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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衙门里去坐一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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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得车窗洞开,这一切被车厢里的徐籼看了个正着,正准备喊人,李如海打后头的马车上下来,跑了过来。
徐籼不悦地问道,“这在天子脚下,谁家的恶仆,竟如此嚣张?”
“主子,这个老奴也不知,等我上前去问问。”
徐籼忍了忍,想着车上的姐姐还大着肚子,便对着站在一旁的李如海说,
“好,李总管,那就辛苦您去跟对方商量一下吧,毕竟这后边俱是车马,咱们无法后退,让她们让一让便也就过去了,”
李如海连忙点头领命,将手里的拂尘别在腰间,朝着被围在中间的侍卫走去,
“你们是哪家的?咱们有话好说,且让一让,便都过去了!”
那带头的车夫歪着脖子斜眼看着李如海,见他年岁不小,却下颌无须,瞥了他的□□一眼,嗤笑道,
“好一个嘴上没毛,下边没根的老太监!还不快给大爷起开!那轮得到你说话的份!”
这话如刀子般插进了李如海的心里,气得他嘴唇哆嗦,恨不得生撕了这群人,便是车上的徐籼都听不下去了,起身便要下车去帮李如海出气。
胳膊却被一旁的白芷拉住了,白芷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那赶车之人,
“这车夫我随着二管事见过一次,车里坐的应该便是慕容国舅的那个外室。”
徐籼听闻眼前一亮,“还真是冤家路窄,天降机缘。我下车瞧瞧,你们在车上,护好姐姐!”
白芷握着徐籼的手说道,“我同你一起下车!”
看着她目光坚定,徐籼点了点头,带着白芷一起下了车,坦然走进了对方的包围圈,徐籼看了一眼面色发黑的李如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李总管,让你受委屈了,和这般人渣生气伤身不值得,且看我来对付他们。”
李如海见徐籼下车,也顾不得生气了,这娘娘若是同泼皮打起来,伤了分毫,那他这护卫不利的罪名可是大了,忙劝和到,
“主子快回车上去吧,一切有老奴在!正所谓玉不与瓦碰,他们哪配同您说话。”
徐籼摆手道,“憋久了,是该找几个人祭祭刀了。”
对方见马车上下来了两位美人,一双双眼睛都粘了上来,原本是想着占些便宜,见徐籼主仆话里鄙视意味明显,各个面露不善。
为首的车夫嬉皮笑脸地说道,“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口气倒是不小,来,给大爷们笑一个!大爷再帮你磨菜刀。”
徐籼眼皮不抬,“狗奴才,让你们家主子从车上下来!你还不配同我说话!”
几个恶仆见状纷纷流着口水往前凑,
“不想说话那咱就不说,直接睡觉也行!”
徐籼摆了摆手,不知从何处平白冒出了几十人,其中有十几人的带刀侍卫,还有十几名壮汉,因着微服出来,便是侍卫也都没着官服,但是装束却是统一的。
原来,皇帝本就留了侍卫来护卫徐籼安全,可大管事仍不放心让徐籼一众女眷单独上路,着二管事带着人私下护卫着。
徐籼一个眼神,那个带头上来的就被徐籼身后的侍卫一脚踹在脸上,口角流着鲜血。
这些恶仆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一见对方人多势众,吓得都退缩了回去。
被打的车夫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跑到车窗旁边,对着车里叽里咕噜地说了句,车门便从里边推开了,一个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徐籼放眼望去,这女子十八九岁的年纪,小腹微微隆起,看上去与徐灿月份相当,一张妖艳的脸上涂脂抹粉,满头的珠翠几乎看不见头发,浑身上下挂满了首饰,盖得严严实实见不到三寸整装的皮肤,徐籼暗笑,这哪里还是人,明明就是个行走的首饰盒。
那女子扫了徐籼一眼,心中恨意顿生,再看身后的白芷,也是如寺庙里的菩萨一般圣洁得不容侵犯,这世上偏有这种不施粉黛,不着金银就通身贵气的人,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拦路抢劫!”
说着脱下了手上两只戒指,又琢磨了一下,将一只镶着珍珠的戴了回去,只将那只素金地扔到了徐籼面前的地上,高扬着下巴喊道,
“去报京兆府尹,就说有人在朱雀大街上拦路抢劫!”
这一幕,看傻了在场众人。
徐籼都被她气笑了,她正巧没想好怎么能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女子就找了个绳子自己套到了脖子上。
“拦路的分明是你,怎么贼喊捉贼起来?你若是现在让开,我倒是可以大人大量放过你这次,否则,若真等衙门的人来了,大家可都不好看。”
那女子却是张狂得很,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本夫人便要看看一会你怎么跪着给我道歉。”
双方各执一边,在路中间对峙起来。
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讨论着,大都劝着徐籼忍一忍,认个错,其中一位挑着担子的老人更是直接出声劝阻,
“这位少夫人,你们还是快些躲躲吧,这些人是慕容家的,不是咱们寻常人家惹得起的。”
那些恶仆们对于围观人群仇视又恐惧的目光,不以为耻,反而十分享受地乐在其中,再看那女子,更是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在了车辕之上,
车里的徐灿坐不住了,也下了车,走到徐籼身边,
“算了,要不咱们便退到巷子里吧,若是真闹开了,对你名声也不好。”
徐籼无奈,“我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你回去坐着吧,别惊着肚子里的孩子。”
对面的女子见着徐灿,来了精神,
“原来你肚子里也有个啊,是谁家的杂种?”
徐灿一听气得血气上涌,徐籼忙握住了她的手,
“怎得,你肚子里怀着杂种,便觉得旁人肚子里的也都是杂种?”
那女子气得起身,从车辕上跳下来,气势汹汹地上前两步,抬手便要掌掴徐籼,却被徐籼一把抓住手腕甩了出去,她作势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哭嚎起来,
“你敢打我,你不仅抢劫,还伤人!你可知我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这可是太后的亲侄子,陛下的亲表弟,你竟然敢伤我!你看一会官府的人来了我不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她的侍女上前,将一个坐垫塞到了女子的屁股下边,女子便大摇大摆地盘坐了下来。
不多时,京兆府的人便到了,听说是慕容家的,司法参军更是亲自前来,扫了一眼两个马车,又看着地上坐着的女子忙上前行礼道,
“慕容少夫人,您怎么坐到了地上!听说有大胆狂徒当街拦路抢劫伤人?”
那女子下巴快扬到天上去了,
“王参军,就是她们几个恶徒!你快把她们抓到衙门里关起来,每人打上百十板子!”
徐籼单看这位参军,便知平时是没少收慕容家的好处,平事情,说他是衙官,倒不如说是慕容远的家仆,看来今天这事儿更好玩了。
“慕容少夫人?慕容家什么时候有少夫人了?据我所知不是只有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夫人吗?慕容家剩下的儿子最大的也还不过十五岁,便娶妻生子了?”
那位王参军冷着一张脸看着徐籼,
“巧舌如簧,一看便不是什么善类,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本大人捉进牢里。”
徐籼不怒反笑,对着一旁的李如海说,
“总管大人,你坐过牢吗?刑部大牢我倒是去过,京兆府的倒是没有。你且陪我一起去那大牢里瞧瞧,兄弟们,散了,回去跟家里说一声,此地百姓太多,动手恐伤及无辜。”
说罢徐籼摆了摆手,聚鸿庄的人和侍卫们会意,瞬间隐到了人群中,消失不见,除去几个回宫报信的,剩下的都在暗处盯着,但凡这些兵卒敢动徐籼等人一个指头,便是杀出一条血路,也不能放过他们。
那子女见对方的人瞬间消失了大半,急了,
“王参军,您怎么让他们跑了?”
王参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心说幸亏对方跑了,就自己带的这人,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另当别论,口中却说,
“跑不了,主犯在这,回去严加审问,从犯都能捉回来。”
李如海扶着徐籼,暮雨扶着徐灿,白芷和赶车的侍卫跟在身后,几人被京兆府的人押进了大狱。
作为原告,这位原名赵盼盼的慕容夫人,也被请到了京兆府里,其实她本不必去,但主她想亲眼看着徐籼等人被打板子审问,所以也跟了去。
京兆府的这位王参军可谓捉拿审问样样都成,直接在审讯室里开了堂,徐籼等人站在堂下,看着满屋子的刑具,徐籼咂了咂嘴,摇了摇头,
“跟刑部衙门比起来,这刑具还不够看的!”
王参军拍响了惊堂木,
“大胆刁民,还不速速跪下!”
徐籼微微一笑,
“让我们跪可以,首先让京兆府尹来,你一个参军坐在上边装什么大人!”
王参军老脸一红,
“你!就你也配?再不跪信不信我命人一板子敲到膝盖窝,给你打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