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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出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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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宗姬,王妃不知何时出府,公主也不知何时离开了公主府,放在京郊的人看见有一身量纤细不像男人的人刺伤了位女子,咱们的人去看,被刺伤的竟然是王妃!”
泫凰霎时慌乱,她问:“我娘在哪儿?我父亲知道此事了吗?”
“消息已经送往宫里,想来殿下正在回府路上。”竹喧说。
段钦尧才刚靠在椅子上合眼,听到她们说话又醒过来:“发生了何事?”
泫凰还没有跟段钦尧说过他父亲勾结的是皇上,她只是说:“我母亲受伤了,我要去看看她。”
“我陪你去。”段钦尧站起身。
泫凰说:“不必了,你只管休息,你去了也只能等在外面。”
“我只是想与你同去,我在外头等着你。”段钦尧坚持。
现下已经夜里,泫凰忍不住抱怨:“浔王的人连公主都看不住,公主府外是他们打盹的地方吗?”
“宗姬,公主是一顶一的高手,常年征战沙场警觉的很。”竹喧说。
“公主府。”段钦尧听到后沉思片刻:“你们在盯公主府。”
说到此处就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公主从来都是浔王这边的人,若是浔王府盯着公主府,只有公主和浔王反目一种可能。
泫凰信任段钦尧,不告诉他只是此时生死存亡,连从小到大都很敬佩亲近的公主都不是浔王府这边的,很难不让泫凰对信任都生出怀疑。
“公主她…”
段钦尧打断她:“我已经知道了,皇上是公主同父同母的兄长,她是平定四方的大将军,不愿屈居人下也合情合理。”
泫凰在一旁亲自翻找什么,她自以为别人没看见的,把手臂长筷子粗细的针包在牛皮里藏在袖子中。
“我不会逼你站在哪一边。”泫凰说:“你大可高高挂起,等尘埃落定时,我不会让你失望。”
段钦尧说:“我会站在你这边。”
“那你父母…”泫凰说。
外头的雨逐渐变大,段钦尧说:“我有我自己的是非决断,你不必替我担忧。”
“我要去看我母亲了。”泫凰说:“如果你站在我这边,那你就听我的好好休息,好好养伤,不要在我死于权争前先我一步病死。”
“我病死的话,你伤心吗?”段钦尧问。
风吹的雨水从窗子进来,竹喧去关窗子。泫凰看着段钦尧,雷声响彻天际前光在段钦尧的脸上闪烁。
白昼似的光让泫凰看清了段钦尧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若隐若现的脆弱。
“好没道理。”泫凰轻声说,无奈的叹息:“事到如今,你还不信我我爱你。”
段钦尧执拗的问:“我病死的话,你会为我哭吗?”
泫凰往前一步,手覆盖在他的头上,想收回手时被段钦尧握住手腕:“再放一会儿,凉快。”
段钦尧额头灼热,泫凰说:“你若好好休息就不会病死,若是执意跟在我身后当尾巴折腾的病重,那我没什么好哭的。”
段钦尧松开她的手,泫凰说:“失望吗?”
“不失望,早有准备。”
“不要死于纠缠我。”泫凰从他的神色感受到了很多情绪,她好像能看懂段钦尧的心中所想。
一眨眼,一轻蹙,牵动的情丝和挣扎的梦魇,他与世间的连接变得轻弱寡淡,泫凰想一定要抓住他。
“起码为我活着。”泫凰抱抱他:“拜托了,请活着把我从浔王府的高阁中带走吧,你要死了,我就再也没有理由离开了。”
段钦尧又燃起了希望:“你去吧,我等你。”
泫凰离开他一小步:“我尽早回来。”
泫凰快步走在廊路里,月门旁的人影随着她的靠近,逐渐在雨幕中显现出来。
“宗姬。”
泫凰走近才发现是若拙,自从青州回来,她就被宿莽送回了卜诡山。她看着泫凰:“我以为我再不能从卜诡山出来了。”
泫凰高高举起的手打向若拙,在快要落在脸上时停下手,若拙躲也不躲。
“我好不容易让凌淞把你从卜诡山弄出来,你居然不肯来宗姬府见我。”泫凰说着,风不止,吹得雨水从廊檐下斜进来,打湿了泫凰的衣摆。
“对不起,误了宗姬的事。”若拙说。
泫凰猛推了若拙一把:“谁说你误了我的事!你不来害我担心你,我还以为你死了。”
听到泫凰说担心,若拙也哽咽了,她一直站在廊外,雨水把她头发打散,碎发贴在脸上。
“怎么舍得来宗姬府了。”泫凰冷静了些问她。
泫凰说:“正因为舍不得。”
“我娘是你救的。”
“是。”
泫凰哼笑一声:“果然,同样都是主子,你还是更挂念你前主子。”
若拙辩解:“宗姬和王妃都是一样的,宗姬也希望我保护好王妃,不是吗?”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做,你做不做。”泫凰问她。
雨水的声音几乎要覆盖掉她们的说话声,若拙坚定的点头,做。
浔王府门外,雨幕遮挡人的视线,目不能及处,浔王匆匆赶回王府,躲在暗处的泫凰和若拙借着雨声对听觉的影响,与他们擦肩而过。
皇宫里,素屈斋外已经由人把守,亭魄不肯离开素屈斋,一定要待在皇上跟前,宿莽正在与他对峙。
“宿莽能打的过亭魄吗?”泫凰站在月门外问若拙,“你们卜诡山的人都神秘莫测的。”
若拙说:“未必。”
泫凰又问:“那亭魄打的过宿莽吗?”
“他们旗鼓相当,我刚说过了。”若拙看向泫凰。
“那就够了。”泫凰说:“我不需要他们谁能打败谁,旗鼓相当更好,在他们彼此拖住时,我们得把晏潇弄出来。”
“他也是有武功的。”若拙说。
泫凰问:“他是谁?”
“就是,素屈斋那位。”若拙似乎有点难以察觉的不情愿。
泫凰目光看着在雨中高度集中的宿莽和亭魄:“你不喜欢叫他皇上。”
“卜诡山不遵皇权,不信神佛。”
“我不管,晏潇,能不能把他弄出来,我不能让他留在宫里。”泫凰说。
若拙说:“不一定。”
“那试试。”
泫凰从持务殿内殿的密道进了素屈斋,亭魄是卜诡山的人,据泫凰的了解,卜诡山奇怪的很,即便现如今整个卜诡山都听宿莽的,为浔王府所用。
但亭魄还是能随时回到卜诡山,亭魄是不输宿莽厉害的人,她不能还留亭魄在皇上身边。
而不知为何,宿莽似乎有不能杀亭魄的理由,所以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把晏潇弄出宫去藏起来。
即便晏只杀到宫里来,也没有可以推举的皇帝。
若拙问:“那若是公主自己称帝呢?”
“你为何不愿意称晏潇为皇帝,却叫公主叫的这般顺口。”泫凰问。
若拙说:“因为公主了不起,上阵杀敌,有勇有谋,她是了不起的人。宗姬您还没回答我,若是公主不管晏潇,自己称帝怎么办?”
“那我认了。”泫凰认真的回答。
“为什么?”
泫凰用她的话回答她:“因为公主了不起。”
泫凰在密道尽头打开门,若拙长舒一口气,泫凰按住她的手,小声问他:“有没有什么能让他停止反抗的东西?”
“有的。”若拙翻出来一个荷包:“能让他入幻境。”
泫凰说:“给我,我先来。”
泫凰走进素屈斋,晏潇正靠在软榻上,从他的视角刚好能看到外头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剪影映在纸窗上。
泫凰走到他身边:“舅父,姨母出京了,你知道吗?”
晏潇听不见似的,仍然注视着打来打去的影子。
“舅父。”
“别装了。”晏潇终于抬起头,他伸手在自己身后拿出了泫凰刚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荷包:“这东西我二十年前就见过,我身上有解药。”
泫凰一点不慌:“姨母将我娘打伤了,若是舅父拿回皇权,是不是要将浔王府上下赶尽杀绝。”
晏潇皱眉:“晏只?”
“是。”
“晏只将你娘打伤了?”晏潇坐起身。
泫凰眼睛里涌出泪水,似乎要将晏潇淹没:“是,你要将我全家都杀死吗?”
晏潇一把抓住泫凰衣袖扯经,泫凰没站稳跌在地上。晏潇问:“你说清楚些,晏只好好的,为何要打伤你娘?她们是朋友。”
“我娘不知为何会在京郊,被她伤的昏迷不醒,方才我父亲才急匆匆的回府。”
晏潇知道,浔王才急匆匆的回府,今夜晏只应该好好的待在公主府的,他立刻相信了泫凰说的话,王妃定是知道晏只要做什么才前去阻止。
而晏只固然看重王妃,但也不会因为她而放弃筹谋多年的大事,争执起来也是合理,但这不合情啊,晏潇不觉得晏只会将王妃伤到会迷不醒。
可想起方才急匆匆离开的浔王,再看看泪水不断的泫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若我娘死了,我就用若拙给我的东西弄死你,让晏只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晏潇一巴掌打在泫凰脸上,人已经快要失去理智,“少说晦气话,你娘不是还没死吗?”
“要是让我看见你娘没死,你就…”晏潇立刻起身,他走到门前似乎想喊亭魄,但又怕惊动了宿莽,他想起来自己离不开这个鬼地方,又失去希望的眼神乱飘。
“我带舅父去看我娘。”泫凰说。
若拙应声进门,对着晏潇微微点头,然后指向密道。
看着晏潇跟着若拙走进了密道,泫凰松懈下来,喘着粗气心有余悸。