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是社恐》池忻

15、15

　　“姐，你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快上课了。”

　　木冬冬扯谎：“路上遇到老师，耽搁了。”

　　李茹没有怀疑：“没时间了，我们回教室吧。”
　　木冬冬想到言巧：“没事，我们在这再待会，不想回教室。”

　　宋佳佳感觉她有点不自在，又说不上来，看了好久才说：“姐，你的脸怎么有点红？”

　　“有吗？”木冬冬摸了一下脸，是有点热热的，“可能是我跑上来的，有点热，脸就红了。”

　　李茹也感觉她有点奇怪，又好像没什么问题，她说：“我也不想去上课，玩局游戏再回教室吧，迟到了不就是被骂一顿。”

　　宋佳佳留了下来：“行吧，我就少做两道题。”

　　木冬冬拿出手机开了把游戏，一局打完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言巧肯定不在教室了。

　　这局输的比较惨烈，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上课铃在两分钟前，已经响过了。

　　“还玩吗？”李茹输得有些不服气。

　　木冬冬收起手机：“不玩了，我们不上课，佳佳还是要上课的。”

　　李茹站起来：“知道，她是要考大学的。”

　　宋佳佳瞥了她一眼：“我怎么感觉你在嘲讽我呢。”
　　“哪里有，以后出社会了，说不定我们三个里面最有出息的就是你，到时候我还得抱你大腿呢。”

　　宋佳佳高兴了，昂了昂下巴。

　　木冬冬失笑，跟着她们一起离开了教室，到了一楼，她有特意留意，教室是空的，言巧早已离开。

　　李茹：“看什么呢？”
　　“没什么。”她说。

　　迟到了差不多十分钟，被老师说教了五分钟，回到座位上，李茹已经萎了。

　　木冬冬精神状态良好，她根本没把老师的说教听进去。

　　言巧就在教室，她连看她一眼都变得格外小心，这种微妙的感觉很奇特。

　　教室里这么多人，只有言巧一人是特别的。认知里，只剩下了言巧和其他人。

　　木冬冬回到座位后，目不斜视，眼睛看着书本，心思却根本不在书上。

　　她偷偷看了言巧一眼。

　　言巧在记单词，冷眸没有丝毫的温度，白润的脸蛋结了层薄薄的寒霜，冰冰冷冷的，不易接近，和在废弃教学楼里看见的她有着极大的反差。

　　木冬冬不自觉地多了几秒钟，心中还有残余的悸动，泛起淡淡的涟漪，扰乱她的心绪。

　　她拿出一颗糖，拨开糖衣，把糖含进嘴里，咬碎糖果，试图压抑这种奇妙的躁动感。

　　言巧：“可以借一根笔芯吗？”

　　声音都透着淡淡的疏离感。
　　突然的搭话，又扰乱了木冬冬的心绪。

　　“笔芯？”
　　“嗯。”

　　除了必要的作业什么的，她很少写字，不像有些同学，一天能消耗一根替换芯，在文具方面，她的损耗很少。

　　木冬冬拿了一根新的给她。

　　言巧接过：“谢谢，明天还你。”

　　指尖被触碰到，一点点小的接触泛起轻微的电流感。
　　木冬冬垂眸，明明之前牵手反应都不会这么大的。

　　她又听见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不受自己控制地加快。

　　她可能真的沦陷了。
　　对言巧产生了关于友情之外的感情。

　　—

　　一连几天，木冬冬都有些飘忽不定。

　　她已经找老师报过名了，还问了可以和别班的一起不，老师回答的是可以。

　　她们已经决定好唱什么，是一起商议决定的，唱汪苏泷的《慢慢懂》。
　　这首歌不算难唱，也很适合她们这个年纪唱。

　　中午吃完午饭，她们就来奶茶店坐着了，各点了杯奶茶，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李茹戴着耳机轻哼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宋佳佳拿出练习册，在做题。

　　木冬冬游戏玩得不得劲，最近有点心神不宁的。
　　心中躁动不安，被另一个人牵动所有的情绪，这样的感觉太陌生了，不受控制的，心跳仿佛在为言巧而跳动。

　　她托着腮，也不玩游戏了。

　　奶茶店的墙面老旧，开了许多年，也未重新装修一下，上面贴的便利贴也保存了许多年。

　　木冬冬看起了上面写的字。

　　[A大，冲！]
　　[谢含双，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YJ是笨蛋，是笨猪！！]
　　[我们一定要去同一所大学，那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吧。]

　　木冬冬看见“同一所大学”时，眸光停顿了一下。以她的成绩，连本科都够不到，她也根本没期盼自己能考上什么大学。

　　可是，现在没来由的心慌。
　　她的成绩，连言巧的零头都够不上，高中毕业，她们肯定会再次分开的。

　　墙上的便签贴得密密麻麻，有的字很丑，有的很秀气，组合在一起，成了过去的记忆，其中又有多少达成自己心愿的。

　　木冬冬撕下一张便签。

　　李茹注意到了：“姐，你要写啊？”

　　木冬冬浅浅一笑，“嗯”了声。

　　刚刚萌芽的感情，她不想掐断，现在她能和言巧待在一块，不出几年，她们就会走上不同的轨迹，可是，内心还是忍不住期盼。

　　她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贴在最醒目的地方。

　　[享受现在！！]

　　写完，木冬冬似松了口气，又点了杯奶茶。

　　宋佳佳：“姐，你这不是才喝了一半，又点？”

　　木冬冬说：“给言巧带的。”

　　“羡慕，我也想做姐的同桌。”
　　“你可以转班过来。”
　　“算了，我怕跟着你们吃喝玩乐，成绩下滑了。”

　　木冬冬看着还没关闭的游戏界面，盯了几秒钟，关了。
　　她打开浏览器，搜索高一课程的基础教学。

　　李茹听见声音：“怎么回事，居然都学习了，我一个人玩多不好意思。”

　　宋佳佳：“你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切，不过姐，你听得懂吗？”

　　木冬冬看了几分钟，说：“听得好痛苦。”

　　李茹和宋佳佳都笑了。

　　—

　　午休过后，回到教室。

　　班上同学还有一半没到，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左右，言巧已经到了，在做题。

　　她只是坐在那，就已经是一道风景线，班上经常有同学偷偷看她，教室外的走廊有人路过都会多看言巧两眼。

　　木冬冬甚至知道班上那些人在暗恋言巧，太明显了，也不知道言巧知不知道。

　　她把奶茶放在言巧桌上。

　　言巧停下笔，抬眸看她。

　　木冬冬：“我买了两杯，喝不完，给你的。”
　　明明不是这样，嘴忽然就不听使唤了。

　　奶茶是冰的，透明的杯子外冒了些小水珠，粉红的颜色，看着很梦幻。

　　言巧轻声说：“谢谢。”
　　她拆开吸管，把管子插了进去，喝了口，里面有许多色素和糖精。

　　木冬冬：“味道怎么样？”

　　言巧对上她明亮的眸子，迟疑了两秒，淡淡说：“还可以。”

　　木冬冬轻哼着歌，唇角上扬，翻开练习册，拿起笔做第一题。

　　过了十分钟，还是第一题。
　　学习这种事情，她果然还是干不来。

　　上课铃响了，老师很快就过来了，木冬冬却打了个哈欠，想睡觉了。

　　她可能是没救了。
　　余光扫到言巧清冷的侧颜，她又坐直了。

　　木冬冬深呼吸了一口气，打算认真听一节课试试。

　　初中的时候，她成绩还不算太差，不然不会考上这所高中，高一开始，她就没怎么听过课，到现在，算是彻底废了。

　　木冬冬听得一知半解，落下的知识实在太多了。她听得越来越困，大脑在抗议，眼皮在打架，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言巧看了她一眼，轻咬着唇，收回了目光。

　　就在木冬冬要倒下睡着的时候，她被言巧戳了一下，对上她冰冷的眸子，清醒了些许。

　　“言巧？”
　　言巧：“你...要学习吗？”

　　木冬冬点头又摇头：“我学不来。”
　　她想学，尝试了，已经救不起来了。

　　言巧握紧了笔：“我可以教你，你可以问我。”

　　木冬冬想到言巧和她说和人交流会不舒服，又想到她在荒废的教室里努力练习说话，而现在她和她搭话，又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

　　她很想答应，这样可以增进她和言巧之间的感情。
　　可是，现在学习任务繁重，言巧每天学习到那么晚已经很累了，她的成绩也不是讲几个题就能提上来的。

　　她笑着说：“谢谢，我成绩太差了，如果你真的要教我，会很累的，我自己慢慢来就好。”

　　过了半秒钟。
　　言巧“嗯”了声，专注自己。

　　木冬冬还在看她，双手托着腮，有些惆怅。
　　她刚才错过了多好的一个机会，真是笨死了。

　　言巧做着题，冷眸透着些许的低落。

　　木冬冬咬咬牙，翻开课本的第一页，从头开始自学。看了五分钟就想放弃了，挣扎一番后，又坚持了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木冬冬已经耗光了自己所有的精力。

　　她偷偷地看了言巧好几眼，只有这样，才能稍微让她打起一些精神。

　　等下午上完课，她还要练歌。
　　她忽然想到，中饭和晚饭的时间，言巧也都是不回家的。

　　她不可能因为学习而占据言巧太多的时间，她本来就半斤八两，说不定过几天她就不想学了。

　　但唱歌的话，只需要占据言巧一点点时间，她偶尔也想自私一点，课余时间也想和言巧待一块，哪怕只有一小会。

　　她凑到言巧耳边，小声地说：“晚上我们会在废弃的那栋楼练歌，你能来旁听当观众吗，学习上有不懂的那时候，我也可以问你。”

　　温润的气息洒在耳侧，言巧睫毛轻颤，鞋尖点着地面，腿都绷直了。

　　木冬冬半响没有等到回答。
　　她软着嗓音说：“可以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