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权女尊》笔墨年华

9、第 9 章

　　尽管他平日总表现出一付对文青云的不屑与漠不关心，心里却时常惦记又担忧，实则上什么事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文青云的事他不会不管。

　　只是以他对文青云的了解，还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让她表现出如此的六神无主，以至于让张瞎子心里也产生无限的好奇，只得答应跟着人走一趟。

　　月光惨淡的夜色下，津城犬吠声此起彼伏，两团黑影一前一后如幽灵般穿过大街小巷，悄然无声闪进民宅。

　　“师傅！你快救救他。”

　　文青云完全失去平日里处事不惊的沉稳，几近哀求的口气里透着沙哑的心痛。

　　张瞎子轻轻吁出一口气，伸手掀了一下秋之寒的眼皮，又捻了人的脉象，遂吩咐道：“取针来！”

　　文青云闻言急急取了针袋回来，默契地把针袋打开，在师傅的示意下把针一一送到对方手中。

　　“师傅！怎么样？”

　　文青云捕捉着师傅脸上的神情问。

　　“看他的造化了。”

　　张瞎子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浑浊的双眼凝视着文青云的眼说：“他是谁？你好像很在乎他。”

　　“他叫秋之寒，九年前要不是他施舍我几个包子，没准我就饿死了。”

　　“看他三庭刚毅，五官硬朗，应属公门执法人员没错吧！”

　　文青云点头，“他是警局的人。”

　　“自古邪正不两立，丫头！情感之事一定要慎重，他也许就是你今生的劫……”

　　“师傅！你想多了，我们不可能有结果，我只是想他好，想报答那一饭之恩。”

　　文青云有些伤感地打断张瞎子的话。

　　粗重的叹息声从张瞎子鼻尖呼出，陷入无语的凝重。

　　虽然此起彼伏的狗叫之声响彻深夜，但张瞎子还是捕捉到了由远而近细微的脚步声。

　　文青云心领神会到师傅的觉察，郑重道：“我去把人引开。”

　　不等文青云转身，手腕已经被张瞎子扯住。

　　“你的伤还没好逞什么强，我去！”

　　“可是……我担心自己照顾不好他。”

　　“能做的我都做了，还是那句话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我先把人引开剩下的事再说。”

　　“师傅！你……注意安全！”

　　文青云内心充满着担忧与纷扰。

　　“放心吧！”话罢，张瞎子随手挥灭灯火，一溜烟消失而去。
　　目送着师傅离开，文青云无奈的叹息一声后，轻轻地将窗户关上，借着渗透进屋子里的光缓缓走向炕前。
　　等一切安静下来时，才感觉到自己伤口加重的疼痛，这一次的枪伤处理的时间上有些不当，相比较之前恢复的慢了些。
　　由于刚才心急救人动作大了一些，便有种撕裂开来钻心的疼痛，直到喝下几粒止痛的创伤药丸才减轻些许。

　　有道是久病成良医，文青云虽然谈不上精通医术，但自知身份特殊，多少也掌握了一些医疗知识。

　　感觉到秋之寒脉象有所平稳，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在凝望着男人的脸中，随着一阵昏沉疲惫的睡意袭来，缓缓搭上了眼皮。

　　如瓷般的肌肤透着病态的苍白，修长浓密的眉头延伸处挺秀的鼻峰划分出雌雄揉合的五官。

　　这是秋之寒第一次长时间认真打量文青云的脸，没有醒着时候的冷酷与萧杀，被笼罩在一片光晕中的人，难得散发着一抹明媚的温柔。

　　男人最终将目光移到少了一小部份的右耳垂上，没有平日里丝巾的遮挡，可以清楚地看着延伸至后颈的伤疤，心头不由得升腾起一丝复杂的纷扰。

　　他不敢想象在蔽体的衣物下有多少的伤疤，更无法想象，看上单薄的身躯是怎样承受那些刀风枪雨的摧残，又是怎样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还有那城府深不可测的心性。

　　想至深处，一丝不是敌人的庆幸在秋之寒的胸口荡漾开来，同时一股无法言语的惆怅，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文青云猛然张开眼，便对上一双深邃的双眸，眸光交错间，心跳的节奏乱了几拍。
　　窘迫而慌乱地收回视线，无处安放的目光惹得秋之寒哼笑一声，“怎么跟女人是的，害羞什么？”

　　“……”文青云心头一紧，腾坐起身，调整着自己的凌乱与失态，挺了挺嗓子强装镇定，转移话题，“你……没事了吧！感觉怎样？”

　　“应该是死不了！”男人沙哑着漫不经心地苦笑，逞强地掩饰着伤口依旧传来的疼痛。

　　说话间文青云的手已经搭在了男人的手腕上，感觉到脉搏的平稳，人的精神松弛了下来，但见人面色依旧苍白，还是不由得心疼。

　　“口有点渴，给我倒点水。”

　　有气无力的声音没有一丝乞求与客气。

　　文青云起身下炕兑了一杯温水端至炕前，淡淡的道：“水来了！要我帮你吗？”

　　“扶我起来。”

　　文青云犹豫着把水放在炕桌上，刚托起人的背，男人便表现出一副五官乱飞痛苦的样子。

　　文青云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肩臂聚力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器皿，小心而谨慎地把人调整成一个半坐着的姿态。

　　距离太近，以至于让秋之寒都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体香，不由得吸了一下鼻子，揶揄道：“你怎么跟女人似的有体香？”

　　文青云耳朵微热，遂白男人一眼，“废话真多。”

　　说着话把水端给废话的男人，看了看柜子上钟表已经是晌午十二点，心里不禁暗自斥责睡的过沉。

　　“还能活着看到你真好。”

　　秋之寒把喝完水的杯子捧在手里，目光希冀地看着文青云的脸继续说，“第一时间得知你死讯我大脑一片空白，那种复杂的心情你不会体会，想去地府找你的冲动都有，但是没看到你的尸体，我便觉得你一定没有死。”

　　“如果我真的死了呢？”

　　“那我便跟他们玉石俱焚。”

　　“匹夫之勇。”文青云气恼的语气里参杂着多种复杂的无奈情绪。

　　沉重地叹息一声，“昨晚的事你也看到了，你的处境非常危险，你应付不来的，听我的避开其锋芒，暂时不要再露面，其他的从长计议。”

　　“我才不怕他们呢！你诈死是有什么计划吧！有什么筹谋你得让我清楚，我们一明一暗好彼此配合。”

　　“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文青云！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就不要跟我遮遮掩掩，让我参与你的计划，尽快完成清剿行动还津城一个太平。”

　　对于男人天真的自以为是，一意孤行，文青云很是头疼，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叹息一声，似是而非岔开话题，“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等男人再张口，文青云已经去了厨房忙活。

　　平日虽然很少自己动手做饭，但对一个女人来说，做个寻常的饭菜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通手忙脚乱的忙活后，一坛香喷喷的人参鸡汤总算呈现在了男人的面前。

　　扑面而至的香气将昏昏欲睡，精神依旧有些萎靡的人拉回神，强睁开眼吸了吸鼻子，打量着罐里的鸡汤，不禁打趣，“卖相看上去不错，不知口感如何?”

　　文青云也不言，只是舀了一碗征询道：“自己能吃吗？”

　　“没问题！总不能让你喂我吧！”男人接碗的手微微颤抖，力气明显不足。

　　“不用逞强，我来喂你吧！”

　　文青云说着话挑坐在炕边，舀了一勺汤送到男人嘴边。

　　男人也没抗拒，只是苦笑着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伤口持续的疼痛让秋之寒咀嚼的有些吃力，坚持吃完一碗，便沁出一身的细汗。

　　虽然男人没有喊一声的疼，但枪林弹雨中过来的文青云心里很能感同身受对方的疼痛，内心的疼惜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