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门月照》霁遥生

4、第四章

　　鹿门客栈庞隐的卧室。
　　庞隐脱光了衣服，半躺在沙发上。
　　秋迟：庞隐，左手自然下垂，别紧绷。右腿，右腿再往外开一些。右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托脸颊。对，保持住不要动。
　　庞隐：秋迟，你过来一下。
　　秋迟：（放下画笔，走去）
　　庞隐：秋迟，还有一个地方你没说怎么放。
　　秋迟：嗯？哪里？
　　庞隐：这里啊。
　　秋迟：这，这里不影响。
　　庞隐：影响。人体画的重点不就得是健硕得肌肉，光滑的肌肤，和，诱人的□□官吗？我感觉我的这个卡在那里了，不得劲儿。
　　秋迟：那你就把他放下来。
　　庞隐：可是我刚调整好的姿势，这手不能动。你帮我一下。
　　秋迟：我，我怎么帮你。
　　庞隐：帮我把它放下来。
　　秋迟：这。
　　庞隐：大家，都是男人。你还害羞？
　　秋迟：我。好吧。

　　庞隐：啊~~好舒服。秋迟，别放开，别放开，手给我。
　　秋迟：庞隐，你，你这是干什么？
　　庞隐：（起身抱住秋迟）秋迟，秋迟，让我抱一下，我好喜欢你。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我喜欢你，从一开始见到你，我满脑子就是你。
　　秋迟：庞隐，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个变态。
　　庞隐：不，不，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秋迟，我失态了。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坦白。
　　秋迟：什，什么事。
　　庞隐：我喜欢男人。
　　秋迟：我看出来了。
　　秋迟：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
　　秋迟：不可能。（秋迟欲脱身而走，庞隐一把将他拽住摁倒在床上。
　　庞隐：（喘气）秋迟，我把持不住了。你太诱人了。我想在你身上彻底地发泄，彻底地纵欲。
　　秋迟：放开我，放开我。（哭腔）你这样事犯法的，拿开你的手嗯，啊~~
　　庞隐：秋迟，（语气加重，粗喘）实话告诉你吧。在你进来之前，我在房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秋迟：你，你。你个流氓。
　　庞隐：刚才你帮我调整的画面，再加上我被困在沙发里的姿态。如果我把它打印出来，这香艳的画面寄给你的朋友，你觉得他们会认为你是被迫的，还是我是被迫的？（冷笑）
　　秋迟：你，庞隐，我真是眼瞎看错了人。你这个下流的东西。
　　庞隐：你是在埋怨我吗？你有没有想过，我这客栈里每天住进来多少游客，我为什么不对他们下流呢？你是不是也该脱衣服了？
　　秋迟：（挣扎）不要脱我的衣服。不要，放开我。
　　庞隐：别反抗了，秋迟，你看你这里比我还。。。。说，你是不是比我还想要。宝贝儿，你觉得我下流，我觉得你□□，咱俩真是天生的一对儿。
　　秋迟：不，不要，嗯~~住手，我不要，我不要。
　　庞隐：住手？可以啊，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住手。
　　（咚咚咚，敲门声）
　　庞隐：谁？！
　　门外：（扭捏的声音）不好意思，敲错了。
　　庞隐关门回来。
　　秋迟：（停止反抗，哭腔）庞隐，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我真的觉得是否会跟你日久生情，跟你展开一段浪漫的爱情之旅。我渴望有人爱我，像一个哥哥那样的爱我，呵护我。而不是，设圈套害我，拿视频要挟我。
　　庞隐：（失措）秋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精虫上脑，我太想要你了，秋迟，原谅我，不要怪我。好吗？
　　秋迟：我对你的憧憬已经破灭了。好了，不必再说了。你想要干什么，随便吧。
　　庞隐：秋迟，你原谅我，原谅我，我真的不想再变成一个坏人了。
　　秋迟：再变成一个坏人？
　　庞隐：我有一个弟弟。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也跟你差不多大了。
　　秋迟：还活着，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庞隐：那年暑假，我带着他到河里游泳、摸鱼。我弟弟看到一条大鱼，他很兴奋，就大声喊我，哥哥，哥哥，有鱼。结果，他一不小心便滑进了漩涡。人们都说是我害死了弟弟，说我是个坏孩子。可是当时我救他了，我拿一根长竹竿，拼命地捞，拼命地捞，却怎么也捞不到他。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水冲走。我很想他，想让他活过来。很长时间，我总是出现幻听，听见他一直挣扎着叫我哥哥，哥哥，就像他掉进漩涡前叫我的一样。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被漩涡卷走的那个人是我。这样，我的弟弟就可以好好地活着，而你，也不会被我。。（哭）
　　秋迟：庞隐，你起来，你别哭。
　　庞隐：从那以后，我就觉得我变了，走在路上，我总觉得那些遇到的小男孩儿就是我弟弟。我好想上去牵他们的手，抱着他们，好好地抱抱他们。慢慢地，我觉得，我对男生产生了情爱。
　　秋迟：怪不得那天，你妈说我比你小四岁，又说我跟自己儿子一样大。
　　庞隐：认识你之后，我总觉得，如果我弟弟还活着的话，他长得会和你一样可爱，一样让人心疼，你又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让我，让我特别的想保护你，想把你搂在怀里给你足够的安慰。秋迟，你能理解我吗？

　　秋迟：你的故事讲完了？从小我就没见过我爸爸。是我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的。这几天，你帮我，你帮我拖行李，帮我买早饭，带我去找美景，将我搂在怀里，每一次，你都让我觉得，你好像我幻想的那个人啊。那个人像爸爸、像哥哥一样疼爱我。
　　庞隐：（起身走到电视机下，从插座中抠出摄像头）秋迟，我真是太混蛋了。这是摄像头，我会把里面的视频全部删除。刚才，你就当我是恶魔附身，当我是。。。
　　秋迟：（打断庞隐）你和我一样，都想在某个人身上弥补曾经丢失的爱。我们两个都是替身，你把我当成了你的弟弟，而我，把你当成了兄长、父亲。所以，我不会怪你。
　　庞隐：秋迟，你说的是真的吗？
　　秋迟：是的。庞隐，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好好想想，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像满足自己内心的空虚。我可以走了吗？（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