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沈亦川

3、发现

　　在不远处的花坛后，一个娇俏的女孩抱着手机，惊恐的目视前方。
　　徐梦清喘着粗气，手机屏幕亮着，正是苏河与林桉纠缠在一起的相片。
　　她只是晨跑路过，却看见了让她震惊三观的事情，他喜欢了十多年的苏河哥哥竟然和另一个男孩子纠缠不清。
　　她死死盯着照片，大气不敢喘，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眼中尽是愤怒和不甘，手指在屏幕上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一个名为苏阿姨的聊天界面，将照片发了过去。
　　对！苏哥哥只是一时被这男的迷惑了，她才不相信这么优秀禁欲的苏河哥哥是个喜好男色的恶心基佬，他这么做只是在帮哥哥回归正道，苏河哥哥一定不会和她计较的。
　　/////////////////////////////////
　　苏河一回到家就感觉气氛不对，一直忙于工作的父母竟然破天荒的出现在沙发上。
　　“爸？妈？”
　　“跪下”
　　苏父一见到他，就拿起烟灰缸往苏河身上砸，在他胳膊上砸出了一块可怖的淤青，一直疼爱他的苏母此时也只是冷脸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拦。苏河心下一沉。
　　“我不跪，我没有错”
　　“你没错？！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居然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你有种啊！苏河！你有能耐了啊！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苏父拿起烟灰缸往苏河身上砸，在他胳膊上砸出了一块可怖的淤青，一直疼爱他的苏母此时也只是冷脸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拦。苏河心下一沉。
　　“我不跪，我没有错。”
　　“你没错？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从小养到大的儿子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你有种啊！苏河，你有能耐了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苏父拿起竹条往他背上抽，苏河没有躲开站在那任由他发泄怒火，家里出了同性恋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天大的丑闻，是被左邻右舍取笑议论的存在，这对于极其注重名声的苏父来说是极其不齿的。
　　但为了林桉，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
　　“行了。”苏母起身拿过竹条狠狠的往他脸上抽了一鞭，脸上立即是yizhen1火辣辣的疼，苏河看都不看肯定是肿了，但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苏母将手机扔在他脚边，上面正是徐梦清发来的照片。
　　“我已经知道了，这人叫林桉…”
　　苏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握紧了拳头，骨节冷白：“妈，这一切不关他的事，是我主动追的他，要打要骂，冲我来，不要动他！”
　　苏母被气笑了：“行，苏河！我没想到我儿子竟然也是这么有骨气！”
　　她拉着被气得不清的苏父走出家门，砰的一下，锁上了门，苏河意识到他们想干嘛时，已经迟了，门窗全部上了锁，他被关了起来。
　　“在你没认识到错误之前，就别想出来了，更别想去见他！”
　　苏河一时无措地站在窗边，看着苏父苏母的车子扬长而去，他什么都不怕，即使断绝关系，无家可归，但林桉如果出了事，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可能…会疯掉吧。

　　---------
　　两天了…已经两天没有苏河的音讯了，林桉很担心他，连工作也心不在焉，直到下班回到家，看见门边有一个人影，才发现竟是他心念了两天的人。
　　“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苏河满不在乎的甩了甩他手上未干的血，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但一笑让他脸上红肿的伤痕变得更吓人。林桉赶紧将他拉进了屋子，翻出碘酒和纱布简易地包扎了一下。刚包好伤口，林桉就被拥了个满怀，耳边传来沉闷的声音：“我好想你”
　　“我也是…”林桉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是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
　　“林桉，我家里人知道我和你的事了，我和他们闹掰了…他们把我锁在家里，我打碎玻璃才来找你的。”
　　林桉一下子愣住了，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逃吧，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待几天，等躲过风头再回来好不好？”
　　林桉有些迟疑，他不是不敢与苏河私奔，相反，他应该最想与苏河远走高飞的人，但是现实没有这么逍遥自在，他放不下他妈一个人呆在这。
　　“苏河，我妈怎么办？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我不能不管她。”
　　苏河扳过他的肩：“我想好了，我们和你妈妈好好说，就说我们去旅游，就半个月，很快的，你妈妈平时应该不怎么出门，好好呆在家里就行。”
　　林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活了十七年，没有那一刻是为自己而活。小时候，是为了家庭的和睦，现在长大了，是为了治好母亲的病，现在，他只想为自己活一把，做自己想做的事，见想见的人。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睡好，半夜梦醒间熬到了天亮。苏河收拾行李，林桉去说服母亲。
　　林母看着自己养了十七年的儿子，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作为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精神病患者，她是绝不允许他离开自己身边这么久，但作为一个母亲，她清楚自己是极其不合格的，从生下他到养大没有一刻不在利用他，此时的林母罕见的产生了愧疚感。
　　“可以，但你每天要给妈妈打电话，让妈妈放心。”
　　林桉对她的同意没有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在这样一个家庭长大的他极其敏感，他知道他的母亲一直在利用他，每天晚上打电话也只是怕他跑掉，丢下她一个人。但他亲爱的妈妈还是不够聪明，如果他真的想跑，她以为她能找到他吗？如果他真的不管她，她以为她能活到现在吗？他无怨无悔的照顾她，只是因为她生下他，养大了他，是为已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哦，对了，还为了苏河。
　　仅此而已，她没有良心，但他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