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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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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跟着黎陶来到宿舍楼的天台。
此时的天台静悄悄的,只亮着一盏光线昏暗的灯。
天边的弯月洒下了月光,让这方小天地不至于漆黑一片
白榆的双臂撑在护栏上,迎面的晚风拂过他的脸颊,洒下的月光似乎为他镀上了一层银晖。
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依然充满着桀骜不驯,锋利的眉眼似乎能划伤任何人,深邃的眼眸却倒映出远处的灯火人间。
黎陶站在他身边,看他在欣赏远处的风景。
而黎陶在欣赏着一道名为“白榆”的独一无二的景色。
“你想跟我说什么?”白榆转过头,面露疑惑。
黎陶与他对视,没有分毫不自在,倒是把白榆看得有点招架不住,率先移开眼。
“对不起。”
白榆有点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道歉。
“虽然知道你不想再听到与顾子濯有关的事情,但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很重要,希望你能听一听。”
“你和顾子濯分手那天,他和我一起去了食堂,我是故意的,故意去了你所在的食堂。顾子濯根本不配拥有你,他享受着你的好,却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我保证,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只喜欢你,我的目光只会落到你身上。”黎陶表情严肃,语气认真地说。
白榆颔首,“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你耍了手段,让我认清了顾子濯的真面目,从而与他分手。”
“这样你就有机会了,对吗?”
黎陶察觉到他的声音越发冷冽,但这就是他最初的想法,也是他要达成的目的。
他说过他会把真实情况告诉白榆,然后把自己交付给他。
任他处置。
“是的。”黎陶没有丝毫犹豫变承认了,“我自认为我不是个伟光正的人物,我有自己的私欲,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人,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我喜欢的人被一个不喜欢他的人蒙骗。”
突然一阵风吹过,不知是晚风太冷,还是面前这个人变得有些可怕,白榆打了个冷颤。
“你离我远点。”白榆拉开与他的距离,此刻,他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似乎这两天的接触而得出的印象完全无法跟现在的人影重叠。
月亮被云层遮盖,月光也随之消失,现在点亮这片空间的只有一盏光线昏暗的灯。
而在这昏暗的光线下,黎陶的脸隐约藏于黑暗中,让人看不分明,神秘却又带着几分微恐。
“白榆?”黎陶向前一步,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可当他触及到男人眼中的恐惧后,他瞳孔紧缩,一种莫名的心慌涌现。
“你……你在害怕我?”
白榆想明白了,他跟黎陶本就来往的不久,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也很正常。
他刚刚确实被他吓到了,可能是他用平静的语气说的那些话所致,也有可能是此时昏暗光线所营造的氛围。
但白榆嘴硬道:“没有,我还不至于被你吓到。”
“人都有阴暗面,只是我没想到你愿意这么快在我面前暴露属于你的阴暗面。”白榆说完后原本凝滞的氛围重新流动起来。
“说起来,你和我之前遇到的男人不太一样,我也遇到过像你这样一开始就说喜欢我,然后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怎么都甩不掉,可当我真的放下脸来,他们又灰溜溜地逃了。”
“你说如果我放下脸来对你,你会像他们那样逃跑吗?”
语罢,白榆侧头看他,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不会。”黎陶看着他的眼睛说,“绝对不会,你就算打我骂我,我都不会逃,而是坚定地继续朝你走,直至走到你身边,走进他的心里。”
白榆的心微微发颤,他笑了,笑声顺着风声传入黎陶的耳朵里,让他听得耳朵有些发麻发痒。
“所以说,你和他们不一样。”白榆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拿着一根烟刚想点燃,却突然发现打火机忘带了。
就在他想要打消抽根烟的念头时,眼前点燃了一束火光。
“我帮你点烟吧。”
白榆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靠近。
黎陶举着打火机,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却泛着冷白光泽的大手,香烟就夹在两根食指与中指之中。
男人眼睑下垂,根根分明的长睫毛异常清晰。
他怕风吹灭了这束火光,于是伸出手挡在火光前,隔绝了风。
香烟被点燃后,他抬起头,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烟雾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面容,黑眼浓眉却得到了突出,指尖的一点猩红让他看起来更加野性难驯,又带着独特的魅力。
性感得无以复加。
黎陶看得有些痴了,维持着举着打火机的姿势,直到火光被风熄灭,他才猛然反应过来,掩去眼底闪过的一抹绿光。
像是锁定了猎物的野狼。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白榆边抽烟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了两排白牙,“怎么,被爷的俊脸帅住了?”
“嗯,被帅到了。”黎陶收回打火机,也跟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刚要点燃,就被白榆阻止了。
“你要干嘛?”白榆神色凝重,“好学生也学会抽烟了?”
黎陶点了点头。
白榆顿时有种带坏老实人的负罪感,“别抽烟了,你不能抽。”
“为什么?”黎陶弯腰凑近他,两人近的下一秒似乎就会触碰到彼此的鼻尖,“为什么你能抽,我不能抽?”
“没有为什么!”白榆变得有点烦躁,“把烟和打火机交出来,没收。”
黎陶重新挺直腰杆,占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做些事?”
他嘴上是这样说的好像不肯低头,可手上的动作却很乖顺,他把打火机和烟都拿了出来,放到白榆摊开的掌心。
黎陶其实不喜欢烟,至于他为什么会随身带着,也是因为白榆,像是未卜先知一般事先做好准备就是为了应付刚才的情况。
“身份?”白榆把没收的烟和打火机放回自己的裤兜里,然后挑眉看他,“你想要我以什么身份?”
“我的……男朋友身份,或者结婚证上的丈夫身份,都可以。”黎陶轻声道,声音里含着缱绻情意。
“那你可真是人长得丑想得倒挺美。我是在做好事,烟是有瘾的,一旦成瘾就很难戒了。就像我现在,时不时地会想要抽两根,也不是抽烟有多舒服,就是抽着玩解解馋而已。”
白榆拍了拍他的脸,动作风流却不显轻浮。
这张冷脸确实帅,但还是不及我的,白榆心想,下次还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虽然他心也不会痛。
“那我还得谢谢你。”黎陶轻笑道。
白榆一脸“那当然”的表情,“不能抽烟不能喝酒,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别沾染了。”
黎陶“天真”地发问:“这是你对另一半的要求吗?”
白榆:“……?”
“什么鬼,你这脑回路是不是不正常,我这不是不想把你带坏吗。”
“但我愿意被你带坏啊。”
这天没法聊了,什么绝世恋爱脑啊!
有这么把天聊死的吗!
“好了,说回刚刚那个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和那些人不一样吗?”
黎陶摇头。
“就是他们在我面前从来没有展现过属于他们的阴暗面,他们喜欢我,或许是看脸抑或是身材,当然也只仅限于喜欢。”
“你和他们的气质不太一样,有时候很清醒,有时候又很疯狂。”
“就像是一个……清醒着的疯子,而我是你为之疯狂的原因。”
黎陶点点头,表示赞同。他没想到白榆会猜得八九不离十,好像他很了解自己,把他分析得很彻底。
但事实是他们彼此不算熟识,那就只能说明白榆的直觉敏锐得可怕了。
“不得不说,你这样的人有时候还挺迷人的。”白榆有技巧地吐了个烟圈。
“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在这浪费时间,虽说我没有想要再谈一段恋爱的想法,但如果你对我足够有吸引力。”
“我也不是不能跟你玩玩。”
白榆最后扔出一个“重磅炸弹”,他语气笃定,像是认定了黎陶会答应。
其实,他也是在试探他。
他不是要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对自己的喜欢不是廉价的吗,那就先从玩玩开始,让他看看他的喜欢到底值多少。
“好。”
不出白榆所料,黎陶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黎陶伸手触摸他的后脖颈,这强烈的侵略性让白榆下意识地抖了抖身体。
“可以玩,你想怎么玩怎么玩,我任你处置,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不是只想和你玩玩。既然你也说我是一个清醒的疯子,那你应该知道把清醒二字去掉,只留下个疯子是什么样的……”
表面上是黎陶落入了陷阱,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颗“重磅炸弹”,其实在白榆说出那番话后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就已经暗中调转了。
像是收束的网,被缠住的人越挣扎网会变得越紧,最后不得逃脱。
白榆隐隐有所感觉,但也只是一刹那,他还没抓住什么就从指缝溜走了。
说好听点叫玩玩,其实就是从炮/友做起,爱情可以不谈,生理需求不能不解决。
他现在不想当纯爱战神了,还是花心战神适合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去吃恋爱的苦。
就当是脑子瓦特了吧。
黎陶见他发起了呆,眉头轻皱,另一只手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牢牢地贴在他结实的腹肌上,右手也顺着脖颈移动到他的喉结,指腹轻轻地滑动,像是在模拟着什么。
白榆回过神来,抓住他那只放在自己腹肌上还想要往下伸的手,“你就这么想被我玩?”
“嗯。”黎陶低下头,他的视线落到男人的薄厚适中的唇上,冷冽的眉眼逐渐染上欲/色。
那抹欲/色在昏暗灯光的催发下愈发浓厚,最后竟到了白榆都无法抵抗的地步。
“我想亲你。”
黎陶话音刚落,伸手把白榆手中的烟掐灭了,没等白榆开口就堵住了他的唇。
白榆接下来想说的话尽数被他吞入腹中。
两个身高有差距的男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拥吻,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弯月。
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如果现在有人来到天台,看到这番场景一定会久久惊讶。
但有着身高差的他们看起来很是登对。
吻着吻着,黎陶从他的唇里离开,像是大狗狗一样嗅闻着,标记地变成了他的脖颈。
一阵冷风吹过,白榆及时清醒过来,他抬手捂住他的嘴巴。
黎陶抬眼看他,欲与冷的结合让他看起来性感又靡艳。
白榆晃了晃神,但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你别想像上次那样亲得我脖颈一片红印,我不爱再用东西遮挡了。”
“好吧。”黎陶见他态度坚定,也不强求。
黎陶的渴求欲得到了短暂的满足,可一旦有了满足,这点满足会让他想要一直霸占着白榆。
没有人可以把他们分开。
白榆有些抵挡不住这人又亲又舔的,倒真像只对主人忠诚的大狗。
两人也没能腻歪多久。
雷乐成见白榆出来这么久还没回去,直接一个WX视频打过来,白榆当时还在被黎陶困在怀里,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把视频挂了,然后发了条消息给他,说他马上就回去。
“我得回去了。”白榆推开他,整了整自己乱糟糟的衣服。
他本来穿着件短袖的,但被黎陶这么一折腾,短袖变成无袖、半截袖。
白榆不让黎陶在显眼的脖颈留下痕迹,这个疯子就把痕迹留在看不见的地方,直接让他哑口无言。
不得不说,白皙的肤肉上那一块又一块的暧昧红痕增添了几分不可言说的色/气,要不是时间不对,黎陶可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他离开。
黎陶看上去好像整洁如一,但只要看得细就能看到他唇上有个小伤口。
哦,被白榆咬的。
黎陶虽然不舍,但他知道开口挽留,白榆也不会为他留下。
况且现在的时间确实不早了,黎陶便送他回寝室。
“我一个一米八八有六块腹肌的大老爷们儿又不会遇到意外,你送什么送啊。”
黎陶点头,但还是选择亲自送他回去。
路上,两人聊着天。
黎陶:“回去洗个澡就睡觉,不要再复习到深夜了。”
白榆想了想,他现在确实挺困的,再说他现在这个状态也看不进去书,还不如洗洗睡得了。
“嗯,你也是,早点睡。”
黎陶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关心,心中暗笑,只要有稍微一点的进展都足以让他欣喜。
事实证明白榆对他并非毫无感觉,只是时候未到。
他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会得到白榆的肯定。
回到寝室,白榆看到雷乐成正在吃零食,问了他一句“好吃么”就走进浴室冲澡了。
而另一边,黎陶也在洗澡,他像是遵循程序的机器人机械般地给自己身上抹沐浴露,抹到那处后,原本消下去的玩意儿又起立了。
白榆虽走,但他的影响犹在,
黎陶叹了口气,右手握拳,见那处重新变得疲软,他满意地继续抹沐浴露,冲完澡后就睡觉去了。
临近月底,华大各院系的期末考如期开考。
白榆最后一科的考试时间排到了七月十号,虽说考完就能放假,但他还是算晚放假的那一批。
黎陶就比他早放假四天,他六号就考完试了。但他还需要待在校游泳队训练,他八月中旬有场国内的比赛。
他是京市本地人,家离华大也不远,因为有训练加上陪白榆,他干脆又在学校住了几天,等白榆回家后,他在回家住。
白榆是校羽毛球队的,虽然考了运动员证,算是运动员了,但他也只是把羽毛球当作兴趣爱好培养,不像黎陶是奔着成为更出色的游泳运动员去的。
所以他考完试就能直接离校回家。他是南城人,从京市出发坐飞机四个多小时就到了。
白天黎陶训练,晚上就去找白榆,大部分时间是陪他复习,偶尔可以偷香成功。
白榆天天被他撩拨地都快坐不住了,再又一次被黎陶堵在角落亲得站都站不稳后,他总算放了个狠话。
“等我考完试,你就死定了!”白榆“恶狠狠”地说,可惜配上他水润的黑眸和脸颊的殷红着实没什么说服力。
明显一副被人欺负得狠了的模样,还想着在床上讨回来?
黎陶擦了擦他嘴角的水迹,他勇气可嘉,这点很好,但是真到了床上他可占不到什么便宜。
白榆看他的双眸越发幽深复杂,就知道他刚刚的放狠话环节失败了。
别看黎陶平日里一副冷心冷情、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实际上他就是个闷骚怪,禽兽不如!
白榆有时候觉得,他当初答应和他玩玩就是个大大的错误!不是他玩他,是他被他玩啊!
再玩下去真会被玩坏的……
察觉到黎陶还想亲自己,白榆连忙推开他,口中喃喃道:“别亲了、别亲了……再亲要被你亲死了!”
亲死了?
黎陶被他逗笑,最后也只是亲了亲他的嘴角,“亲不死的,我可舍不得。”
两人从厕所里出来,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白榆被亲得身子发软,虽然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但他突然犯懒,就是不想走路。
黎陶便自觉地弯下腰,“上来,我背你回去。”
黎陶比自己高比自己壮,他背自己很合理。白榆心安理得地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丝毫没有他也挺重的觉悟。
管他呢,反正是黎陶主动要背他的,又不是他强迫的。
黎陶就这样一路背着他回去,白榆侧着头,把脸贴在他的后脖颈处,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有点痒。
可他很满足,也很心安,哪怕让他就这样安静地背他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黎陶。”
“嗯?”
“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黎陶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后悔问你要不要玩玩了。”
白榆话音刚落,黎陶便驻足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前走。
“为什么后悔?”黎陶看似平淡的发问,其实已经心乱了,只是他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
再心乱也不能表露出来。
“因为……”说到这个,白榆就有点委屈,他掐住黎陶的脖子,象征性地摇了摇,很轻,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不适,就只是为了泄愤,“这段时间过下来,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这哪是玩你啊,我是被你玩啊!”
“你这个人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就是个大闷骚变态,无时无刻不在发情,亲和舔感觉都满足不了你了……”
“你说说,你这脑子里是不是都是装着黄色废料啊!”白榆说着戳了戳他的后脑勺,一脸郁卒。
“嗯。”黎陶毫无心理负担的承认了,“只对你这样,只想跟你上/床。”
“后悔也没用了,既然已经开玩,那就不是你说不玩就不能不玩的了。而且你也玩得很开心不是,你很难再找到一个像我这样对你言听计从、合你心意的人了。”
白榆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黎陶说得确实是大实话。
虽然他本人闷骚了点、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多了点,但对他真的好得没话说,事事考虑周到安排妥帖。
除了某些事情,叫他往东他不会往西,实实在在的二十四守男德“好玩伴”。
这让白榆有些心虚,他其实已经有点感觉到这隐隐超过“好玩伴”的范畴了。
但他才不管呢,现在爽才是真的爽,想那么多费的都是自己的脑细胞。
黎陶没听到他说话,依旧稳稳当当地背他回寝室。
“榆榆,后悔一次就够了,以后能不能不后悔了,我会做得更好的,可你说的那些我改不了,但会尽量克制。”
“因为你也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知道吗?白榆在心里发问,不知道,再看看吧,好听话谁都会说,时间才是对一个人心意的真正考验。
快到宿舍楼,人渐渐多了,黎陶知道白榆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有多亲密,他尊重他的想法,便把他放下。
虽然他有让那些人闭嘴不乱嚼舌根的能力,但白榆既然这样想,那他也乐于配合他。
两人肩并肩走进宿舍楼,依然是在三楼楼梯间分别,但他们此时的身份已经与大半个月前完全不同了。
一夜情得到了延续,变成了“好玩伴”,至于后续的发展……
对于白榆来说还是未知数,但在黎陶看来是明确的。
白榆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谁也不能妄图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