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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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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玫瑰踹完一脚后就躺在地上不动了,“神棍”揉揉脸略带委屈地说:“人家费劲千辛万苦才把你拉回来,要不然你就彻底消亡在虚无中了。人家可是神,对人家家这么不礼貌开始要遭天谴的!”
小玫瑰嗤笑一声:“神都喜欢这样吗?等到信仰者完全失去信念的那一刻,将信仰者救回来…弃猫效应吗?”
“神棍”沉默了一瞬:“……算是吧。”
随即从金光中退出轻声叹息道:“尔等草木之灵竟有如此领会,小生佩服。”
竟是个书生模样。
“…这不应该是人尽皆知的吗?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越是没有希望就越是接近希望,”它故意将声音提高道,“毕竟有些‘神’可是特~别喜欢救人于生死一线呢。”
在一旁站着的清秀书生不由得笑得有些僵,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道:“这么说…你是故意引小生出来的?”不对啊,小生明明肯定了它彻底没有了希望,想来一把话本中常出现的英雄救花,定能让这个脆弱的、饱经磨难的灵魂感动地甘愿受驱使,再收集它的信仰,随便再把那个壳子给那几位大人送去,一箭双雕,美美俱矣,他已经成功过很多次了,它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想到这个?
正当书生在怀疑神生的时候,小玫瑰用自己仅剩的两片叶子强撑着坐了起来,像是模糊地笑了:“对,我就是为了等你,或者说,我在赌,赌我能不能见到神…本来我是半分把握也没有,但经历过那一系列幻境之后,我强行催眠了自己……后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我赌赢了。”
为了可信度更高一点,它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梅花,并告诉自己明年一定会和玫瑰花们再见面,给了自己希望。
可事实上呢,梅花那傲人的姿态根本不可能完成它的嘱托,于是在幻境中,它将此暗示给了自己营造出一种希望被湮灭的假像,它把自己硬生生逼成了两半,一半冷静阴狠一半绝望痛苦。
它不愿意呆在那里了,那是一把钝刀,执刀的手温柔地割着它的血管,反复挤压着它的灵魂,磨灭着它的意志,它感受到了自己与那个世界的不相容,它想挣脱,想自由,想砍断那只执刀的手,再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可是不行,它甚至不知道那只手是否存在,万一这就只是它自己的异想天开呢?于是它只能赌,压上所有地赌。
它“看”着“神”。
它总有一天会杀死这些所谓的神。
这些压榨着信仰的神。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过了一会,书生抚掌而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是好计谋。”完了完了,这次的魂咋嫩个聪明瑟,感jio自己忽悠不过去怎么办,妈耶,这种情况要不要跟……交代一下吖,但是它好像是我摆脱那帮老家伙的希望吖,咋办咋办…
正在持续掉血,只剩一口气,说一句话都可能魂飞魄散的小玫瑰看着神棍满脸焦急就差把“完了,我想忽悠你,但是我觉得自己忽悠不了你”这几个字写到脸上,默默地躺了回去。
它的魂体已经开始消散了。
它感受着灵魂的颓败,想道:“还是太不自量力了。”
“苏若听令!速速带草木之灵觐见四判官!”
浑厚的声音震得小玫瑰晕乎乎的,书生愣了愣忙应下,暗自“啧”了一声,左右走了走,又将目光投向了小玫瑰,动了动扇子,小玫瑰身上浮起一阵淡淡的光晕,它颤动了两下,又和光一起黯淡了下去。
“偷油水也是很不容易的,嘤。”他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把小玫瑰装进了养魂盅里,见老王八蛋去了。
寂静的院子里,一只常年拿笔的手掀起茶盖送到嘴边抿了一口,气场骤然放开,周围几人低下了头,那人慢慢开口道:“诸位所说的计划已经进行了这么久,”他轻轻碰了一下茶盖,“一次都没有成功过,那位已经察觉到了。”
其他人都沉着脑袋,一声不吭,见如此,那人继续说道:“此次乃是我等最后的机会,”他嗤笑一声,“用草木之灵来处理自己的烂摊子,你们倒也真想得出来。”
苏若揣着养魂盅从那个虚无之地离开,从一个古风古样的书生变成了一只活泼帅气的小少年,小玫瑰已经醒了过来,它趴在养魂盅里出声:“为什么要变成那样?”
少年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好装逼,便于忽悠不太聪明的魂魄…”
小玫瑰:“……为什么要忽悠?”
苏若:“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一管草木的小神仙,可逍遥自在了,一不小心被那几位大人给逮住了,就被囚起来培育像你这样的草木之灵,嘤嘤嘤,人家可委屈了。”
作势就要抹起眼泪,突然他顿了一下,掏出养魂盅,上面有一个代表小玫瑰的印记——一朵凋零的玫瑰,他轻轻敲了一下:“那个…我刚刚说岔了,不是培育,不是培育,是……是……”
没等他“是”完,小玫瑰突然说道:“所以…它们都是被你创造出来的?”
苏若冷汗淋漓:“那个什么,也不算吧,就主要是你自己…你自己…”
“我自己的一厢情愿?我的幻想?还是我内心的渴望?”
苏若不出声了,他没办法告诉这个看起来无比脆弱的灵魂,它所有奉为信仰的东西都是虚妄,它确实从头到尾都呆在那片虚无之中。
小玫瑰想到自己有些瞬间脑中浮现的不该出现的记忆,好像它曾经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它的一厢情愿,它没有察觉到过吗?不可能,可是它甘愿自己骗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一直到在虚空中挣扎的时候,它仍在想要是真的有神的话就求求祂,让祂把自己挂念的东西都施舍给它,哪怕…是一场白日梦,可梦终究是破了,那它究竟是什么呢?
苏若也不怎么会安慰一只难过的灵魂,就索性不管了,反正这是最后一单,完了他就可以继续做逍遥自在的小神仙了,那群糟老头子也拿他没办法了,想想就开心,就是有点可惜这个灵魂的信仰,感觉…会很强大。
院子里,小玫瑰被放了出来,它只是勉强恢复了一点体力,但仍就支撑不住自己笨拙的身体,就索性躺下不管了,上首处,站着个端着漆黑的保温瓶的中年男人,他将瓶里起的热气轻轻吹散了些许,掀起眼看了小玫瑰一眼,朗声道:“苏若,不解释一下吗?”
闻言,苏若顿了顿,心想,“解释什么?解释我是怎么偷油水的吗?”
交代了早就编造好的事情经过后,苏若道:“这草木之灵好似拥有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男人听了没再说什么,只是动了动手指将小玫瑰提到了眼前。
小玫瑰实在没什么力气就只抖了抖叶子,表示自己暂时还活着。
那人手指在保温杯上摩挲着,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既已开灵智,那老夫便不随你弯弯绕绕,老夫就直说了,吾命人培育了一批和你一样的草木之灵,不是为了制造垃圾,近年来地府一直受到一只恶鬼的侵扰,这只恶鬼实力强大,今吾等判官将其重伤,可不甚被其逃走,只伤了他的记忆,需汝等助力,将其逮捕归案,也好还人间一个清静。”
“人间?”小玫瑰冷哼一声,“人间与我何干?与其找我您还不如亲自动手,我现在战斗力连0.5只麻雀都没有,您何必让我去送菜,再者您既然有那个能力重伤他,何不再来一次,相信堂堂地府判官应该不至于连设个请君入瓮的局都做不到吧,还是说,他所在的地方是你们地府的手伸不到的?”
男人一时被哽得说不出话来:“……实不相瞒,与那恶鬼一战地府损失惨重,各方势力避之不及,这才想了这么个法,至于那恶鬼所在…你去了就知道了。”
“打住打住,”小玫瑰摆摆叶子手,一脸无语道,“这绕了一圈不还是想让我送菜吗?还想让人送菜上门啊,我不,你杀了我吧。”
拒绝之果断,态度之坚决…
判官满脸黑线,咬了咬牙,念出一大串口诀,随着他催命似的念叨小玫瑰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涌入了它的身体,在它体内游荡,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弄得小玫瑰很难受,渐渐的,那股力量在他体内发挥作用,他的身型逐渐抽长,最后定格成了一个削瘦的人形,漆黑的长发飘下半盖住了他玫瑰一样美丽的脸庞,判官还算良心没让他化形即处刑,他身上还有一件与古装电视剧里的囚服只差个“囚”字的白衣。
只听判官的口诀念完了之后,大气不喘地说:“吾赐汝肉身,汝助吾逮捕恶鬼!”说完“咻”一下就没了。
小玫瑰、苏若:md,道德绑架,强买强卖……
苏若:“骂吧,骂完就痛快了。”
小玫瑰:“……呵呵…”他长叹一口气,心想果然是这样,龌龊无耻,道:“行吧,”他看向苏若,“走吧,送菜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