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藉》不想早起罢了

4、你是谁

　　杨春从破旧的老房子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斜下的阳光照在凌乱的床上，生出些许暧昧感。她朦着眼睛坐起来伸手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烟，摸了个空，杨春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最后一根烟已经抽完了。她烦躁的锤了一下床，忍着烟瘾发作的暴躁穿衣服穿鞋黑着脸下楼买烟。老房子周围的小超市里散发着陈腐的味道，暗暗的发潮。杨春用张扬的大红美甲指着某品牌的女士细烟向年过50的老板示意，冷着脸对老板色眯眯的表情熟视无睹。付了钱转身就走，只是出门时候将放在门口的今日打折的牌子一脚踢翻。
　　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收敛收敛，眼睛都快黏她月匈上了，“为老不尊。”杨春愤愤的嘟囔道，烟瘾缓解的舒适极大程度安抚了她焦躁的内心。一根烟抽完，杨春也重新溜达回了楼下，老楼没有电梯，她上楼的时候又碰到了楼下的死板刻薄的老太太。老太太正准备出门，锁好门回头的时候正和她打了个照面，老人仿佛遇见了什么孽障东西，嫌恶的表情在紧皱的眉头间都要溢出来了。杨春不客气回了她一个白眼，老人在杨春上楼后，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小声骂到：“晦气。”
　　杨春不聋也不好欺负，立刻回身反骂：“关你屁事，老东西。”
　　老人被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杨春的背影就开始骂：“你个不知检点的女表子，万人目垂的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我今天就去报警，你个...”
　　杨春冷笑“先看看自己能不能活到警察来的时候吧，劝你早点给自己先烧着纸在天地银行存着，免得死了也没人去看你。”说完就咣的一声关了门，没再管楼下骂骂咧咧的老太太。她今天心情其实还不错，昨晚接了一个wen爱的单子，一下赚了不少。杨春感叹，早知道钱来的这么容易以前做什么贞节烈女呢，脸哪有钱重要。楼下的叫骂声已经停了，房间里安静的过了头，她回忆起楼下老太太的叫骂，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可不就是有娘生没娘养吗，自己还真是贞节牌坊高高立啊。
　　杨春想着，便想喝酒了，晃晃悠悠的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零零散散的摆着一些塑料盒子，全是杨春没吃完的外卖，啤酒也快没了，最后一瓶啤酒歪歪斜斜的躺在冰箱深处。杨春目的明确，伸手就将冰啤酒拿了出来，空腹就要喝下去，却在回身的时候看到了搭在客厅凳子上老旧的运动服，举着酒瓶的手又放了下来。上次佟夏走的匆忙，运动服忘记拿走了。杨春也忘了，等到了家换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来身上的运动服并不是她的。杨春想还回去但是始终没有途径，此时她突然想起来佟夏好像是在x大学，离自己家也不是很远。她不知怎得就回忆起自己的大学生活，毕业的时间太久了，她早就和同学断了联系。都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罢了，谁能比谁更高贵啊，杨春想着晃了晃头，看了看凳子上的衣服，黑色的衣服被洗的发白。不如今天就拿着衣服去碰碰运气？顺便回味一下大学生活。杨春放下了手里的啤酒，醉醺醺的去找人确实不太好，“啧，可惜了。”
　　杨春心念一动便立刻付诸了行动，从她满是暴露穿着的衣柜里左翻右翻的找到了一件白t和一条牛仔裤，粉黛未施，拿了手机和衣服就出门了。
　　晚秋下午的风吹到身上暖洋洋的，她走的轻快，楼下小超市的猥琐老板都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杨春像回到了少年时，满心欢喜的仿佛去x大学出游。好闻的香水味留了一路，渐渐又消散在幽深的小巷中。

　　郑毅再次接到了线人的情报——钱大刚将在星期五的晚上出来聚餐，届时依旧是一个调查的好机会。线人同时传来了另一个消息，钱大刚在境内做起了枪支非法买卖，交易地点与时间即是饭局地点与时间。郑毅这次稳下心，决心按兵不动，放长线钓大鱼最终一网打尽。坐在一旁的年轻警察即困惑又愤怒：“钱大刚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郑毅端起放在一旁用的掉色的搪瓷缸杯，打开盖子吹去茶汤中的浮沫，一双眼睛深沉的看不出情绪“人的欲望是无限的。”郑毅缓缓的说到，浅棕色的茶汤底部沉着泡开的茶叶，茶香四溢在小小的办公区内。“郑队，怎么办。”郑毅眼波流转“联系上次那两个女孩，让她俩配合调查，有钱大刚消息立刻和我汇报。”说完，他顿了顿：“必要时候，这个两个女孩必须作出一定的牺牲。”
　　“是，郑队！”

　　“同学你好，请问你认识佟夏吗？”秦树被一个熟悉的名字吸引，侧头便看见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拉着一个路过的同学问话。女人长发飘然，浑身透出一丝柔和气息。被拉住的同学迷茫的摇摇头，抬眼间又惊喜于杨春美貌，助人为乐之心大涨，就算不知道这个佟夏是谁也得帮上漂亮姐姐的忙啊！同学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扬起满脸的微笑亲情指路：“我不太清楚这名同学，但是姐姐可以去教务处问问，教务处往那边走...算了。姐姐我带你过去吧！”同学说着就要带杨春去教务处。
　　“你找佟夏有什么事吗？”秦树出现太不合时宜了，刚刚还表情微笑的同学立刻耷拉下脸来。“啊，同学，你认识佟夏吗？”杨春没管一旁一脸幽怨又可惜的同学，为突然出现秦树感到惊喜。她在大学校园里溜着一个小时了，问了不下十几个同学，居然全都不认识佟夏！佟夏这孩子这么不爱社交吗，想当年她读大学的时候可是社团里的一只交际花啊。
　　“佟夏是我室友，你是她什么人吗，找她有什么事情？”秦树没被眼前笑的灿烂的女人摄去心神，谨慎的问问题。她不记得佟夏身边有这样一号人物，佟夏向来独来独往，即便是打工也不会和人交往过密，直接找上门来更是头一回。秦树有些担心，佟夏是不是招惹上了什么不好的人。
　　“我是佟夏的姐姐，前段时间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把衣服落下了，这不是我看天气越来越凉了，特意把衣服还回来。”杨春声情并茂，酒桌上的技巧习惯性的拿来蛊惑面前的小女孩“你可以带我去找她吗？”。或许是风月场呆久了，即使不化妆的杨春柔和之气里依旧透着一丝风情，媚眼如丝的看着秦树。秦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色问到：“你是她姐姐，你没有她微信吗？”杨春的笑脸僵住了，秦树继续说：“据我所知，佟夏没有姐姐，只有一个弟弟，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