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歌声里的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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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图消失了，因为召唤它的人倒下了，宝剑掉落在余觉的脚边。楚空操控的法师左手握着一根镶着红色宝石的法杖，右手拍了拍暗红色丝绸斗篷上的灰尘，身后站着一个比他高大得多的魂灵。魂灵的身体近乎透明，但浑身被一层金色包裹，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魂灵懒懒的勾一下手指，指尖立刻延伸出一条金色的线，束缚住了敌方教官。法师将法杖一挥，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图纹，敌方教官前面两步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样的图纹。下一秒，楚空传送到了敌方教官身前。
那是法师的大招“天助我也”，季笙歌可以提取法杖中的咒语，半径80米范围内的敌人平分咒语伤害，且咒语无视障碍。提取咒语后，季笙歌有50%的几率召唤出魂灵，魂灵可以禁锢距离最近的敌人5秒，并把季笙歌传送到敌人身边，普通攻击的速度比季笙歌慢10%，伤害比季笙歌高50%。只有被锁定的敌人死亡或季笙歌死亡，魂灵才会消失。
余觉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了，于是也加入了战斗。教官到底是血厚，余觉一套伤害打满了，教官的血还剩下五分之一。好在有楚空和魂灵帮忙，敌方教官死了，人头给了余觉。
在系统的广播声中，敌方教官化成万缕光线消失了，楚空身后的金色魂灵缓缓闭上没有瞳孔的双眼，被吸回了法杖的红色宝石里。
教官不能攻击小灯塔，所以楚空在魂灵消失后立马朝中路走去，每走一步斗篷上便会掉落一小片灰烬。38秒后，中路所有小灯塔都被摧毁。
这一把游戏总时长12分2秒，MVP自然是楚空。
余觉正在思考用什么样的说辞夸奖楚空他才不会起疑心，楚空反倒先给他打了个电话。
“小莫，你现在是在玩TLL吧？”楚空的语气透露出些许不安。
难不成他已经怀疑他不是莫言欢了？！
他来这个世界还不到20分钟啊，不至于掉马掉这么快吧？
“是，是我啊。”余觉镇定的回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反常。
“哇，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有苏言纪的好友位？”楚空激动地说，“我还以为你被盗号了。”
“苏言纪的好友位？”余觉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啊？”
“你刚刚不是在和苏言纪组队吗？”
“我刚刚不是在和你组队吗？”
“我？怎么可能啊。我刚刚一直在观战，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能看见法师的A.P.，还是SSS级的……异域王子那么贵，我怎么可能有嘛。你不是一直都挺喜欢苏言纪的吗，你居然不知道？”
余觉还没回答，楚空又自顾自的分析道：“不应该啊，苏言纪的好友位刚开服时就满了，难道他是随机邀请然后抽到你了？”
“咳，大概是吧。”余觉仔细查看了莫言欢的好友列表，确实没有看到这位【Said】。
紧接着，余觉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和自己的偶像打游戏应该怎么办？
余觉对比毫无经验，脑袋一热居然发出去一句：“你是苏言纪吗？”
刚发出去余觉就后悔了。真正的莫言欢不可能不知道苏言纪的TLL游戏账号，他应该说得更肯定些。
【队伍频道·Said】嗯。
【队伍频道·MYH】你玩的很好，谢谢你救我。
【队伍频道·Said】谢谢，没关系。
大哥你能多打几个字吗？你虽然是个明星偶像包袱也不至于这么重吧？
【队伍频道·Said】要彩排了，我先下了。
就要下了？余觉一惊，苏言纪搞不好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不行，必须得说点什么，好歹要给他留个印象。
余觉拿出单身二十……咳，七年的手速在九宫格键盘上飞快的敲击，食指被磨的发烫，最后总算是打出一句：祝你演出顺利，我会去支持你的。
他刚发送出去，队伍就解散了。
不过没有关系，即使队伍解散，聊天记录也会保存。只要苏言纪不退游，他一定看得到这条消息。
余觉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莫言欢这ID取得好啊，就是他名字拼音首字母。下周二的演唱会上，苏言纪应该会想起他吧。
窗外阳光明媚，无风无云，如同一杯蒸馏水。
当天晚上11:43。
满脸通红的楚空侧躺在沙发上有一段时间了，他的白衬衫衣角上翻，露出一点腹肌。他睁开惺忪的双眼，瞥见茶几上发着自己的手机，于是伸手去拿，没想到因为没看清扑了个空，还是余觉及时扶住他才没有摔下来。
“手机……”楚空嘴里念叨着。
“都喝醉了还想拿手机，网瘾得有多重。”余觉无奈的望着楚空，拍了拍他的手臂，“快点坐起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呜……”楚空摇摇晃晃地坐起来，这才注意到余觉的右手握着一个杯子。“那是什么？”
“醒酒汤。”
楚空用手背轻轻触碰了一下杯壁，随后双手接过余觉手里的杯子，将里面的汤一饮而尽。
楚空下午跟女朋友分手了，伤心欲绝的他在烧烤摊凑合吃了一顿后就去借酒消愁，这一消就是4个小时。后来还是因为烧烤摊要打烊，老板就让上午和楚空通过两次电话的余觉把他带走。
“小莫，”楚空伤心地看着他，眼白逐渐变红，“咱俩认识12年了，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你说实话，我是不是特没用啊？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姑娘，这才几个月就分了。”
“嗯，是特没用，分了手，人家和闺蜜手挽手去逛街，你一个人去酒吧买醉，何苦呢？”
“可，可是，我真的好爱她……”楚空抹干眼角的泪珠，“她为什么感受不到呢？我也没错过，什么纪念日啊。不，不对，我和她，还没过纪念日呢！呜呜……”
余觉扶额，莫言欢和楚空到底谁才是弟弟啊！
“行，你要再这样颓下去我也没办法。今后打排位呢，你就不要再叫我了。反正TLL的排位24小时开放，我现在就把我的号打上七阶。”
“唉别别别，”楚空立马站起身抓住余觉的胳膊，他的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你说的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我又不是离了她许婷染就活不下去了。还得是你啊我亲爱的小莫弟弟，我明天就去追我们系花！”
“你这……”
“哦，对了，你帮我看一下A大大一的小学妹有没有意向跟B大大三的学长谈恋爱的，我一定要找一个比许婷染更优秀、更漂亮的女朋友，气死她！”
楚空好不容易酒醒了，余觉不愿让事情变得更麻烦，就顺着他的意思问了下去：“嗯，好，我会留意的。今晚你先住我家吧，我卧室给你睡。”
楚空跌跌撞撞地走进莫言欢的卧室，关上了房门。
余觉无力地侧躺在沙发上点开《最后的荣光》，他看着上午和苏言纪组队的游戏记录，突然发现了什么。
“0602，你在吗？”
回应他的只有一串正在上升的数字。余觉抬头试图在成千上万的数字中寻找0602，一只极小的手拍了拍他的右肩，余觉吓得后退了几步。
“余先生的胆子怎么变这么小了？”0602看着他，“难不成是把天赋点点到演技上去了？”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对了，0602，为什么你和开发者都没有说苏言纪和莫言欢打过游戏这件事？”
“嗯？这件事吗？”0602思考了一会，“原著里确实没有这段。”
“啊？”
“因为……我没告诉你莫言欢的性格特征啊。”0602撇过脸，声音也变小了许多，“虽然我觉得您即兴发挥得会更出色，开发者还是训了我一顿。作为补偿，帮您刷了点好感，奖励6000D币。”
“这样啊……谢谢。”
“咳，不用，那我走了。”0602别扭的说完便飞上去了。
这大概就是……人机同形同性？
不管怎么说，和0602的关系缓和了一点，对余觉来说是有利无害的。0602承担了余觉在第二个世界期间的所有作业及考试（花了5000D币）。于是，余觉整天玩着TLL，盼望着能够再碰到苏言纪。可能是因为演唱会将近没时间打游戏，又或者是运气不好，总之，他没有再看到【Said】这个ID。
时间如过眼云烟。很快就到了星期二。莫言欢不住校，余觉下午放学后便前往一家离演唱会最近的西餐厅，他和楚空约好在那碰面。余觉挑了个离空调较远的位置刚准备坐下。下一秒楚空便发来一条消息，大概意思是教授有事跟他说，他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让余觉先点菜。
机器人服务生将菜单递给余觉，菜单有汉英法三种语言，大多数是法国菜。余觉犯了难：他连自己要吃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楚空点啊？
余觉只好求助0602：“0602，你知道楚空喜欢吃什么吗？”
0602正在摆弄一块跟她差不多大的蓝色屏幕，连头都没抬便说道：“1000D币。”
余觉合理怀疑0602报这个数是因为他只有1000D币。
不过没关系，等熬到了今晚演唱会，他就又能赚D币了。余觉这样安慰自己，随后同意了 0602的要求。
0602划走了余觉账户上面最后的1000D币，接着在屏幕的右上角输了几个数字。输完后，0602打了个响指，屏幕被瞬间分解成数以万计的微粒，被吸进了0602的手套里。
“菜帮您点好了，楚空的忌口我用一张便签纸记下来了，在您牛仔裤左边的口袋里，可能会露出来一点，您到时候记得看一下。”
想的真够周到啊。余觉回到主线世界，菜单上果然有几道菜被圈了起来。余觉给自己随便点了几道菜，将菜单交给了机器人。机器人接过菜单，用字母拼出一个微笑。余觉将便签从口袋里抽出来，没想到便签上只写了六个字：不吃辣和海鲜。
啊。原来世界上忌口跟小作文一样长的人是占少数的，余觉放心了。他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杯中的柠檬水，想起了初二刚开学不久时的一次月考，语文老师把一篇只得了2分且没有写名字的小作文贴在了班级的公示栏上，上面的字大方又秀丽：
《我的缺点》
我这个人呢，最大的缺点就是忌口多。我不吃辣，胡椒也不能接受；八角、醋、蒜、姜、香菜不吃，糖、油太多也不吃，以前吃葱但现在不吃了，肉类只吃瘦肉，黄瓜、胡萝卜切成片不吃，切成丝吃。至于水果嘛，猕猴桃牛油果圣女果草莓菠萝车厘子水蜜桃樱桃绿皮葡萄白心火龙果等等都在我的黑名单里。真的不是我挑食，我的胃实在容不下这些东西啊。
老师在小作文的下面写了一行红色的大字：小作文不是流水账！
他居然到现在还记得，真是神奇。
过了二十分钟。汗流浃背的楚空终于到了，他的帆布包里装了好几本大部头的书。
“下下周之前要看完这么多书！天哪，教授怕是疯了。幸好我有先见之明答应了分手，周末不用陪她去逛街了。”楚空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接着便狼吞虎咽地吃着眼前的食物。
“不用着急，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余觉切下一小块嫩牛排放进嘴里。
但楚空摇了摇头：“你才大一，不理解我们大三的有多可怜。以前开黑的好友都在准备考研，咱也不能落后啊。不过有一说一，这家的菜味道不错。”
说罢楚空又将头埋进了餐盘里，不到十分钟就把吃的一扫而空。他用餐巾纸胡乱的擦了下嘴，从眼镜盒里拿出一副黑框眼镜挂在鼻梁上——他有近视，不过只有在看书时才会戴。他从包里拿出一本封面已经有些褪色的书仔细地看了起来。
余觉庆幸自己当年没选择考研。
他并没有一个强健的胃支撑他考研，这也是他去学医的原因之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歌声里的他（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