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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时如念珠,一一滑过。转眼苏澈已到了及笄之年,虽然尚未许配,但苏老爷对她一向宠爱,已经为其取字,“晴生”。苏澈乐呵呵地奔去虚怀山庄和骆梨分享这个消息,骆梨羡慕道:“真好啊。”

      “我是雪后放晴第一天生的,所以取字晴生,单名澈字。”

      骆梨脸色郁闷:“我娘怀我时想吃梨子想得不得了……所以……”

      苏澈一顿,大笑出声。

      骆梨恶狠狠地追打苏澈:“你还笑!”

      这两年来,苏澈、骆梨、木珠三个年岁相近的小姑娘在江湖上多番闯荡,终于算是小有名气,苏澈的刀、骆梨的鞭、木珠的毒。

      离开虚怀山庄,苏澈摸了摸怀中藏着的荷包,荷包里装了满满一包的花籽,都是血鹤和焰声的花籽,迫不及待地向着花满楼的百花楼去了。

      嗒嗒马蹄声在百花楼下停下,正坐在窗前护理他那些宝贝花盆的花满楼侧耳去听,苏澈慌乱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间或一声轻叫,花满楼终于起身迎了出去,嘴角带笑:“小苏,你多来几次,我的花早晚要全毁了。”

      苏澈羞愧地抱着一盆花站在木楼梯上:“所幸虚惊一场,一盆未损。”见花满楼还是只笑不说话,苏澈放下花盆几步跨到他面前,“伸手。”

      花满楼不解其意,但仍是伸出左手。花满楼的手指修长白净,只在指腹有些薄茧。苏澈禁不住红了脸,还是拿出荷包,一手握住花满楼的手腕,一手将花籽倒在他的手心里:“我还记得当时说的话哩,今天给你种花来啦。”

      花满楼微微一怔,慢慢收拢掌心,握紧了花籽,抬起右手在苏澈的头上拍了拍:“三年不到,你已经成名了。”

      苏澈不知为什么,心里觉得很欢喜,上前与花满楼并肩而立:“不过师父还不满意,但他总算松口啦,七公子,今年八月欢迎你去赏花呀。”

      花满楼点头应下:“不是说来种花么?进来吧。”

      苏澈也很喜欢花,每年都会从师父那里带一大把花籽回家,苏家的院子里几乎全部是她亲手种下的花。

      “血鹤必须冬日里种下,然后用特殊的酒来浇灌。你有酒么?”苏澈将花籽种好,仰头问道。她这一仰头,与本来微倾身子听她絮絮叨叨的花满楼几乎撞上。苏澈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花满楼近在咫尺的脸庞。

      花满楼几乎是立即站直了身子:“有酒,我这就去拿来。”

      望着花满楼匆匆而去的背影,苏澈亦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想要平复急速的心跳。苏澈知道,花满楼的确是少见的优秀男子,他面如冠玉、龙章凤姿,一手流云飞袖更是飘逸好似谪仙,尽管他双目失明,但他心里从来没有怨恨,他总能发掘这个世界最美的一面。如果他不是这么几近完美的男子,沈妙君那样高傲的女子也不会对他倾心。

      但是,苏澈却总是想逃避,她喜欢和花满楼呆在一起,因为那时她的心里总是很平静。但她却不想和他呆在一起,因为花满楼是个太优秀的男子,而苏澈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而已,她的心里不像花满楼那样光明,她会有小小的嫉妒、小小的怨恨,甚至是对花满楼。苏澈以前曾经想过,或许只有失明的花满楼才是花满楼,因为这样的他才愈加显得可敬可佩可爱。

      苏澈做不到坦荡荡地面对花满楼,她心里有一片黑暗的角落不想被这人看见。没有多少人,能有勇气直面自己的缺点和不足,苏澈亦然。每每站在花满楼面前,她都觉得似乎被那双眼睛看透了心思,所以愈发不敢接触花满楼。

      等花满楼将酒取来,苏澈已经整理好情绪,将一颗药丸融进酒里,又给了花满楼一个小瓷瓶。“一直这样浇灌到六月就可以了。整个七月都只能用清水浇,不能再用酒。约至八月,就会开花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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