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霹如朝露

16、第 16 章

　　这些天幸司一直守在觞默身旁观察，见他一路上神色沉着但丝毫不见异常。有些不安的蹙眉迷茫的情绪笼罩全身，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找到线索，他不知要如何继续下去。而且赌约变了，那结果是不是也相应的发生改变？

　　全然不知情的觞默一人走过吊桥，抬起手遮住日光望向远隐隐约约的的青山。传说黄河源头，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但到过那里的人寥寥无几。便有人猜测可能世上并无昆仑，说到过那里的人见到的也只是昆仑墟，就是上古黄帝建筑的城池。

　　对于这些传说觞默不是没听闻过，他也不明白为何阿婆执意要他去昆仑，但这是阿婆的遗愿哪怕穷其一生他也要找到。

　　其实一开始连往哪边走都不确定，还是路上遇到了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见他心事重重主动开解他，听说他要去昆仑还为他指明了方向，这才得以一路前行。

　　“真的有座山啊，那应该就是老伯口中的祁连山了吧，翻过山再向东行。”他背着行囊奔向远处的山。

　　幸司跟在他身后，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昆仑的名字一边算着日子苦恼如何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现身。他好像从未听说过人间有什么昆仑神山，妇人为何执意让他去找一个不存在的地方？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已经口干舌燥的觞默终于找到了一条小河。他见河水清澈干净就径直跑过去捧起猛喝了一大口。喝完蹲在河边看到河里悠哉游哉的小鱼，不禁兴奋“这河里居然还有鱼，正好肚子饿了，那我就不客气啦！”说完挽起裤脚下水摸鱼。好久没捉鱼手法都生疏了，遥想上一次跟归墨他们摸鱼可是捉了好多呢。想到归墨，他的情绪低落下来，也不知道它们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隐于暗处的幸司见他刚开始下水那股兴奋劲褪去，再一结合这个熟悉的场景明白他是触景伤情了。他心中既愧疚又气愤。愧疚自己选择不告而别让他伤心，气愤有人插手发生变故导致他现在不能光明正大陪在他身边只能在暗中守护。

　　刚下水没一会就早早结束的觞默拎着鱼走上岸。他动作熟练的用锋利的石刀刮着鱼鳞，刮完鱼鳞开始处理内脏最后将收拾好的鱼串上树枝放在搭好的树架上烤。

　　忙完后他走到河边洗手，突然“哗”的一声落水声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声音听着离他不远，他起身顺着声找过去。往西边走了几步就望见河中间有个人影扑腾，他连忙跑进河里救人。

　　“把手给我！来，伸手！”他游到那人身旁将他的手环到自己脖子上，揽着他往岸边游。

　　“你还好吗？”他将人拖到岸上放平，过程中他双眼紧闭不停的咳嗽。

　　远处的幸司看到那人的脸了然一笑，这一步棋走对了。

　　就是没想到这只笨鸟居然不会游泳，见他神色越来越痛苦施法捏了个诀。

　　觞默见人突然安静不咳嗽了还以为出事了，焦急的将他扶到怀里拍背顺气。仔细察看情况的时候见他眼睫毛抖了抖眼睛似要睁开，才微微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那人慢慢缓过来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觞默的脸，一丝悲伤之情在那张清秀还带着青涩的脸庞上一闪而过。他终于又见到君上了。

　　觞默怔住了，这人生了一双赤红的眸！他盯着这双眸子，脑海中划过的是同样有着一双红眸的鸟儿。他的眼睛与长翎的好像，少年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面露疑惑，他赶忙收起心思询问起眼前人。

　　“你没事了吧，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少年看着他，语气亲昵答道：“没事了，放心。谢谢你救了我。”

　　他不在意的摆摆手，“这没什么，倒是你，怎么溺水了？”

　　“在河里游泳的时候脚突然抽筋了，要不是你救我，搞不好命都搭这了。”此时他还靠在觞默怀里也不出声提醒，贪恋着他的温暖。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冻得浑身湿透的长翎打了个喷嚏。觞默这才意识到自己跟少年的姿势赶紧起身，“失礼了，起风了，看你身上衣服都湿透了，若是不嫌的话我那里还有身衣服可以穿。”

　　“不嫌弃不嫌弃，你人真好。”

　　觞默被他拘紧的动作弄得哑然失笑，走在前边道：“公子随我来。”

　　长翎在后面跟着他走，忽然转头对着身侧的空气传声道：“你这段时间都是这样守在君上身边的？”

　　话音刚落，幸司就出现在一旁。

　　“小气鬼，还整这种小把戏。”幸司不置可否，他承认刚才的风是他搞的，就是不想让他一直抱着这只笨鸟。他瞥了一眼，问道：“看到是谁唤你了吗？”

　　问道这个长翎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又被他看到自己丢脸的一面了。“没来得及，吾只听到了一阵笛声然后就没了意识。“然后就掉进河里了，他有意隐掉了这句话，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

　　“不过什么？”

　　“那笛声很熟悉，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而且那笛声应该不是一般的笛子发出来的。”他言之凿凿道。

　　幸司再次陷入了沉思。他原本的计划是将计就计，想着既然那波人总先他们一步所以他故意让朱雀离开，打算等他们再次找到朱雀的时候暗中记下他们的模样再顺藤摸瓜。哪想到会来这一出。他转念一想也不算一无所获，可以从那道笛声入手。

　　如此想着觞默已经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拿起行囊翻出衣裳递到长翎手上。“先凑合着穿一下吧。你把衣服换下来我帮你烤干这样晚上就能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