目光遥遥一触，少年露出一个肆意张狂的微笑，然后对她做了一句话的口型。

　　“好、久、不、见。”

　　六眼带来的视力极其优异，即使相隔很远，明月依旧看出了他的口型。

　　“这是什么？”

　　即使不去和散兵对话，明月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说服散兵放弃与博士、教令院的合作了。对方苦苦经营，费尽心思拿到雷神之心来到这里，以如此的姿态面对她，根本就没给自己留回头之路。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也早就回不了头。

　　“利用了雷神之心的力量创造出的新的神明，属于须弥的新神、属于人类的新神，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是我的造物。”

　　博士没有一丝隐瞒，也许他对自己足够自信，觉得明月就算知道了一切也改变不了现状，所以才会有问必答。

　　眼前这个巨大的神明显然让博士感到非常骄傲，当然，他本就是一个自大的人。少时成名，天赋异禀，他对自己有一种近乎于疯狂的自信，觉得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材料，就什么都能做到。

　　“真是个疯子。你和教令院狼狈为奸，为的就是这个？”

　　明月毫不客气地嘲讽。

　　“……我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回收实验体。”

　　博士阴鸷的目光落在了明月身上，势在必得的意味不言而喻，此刻少女的胸口正微微起伏，就算没有发泄出来，也能看出她此刻的内心是多么的愤怒。

　　“你觉得你能做到？”

　　明月眯了眯眸子，捏紧了拳头。

　　“劝你别乱来，斯卡拉姆齐现在可离不开正机之神。”

　　明月仿佛真的被威胁了，没有再轻举妄动。她在思考，已经知道了博士的真正目的，她是否应该与荧和纳西妲汇合一同商议解决办法，还是在这里凭借自己的实力将散兵带走呢？

　　她看向博士，带着鸟嘴面具的男人只露出一张薄唇，此刻他的嘴角正噙着一抹微笑，似乎对当前的局势在他的意料之中感到很满意。

　　明月抿了抿唇，她已经试过了，很久以前她就和博士交过手，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在这里动手，教令院的建筑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此刻正值夜晚，一旦房屋坍塌下来，周围的民众也难逃一死。而此刻已经与正机之神绑定在一起的散兵，强行分离带来的后果也还未知。

　　未知的东西太多了，明月想的脑袋都要炸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里动手都不太现实，而且……她确实也对自己太自信了些，偶尔，也该相信身边的伙伴们，她们并不弱小。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离开这里，去跟荧、纳西妲汇合。

　　明月抬起手，摘下眼睛上的绷带，虽然正面战胜博士对她而言有些苛刻，但想要逃走就轻松的多。

　　准备撤离之前，她抬起头，最后再次看向了散兵，恰巧看到他的面上闪过一丝隐忍的表情，她的目光微微垂落，看向那些从他的背后与他连接的管子，于散兵而言，看起来成为神明、获取力量并不是毫无代价。

　　几分不忍、同情浮上心头，明月再次望向那张熟悉的脸，与散兵对视。

　　看到少女眼中的同情，散兵的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了起来。

　　为什么呢，他已经成为了新的神明，拿到了他渴求已久的心，她却用这样的眼光看着他，这样的目光让他想到过去，回忆里的自己在借景之馆与她初见之时，她也是这样的目光。几百年过去了，她还这样看着他，就好像他什么都没有改变，还和从前一样弱小，只能看着重要的东西在自己面前失去而无能为力。

　　他咬牙切齿地出声:“不要……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同出现的还有来自正机之神的攻击，然而他的攻击并没有打到明月的身上，烟雾散去，明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生体改造还没有结束，他不能离开正机之神，被攻击的对象不在了，他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胸口猛烈的起伏，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一阵微微的晕眩感袭来，他不知道是自己与正机之神的连接带来的副作用太过痛苦，还是只是他过于愤怒冲昏了头脑。

　　双目微微刺痛，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500年太久了，他没有人倾诉，背弃了所有人，也背弃了自己，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此刻他终于迎来了转机，毕竟他终于得到了自己苦苦追求的神之心。大概正是因此，大概正是因为他再也忍受这几百年来的孤独与痛苦，所以此刻的他才会如此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